诊疗室中的工作并不繁忙,但对神崎直这个新人来说,压力依然很大,因为这个老板是“秋山先生”。
这天,神崎直在准备午餐的时候特意多带了一份,当她忐忑到达诊疗室时,秋山正在整理咨客们的资料。
“早啊,秋山……老板!”神崎直深吸了口气,元气满满地打招呼。
秋山的心情显然也不错,当他看到直手中拎着的两个食盒时,心情就更好了,他知道这个笨蛋多备出的那份便当一定是为自己准备的。
“帮我把这资料本中疗程为一年的人整理出来,誊到这个新本上,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写。”
“啊……哦。”神崎直放下包和便当,走到秋山跟前。
“坐在这。”秋山指向身边的椅子。
神崎直坐下后,秋山便绕到她的身后,俯下身体直接将她圈在臂弯中,姿势甚是暧昧,偏偏嘴上还一本正经地讲着工作的事,“你将姓名、年龄、性别、疗程、主要症状和这本上的页码按照这个顺序写出来,成长资料和家庭背景之类的太长,不用写。”
“秋,秋山先生……”因为秋山的靠近,某人又进入了呆地鼠状态。
天啊,秋山先生呼出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擦过,落到脖颈上,让她全身的血液都熨烫了起来。
“有哪里不明白吗?”秋山将她的羞涩全部看在眼里,却故意摆出老板架子严肃地问。
地鼠红着脸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磕磕巴巴吐出一句:“没……没有。”
“嗯,那好好干吧。”秋山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玩起了手机,并时不时抬眼瞟着桌子边上的小笨蛋。
不知是本身就笨的缘故,还是由于不习惯于秋山的注视,神崎直在仅仅誊写三份资料的过程中,就写错了七次,原本崭新的资料本,如今一整页上都是被她涂得黑黢黢的墨迹。
太难看了!
趁着秋山不注意,神崎直悄悄撕下了本子的第一页。
彼时秋山正在玩手机里新下载的养成游戏,游戏中的主角有一头黑长直,平时最喜欢嗲嗲地说:“教授,这个是什么呀”,他给这个主角起名叫“直呆”。
作为一个天才欺诈师,喜欢玩宅男热爱的养成游戏或许有些太没男子气概了,可他这个人就是怪胎,那些常人看来很费脑的大型网游在他看来都太简单了,玩起来一点儿成就感都体会不到,还不如玩些调戏笨蛋的养成游戏,满足一下自己奇葩的恋爱审美。
秋山的恋爱观很奇葩,这很大程度上是受家庭环境所影响的,谁让他有一个天才老爸和白痴老妈,他在上小学的时侯还想着将来一定要给自己的家找一个聪明的女主人,才不会像他爹那样没用,那成想到了初中时才发现,自己还是走上了他爹的老路,看上了班里最笨的女生。
幸亏那个女生最后让他发现了虚伪的一面,他才停止了自己之前旖旎的幻想,没有在初中留下一笔黑历史。
这些想法他没被任何人发现,除了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爹。
他爹当时可是狠狠笑话了他一番。
“骚年,别总想着什么娶一个聪明的太太来拉高秋山家的平均智商这种愚蠢的事情,要知道我和你爷爷也曾在年少时这样想过。”
想到奶奶和妈妈,秋山悲愤了,这可真是如蛭附骨的家庭悲剧!
从那之后,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注定单身,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像爸爸那样好命真遇到一个单纯如斯的妈妈,时代不同了,单纯的人如今还会存在吗?
未曾想,老天竟真的把神崎直送到了他身边。
回忆起二人初见时,她站住监狱的大门外,阳光又干净的气质与门内的沉重阴郁是如此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他虽已踏出了牢门,可灵魂却依然被禁锢在地狱之中,只把门外的她当成是又一个伪君子,当成老天派来戏耍他的又一恶魔使者罢了。
事实上,她的确是使者,是来接他的阳光使者。
对于自己的人生,秋山从来都不会大意,当初在他们离开liar game时,他就存了很多个心眼儿,将神崎直相关的档案信息全部收集到手中了。
他们的确已经两年未见,但他时时都在关注她的动态,她身边发生的一切大事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他才会知道她找不到工作。
他不会像个冲动的少年那样去贸然追求她,因为他是聪明的猎人,喜欢让猎物自己跑过来。
要是有人觉得他变态的话,那他就要说:“咱不仅是变态,还是个护食的变态,都特么的离我家直呆远点儿!”
所幸两年间并未有什么男人女人动物太接近神崎直,所幸她最后还是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他兴奋地两天没睡着觉!昨天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他和神崎直在比赛爬树,摘树上的苹果吃。
作为心理学硕士,他当然知道这梦代表了什么。
真是丢人啊,做出这样赤果果直白的春梦来。
“唉,秋山先生。”正在抄资料的神崎直发出惊呼,“这个病人的病症上写的嗜睡症,难道睡的多也不正常吗?”
“当然了。”秋山走过去翻看着资料本,“不仅睡的多不正常,梦做多了也不正常,就如同做人太过直率真诚反而已被怀疑,很多事情都是过犹不及的。”
“做梦也和人的心理有关吗?”
“当然了,你做了什么梦吗?需要我帮你解一解吗?”
“昨天晚上……”神崎直陷入回忆,“我梦见我先是在一片花海中玩耍,然后天边突然出现一大团黑雾,那黑雾吞噬了好多花草,一点点向我逼近,我被吓得掉头就跑,可最后还是被黑雾追上了,这时从黑雾中突然走出一匹斑马,这马的头上还长着红色的独角,我先是很害怕,然后又觉得这兽角好漂亮,于是我爬到了马的背上,骑着它奔跑了起来……秋山先生,这梦代表了什么吗?”
秋山眯起了眼睛,轻轻勾起嘴角,“那马是不是叫‘秋山’?”
“丝古一!!”神崎直兀地从座位上站起,由于动作太突然,将椅子都带倒了,“秋山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哼。”秋山内心雀跃得直跳《洋娃娃和小熊跳舞》,面上却还是冷冰冰,他就是这样,越春风得意,就越表现出冷傲狂拽霸来。
“啊,秋山先生,我不是故意把你当成马的,在梦中,我也不知道……”神崎直误会了秋山的表情,慌忙解释道。
秋山淡定地起身,一步步靠近神崎直,一直将她逼到了墙角处,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
又靠过来了!
神崎直脑子警铃大震,双手不由攥紧成拳抵在墙壁上,“秋,秋,秋……”
“快努力工作。”
“……”
秋山说完话后便扭身钻进了会客室,只留下神崎直在外间脸红得冒烟,良久之后才猛然蹦出个想法:
秋山先生一定是近视眼,又想耍帅不愿意戴眼镜,才总是喜欢离人这样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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