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沐橙。

【风梳烟沐】怎么啦？

【君莫笑】你……

【君莫笑】一般会因为什么和我生气？

【风梳烟沐】呦，那可太多了。

【风梳烟沐】熬夜不喝绿茶啦，好几天不记得洗衣服啦，吐槽我和云秀看的电视剧啦……”

【君莫笑】[大汗]我问正经的……

【风梳烟沐】哦～正经的。

【风梳烟沐】[灵光一闪]

【风梳烟沐】那比如，你现在要去打本，但是不带我。

【君莫笑】[暴汗]

【君莫笑】你前两天装病参加圣诞活动我都没说什么啊……

【君莫笑】算了算了……你早点儿去睡吧，明天不是有比赛吗。

【风梳烟沐】[气哼哼]知道了。

【君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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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的北京，已经是一片寒冬。

但眼前这座场馆周遭，却弥漫着一片十分热烈的气氛，与凛冽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是荣耀职业联赛元旦前最后一轮比赛，而今天将要在这座场馆打响的，是皇风主场对战轮回的比赛。

——没错，这里是皇风战队的主场场馆。但此时闹哄哄地要进场的这些年轻人，却大多数却是客队轮回的粉丝。

不过这也在所难免。皇风如今式微，这赛季打到现在也就堪堪维持个中游的成绩。反观轮回，却是近些年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核心选手周泽楷的带领下，成绩逐年攀升，聚集起了大量的人气。

此木枯，彼木荣，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世间常态，但总有些眷恋旧枝的鸟儿，固执地守在僻静处，不愿离去。

田鑫裹着羽绒服，拎着田森母亲塞过来的一大袋吃食，穿出人流，走向了体育馆的角落。

——她是来给田森送温暖的。

这世上有种最质朴的情感，叫做“妈妈的爱”。妈妈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儿，最近表情总是苦大仇深，但妈妈会在比赛日给你和队友烙上一堆烀饼，用保温饭盒仔细装了，然后让妹妹给你送去。

田鑫面对这份心意，反正是说不出“不去”的——哪怕，她现在对皇风的情感实在复杂难言。

——比赛前不能吃，等比完赛就凉了不好吃了……

这种大实话她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问就是相信田森的胃，191的身高和那一身腱子肉不是谁都能长得出来的。

皇风场馆田鑫再熟悉不过。沿着小巷七拐八绕，她很快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员工通道门口。

等在那里的中年人一见她就笑了，“心心，可是有阵子没见你啦！”

“郭叔叔。”田鑫站定，乖巧问好——眼前这人是皇风场馆的管理员之一，第一赛季服役至今，是绝对的老资历，说一句田鑫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毫不夸张，“这份儿给您的，您趁热吃。”

她说着，递上单独装的那一份食物。郭叔笑着接过，侧身走了两步给她让开了路，又用手快速比划了两下，“哎好，我就等着这口儿呢。你快进去吧，比赛要开始了。”

“我……”田鑫下意识想说自己今天不看比赛、放了东西就走，但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眼前的人，也曾经对她加入皇风一事抱有很深的期待，“嗯，好。”

抬脚走了没几步，对方却又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心心啊。”

“怎么了，郭叔叔？”田鑫回头。

“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也多回来看看吧。”郭叔笑笑，又猛地摆了摆手，“不过现在直播也发达，不来也没事儿哈！”

田鑫拎着袋子的手猛地收紧。

——她该想到的。

对方是绝对的老资历，多年来见证了皇风的一切，这队伍里的事，又有什么是他猜不到的呢？

“……我会来的。”

轻声这么回了一句，她转回身，径直走进了有些昏暗的员工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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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场馆之后，皇风的主场氛围立刻浓厚了起来。作为联盟最老牌的队伍之一，皇风拥有专属于自己的粉丝群体。他们中很多人年龄偏大，甚至三四十岁的都不少见，热爱荣耀、支持皇风已经成了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虽然皇风现在战绩不佳，但也没影响到他们来主场支持队伍的热情，因此现在场内的应援气氛上，皇风的粉丝还是稳稳压了狂热的轮回粉丝一头。

——可这就够了吗？

田鑫站在角落里，安静地注视着场上的一切。

虽然说起来显得很现实、很残酷，但电子竞技，的确是一个由年轻人主宰的世界。新鲜血液的持续涌入，是维持队伍生机的命脉，一旦中途断裂，就容易陷入一边倒的恶性循环。

皇风的颓势是逐年显现的，但它衰落的原因，却埋在很久之前。从其他游戏引入的高手和运作模式曾是皇风在联盟初创期的倚仗，但随着选手离开、总公司削减投入，皇风的问题也逐渐凸显出来——相较于其他从零起步的战队，他们的青训体系太过薄弱了。

战队不能自主培养优秀新人，导致成绩下滑；成绩下滑导致财政紧缩，基础建设投入更少；投入减少，又导致新鲜血液进一步缺失。

场内如此，场外亦然。联盟高速发展，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爱好者与数量庞大的资金。但在联盟蓬勃发展的同时，皇风的成绩却日渐平庸。人与资本都青睐新的强者，此消彼长，皇风的处境愈发艰难。

场内的乏力与场外的无援共同导致了皇风这赛季青黄不接的局面。而这种情况，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因素推动改变，否则只会愈演愈烈。

联盟八年，就这样悄然退出历史舞台的队伍不在少数，没人会希望自己深爱的队伍成为下一个。

田鑫不会。

田森也不会。

所以他们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但在这片赛场上，努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们在努力，对手难道就没有吗？

至少现在他们眼前的这支队伍，肯定是在全力拼搏的。

因为从曾经的鱼腩队，到如今具有争冠实力的强者，第五赛季到第七赛季的轮回所走过的，正是一条崛起之路——

“□□狙击命中！温柔天使血量清零！皇风今天的防守相当顽强，但一枪穿云以无比强势的攻击撕裂了今他们的阵型，率先击杀了皇风的治疗！这对整体偏脆缺乏保护的皇风来说是致命一击！皇风第六人登场！但刷新点太远，他还赶得上吗？！”

“扫地焚香还没放弃！他在顶着枪王的弹雨火网，试图反杀轮回的治疗！还差一点！但硬身符时间即将结束！来自无浪的地裂波动剑！乱山残雪被云山乱干扰，打断失败了！扫地焚香过不去了！残血的笑歌自若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闪存也倒了！轮回对扫地焚香的分割战术非常成功！他现在已经孤立无援！”

“比赛结束！让我们恭喜轮回，以8-2的总分，拿下了这场比赛！”

……

——结束了。

当“荣耀”二字跃上大屏幕时，田鑫默默转身，再次走进昏暗的通道。

团队赛刚结束，她现在穿过后台走廊，应该能在队伍回到准备室前拦到人。

若是从前，她甚至可以进准备室等。但现在……

她压下翻涌的心绪，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这里的灯坏了大半，一直没修，因此光线昏暗。但对走过无数次的田鑫来说，她哪怕闭着眼，都能找到路。

然而她熟悉，不代表别人也熟悉。

“唔！”

拐角处，一个人影匆忙冲出，与她撞了个正着。

来人也是一套有黄黑配色的队服。但比起皇风的两色分明，他的队服的主调，却是更加明亮的、即使在这昏暗中也能被辨认出来的白。

“抱歉抱歉，人有三急。”赶着解决生理问题好快点、回去给自家队长当外置发声器官的人一边退开，一边赶紧道歉。皇风这场馆一年也就来两回，灯一黑他是真不认识路，只能凭着感觉走。

“前面拐角右转。”田鑫倒是认得他——轮回副队长江波涛，看过发布会的人都不会陌生。

这里是选手通道，她一个外部人员不宜久留，指完路便准备离开。

“谢谢。”江波涛侧身给她让路。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头顶一盏接触不良的灯突然挣扎着闪烁了两下。

——于是因为身高相仿，江波涛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近距离对上了她那张在昏暗的环境中仿佛自带光效的脸。

“……？！”

直到从卫生间回来，他都没完全回过神。

“怎么了你？”眼见着就要去参加赛后采访，担心江波涛状态的方明华轻轻推了他一把。

“……没怎么，”江波涛摇了摇头，“刚在后台不小心撞了人。”

“皇风的工作人员？”方明华随口问。

“不太像……”江波涛沉吟，努力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是个……挺特别的姑娘。”

“姑娘啊！”联盟唯一在役已婚人士看他这样子，眼睛突然亮了亮，“怎么个特别法？”

江波涛想了想，忽然转头看向一旁安静待机的周泽楷，问道，“明华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小周时，是什么感觉吗？”

突然被点名的周泽楷投来疑惑的目光，“？”

方明华虽感莫名，但还是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坦诚道，“卧槽。”

江波涛：“……？”

周泽楷：“……？”

“我那会儿脑子里全是乱码。”方明华一脸追忆，“当时他冲我那么一笑，我还以为我输比赛输麻了，生出幻觉看到天使来渡我了。”

“。”天使企鹅本鹅僵硬片刻，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方明华的肩。

不过觉得这形容格外精准的江波涛双手一合，“对，就是那种……需要用一个‘卧槽’缓冲的冲击感。”

“这么夸张？”方明华惊讶，“跟苏沐橙比呢？”

苏沐橙是联盟公认的第一美女，向来是联盟众人评价姑娘外貌的参照系。

“不是一个类型。”江波涛摇头。

苏沐橙的美亲切温暖，能让人不自觉心生好感；而刚才那姑娘的美，却像荒原上凌然怒放的玫瑰，生机勃勃，却又带着锐利的攻击性。

“我去……是新选手？工作人员？”方明华追问。

“不知道。但我觉得，像选手。”江波涛又笑了笑。

——因为比起她那让人口吐乱码的漂亮长相，那双交错而过的眼睛倒更让他印象深刻。

明明看似平和冷静，但眼底却又翻涌着令他瞬间头皮一麻、连手都下意识握紧了的灼热战意。

——所以那一刻，他竟生出了些比赛还没结束的错觉。

“我感觉咱们很快会在赛场上遇见她。”

江波涛笃定地说。

——因为那样一双眼睛的主人，绝不会甘心永远站在台下。

——或许是下个赛季，她就会出现在皇风的阵容中？

“那到时候指给我看看。”方明华说。

“好。”

——此时的他们都没想到，只不过短短两个星期后，他们就再次见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

到目前为止对鑫鑫影响会比较大的几个队长就算是都出场了。

——虽然某些队伍的队长只说了两个问号一个省略号和一个句号。

请问这位朋友你知道我为了引出你们队伍卡了几天的文吗？[彩虹屁][裂开][爆哭]

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环节。连杜明都不是恋爱脑呢。但173对176的贴脸开大有点过分了就是说。

无人在意的角落，鑫鑫看比赛看得很燃，眼睛里写满了妈的不服就是干。

更加无人在意的角落，有些人只出现在了小企鹅对话里，还在思考自己怎么就惹人生气了[无奈]

周末的晚上被流感打败了，努力写，万一下周存稿不够就要隔日更甚至三日更了呢……[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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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