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无聊透顶的一天。三井双手插兜，漫无目的地跟着铁男闲逛。
空虚。空虚。极度的空虚。
填不满的**……可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
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溺水的感觉呢？
想要……有个人期待着他，出现在他面前。
嗤，自己在想什么呢。他自嘲地想着。就今天在学校还能听见那些所谓学长跟同年级的队友吐槽“那个MVP”呢。说他自甘堕落、说他实力不过如此，连那个笨大个都打不过。搞伤了膝盖，错过联赛，还说什么称霸全国的空话。
怎么可能会有人期待他呢……
连安西教练都——
那是……森川夏奈？她又怎么在这里。
最近老是见到她。这小孩平时都见不着几次面的，现在一天两天的出现率还挺高。
看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在怜悯谁？她又懂什么？
自作多情罢了。
可是……就是有点不甘心啊。
三井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
“我们该走了，三井。”铁男看了他一眼。
那几秒安静得有些压抑，不知道三井在犹豫什么。
最终，他说道：“你们先走吧，铁男。我待会儿过来。”
三井转过身，朝着刚才那个方向走了回去。
……
——自己在想什么？
三井望着药店发呆。
——为什么要过来看她在不在这里？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转身，三井随意地挑了个方向漫步。
——反正也没有区别。他也不想回家听父母唠叨曾经的模样。
———
森川出来时只看见三井离去的背影。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但是刚才明明决定下次见到他就要把事情解决了。
——“表哥，你为什么不打篮球了？”
这是直接往他伤疤上捅啊。他肯定会回答一个三件套：
“别问了。”
“不要再提篮球了。”
“都说了不要管我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算了，先道个歉吧。她想着。昨天是被吓到了，但是怎么样都不该放弃家人嘛。听叔父叔母说，三井之前只是精神不振，
外加成绩下滑。现在他们忙于工作，可能还没有注意到三井少年在接触不良。不过他应该也只是刚开始混不良不久，也许还能掰回去……？
就在她想着怎么搭话的这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分钟。前方的身影忽然顿住。
“回家吧，”他回过身，语气颇为冷淡，“别再跟着我了。”
“可是，”森川无辜地指着他背后的路，“我家就在那边啊。”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三井问道，“是……的话就不要提了。”
他含糊掉了“篮球”两个字。
“呃，要不我先道个歉吧……那天我不该那样的跑掉的，对不起。”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打球了呢？
森川问道。
“你最喜欢的可就是篮球了啊。”她还想说，我还记得去年你义无反顾地要去‘安西教练’的湘北啊……
一个答案。
但是一个真实的答案。
不是连自己说出来都不信的“厌倦了篮球”。
三井站在路灯下，整张脸陷在阴影里。森川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但还是能看到他的眉毛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
就在气氛凝固的瞬间——
“唔？是你……”不远处的一位胖爷爷眯眼望向这边，随后不禁扶了扶眼镜。
“安西教练！”三井如遭雷劈。
“喔？”安西停下脚步。
下一秒，森川一个箭步冲向前，死死抓住企图躲开的三井。而三井呆呆地愣在原地，像是一瞬间被静了音。
“请问你是……？”
“您好，打扰了！”森川深吸一口气，生怕三井逃跑，决定一口气说到底：“我是森川夏奈是三井寿的表妹，他大概去年七八月开始因为膝盖受伤而不再打篮球了这让家里人十分担心！因为他从小就喜欢篮球，国一还因为重感冒错过决赛而大哭一场不肯去学校……所以，如果您有空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的非常感谢！”
“啊……”森川说完，自己都有点儿喘。她尴尬地捋捋头发，“对不起，我说得太快了。”
“Ho ho ho，”安西教练摆了摆手，“没关系的。”
“其实，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尊重三井君自己的选择。”他透过镜片看向不知所措的三井，温和地问：“只是……你现在的生活，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
“你可以选择停下来，但你不必因此否定自己；你可以暂停比赛，但不必从此退出赛场……”
森川轻声重复着这句话，随即看向三井：“Oniisan你……”
她却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三井的眼角，泛起了厚厚的……湿意。
良久，三井抹了把脸：“夏奈，你说把头发剪掉怎么样？”
“什么？”
“我想把头发剪短。”
“然后重新开始打球？”
“对，安西教练曾跟我说过：‘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希望，一旦放弃，比赛就结束了’。现在想想，我该是永不放弃的三井寿才对——”三井的眼神坚定得仿佛能够点亮昏暗的夜空。
“太好了，”森川跟他开着玩笑，“这才像我认识的阿寿！”
“要叫‘表哥’！”
“才大十天而已！”
“五月有31天！所以我比你大十一天！”
“行了行了，我资助你去剪个头……”森川掏出钱包，“诶？”
“呃……”她尴尬地举起手里的碘伏，讪笑道，“刚才出去买药水把钱花光了。等我回家拿吧——要不你干脆过来吃个饭？”
原来打算写的片段（与第三章结尾相呼应）：
三井大声打断了她，面色有些狰狞：“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谈什么？你根本就不懂对上一个技术一塌糊涂、却只凭借身体天赋就能备受期待的大个子是什么感觉！你不会了解别人都不认识三井寿，只在乎‘那个国中的MVP’是什么感受！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安…安西教练……”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森川也没再说话。
良久，三井转身离开了。
森川目送着他的背影穿过空荡的街道，最终被夜色一点点吞没。
那一刻，他看起来不再是愤怒的，反倒多了一丝……孤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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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归！炎之男三井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