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前，池上将作业本拍在森川桌上：“日安。我可是费了好大劲的。”

森川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附加了三种解法，其中一种还画了个哭脸，写着：“这个可以略过，花了一个小时才搞懂”。

“老师还没来，幸好幸好，应该还来得及。”她翻开自己的作业本，准备开抄。

“对了，那个……”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传单，“篮球杂志的抽奖券……”

“谢谢。”池上眼睛亮了一瞬，又恢复寻常：“合作愉快。”

他们一本正经地击了个掌。

午后，想起昨天解决掉了三井一事，森川的心情变得很好。

好到她的国文老师都注意到了。

“看起来……森川同学十分期待今天的内容呢。那就请你将今天的课文读一遍吧。”

森川：淦。

她强颜欢笑着将老师送走，回到座位上。

前排的柳园偷偷递来一张便签，上面画了个冲她比大拇指的小人，旁边附着一行小字：“虽然你念错了三个词，但态度满分。”

森川想笑，却怕又被老师叫起来答题。好容易熬到下课，她的前后左右桌都围着她打趣，甚至连池上都说她答题时的语气像在背咒语，还有人模仿她的表情演了一遍。她捂脸埋在桌子上，感觉有些好笑。

“虽然你出丑了，但你被记住了。”柳园拍拍她的肩，“而且，刚才老师其实也笑了。”

“……真的吗？”

“真的。只不过是个‘这孩子虽然不太聪明但还挺可爱’的那种笑。”

森川：请让我逃离这个地球……

———

她是真的逃了。

匆匆上完最后一节课，象征着放学的下课铃响起。森川背起书包，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教室，动作快到连柳园都来不及跟上。

诶，怎么能说是在逃避呢？她只是赶时间——虽然刚好要离开的那个地方是令她社死的现场。

这才对嘛。

毕竟要赶时间是因为她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

森川跑进篮球馆才停下，大大地喘了一口气，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人形。

“训练万岁……”她一边换鞋一边喃喃。

至少在这里，她不用担心有人拿她干巴巴的语气开玩笑，也没人会因为她苦着一张脸的样子笑出声来。

训练只看最终的防守、突破和得分，当然，也不排除柳园哪天会偷偷模仿她突破时的神情，但那是朋友之间的玩笑，她可以接受（大概）。最多被教练念叨几句，但那是全体共患难，痛并快乐着。

森川甩了甩手腕，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热身结束后，她跟着队伍进入训练状态。今天的内容是突破和防守。

她站在三分线外，盯着前方对位的柳园，默默叹了口气。出脚、变向、再切，动作连贯，却被防得死死的，没能切进禁区。

无奈之下，她后退一步投了个三分。球在篮筐上滚了一圈，最终落了进去，算是勉强糊弄过关。

杉本教练走过，看了一眼，简单说了句“继续”。

森川点点头，退回起始点。她知道自己节奏被看穿了，但越想变换动作就越僵硬。第三轮结束时，她已经出了不少汗。她还想继续，柳园倒是先收了手。森川顺着柳园的示意看向自己的脚，发现鞋带松了。她蹲下来系紧时，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森川。”

她抬起头，没听出是谁，直到对上一抹高挑的身影——

西野原。

准确来说，是她暗暗关注了一年没（敢）多搭话的“陵南超级得分手、本人长得很好看、但是总是很严肃的面瘫脸”——西野原前辈。

她朝她走过来，穿着训练服，搭了条毛巾在脖子上，一副“不是很认真但又好像能轻松教会你任何事”的散漫样子。

“刚刚那几次突破，你是在跳探戈吗？”

森川：……刚才的描述里请再补上一条“一针见血的同时十分毒舌”。

———

她下意识一僵，手一抖，差点打个死结，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低头重新系紧。

“我是在练习节奏变化。”她小声地辩解了一句，声音低到连旁边的柳园都听不清。

西野原挑了挑眉，没接她这句，而是抬手指了指三分线，“你防守被卡节奏，是因为你一开始就把意图写在了脸上，像——”

她顿了一下，思考了一秒，说：“像侦探小说第一句话直接告诉你终极凶手是谁一样。”

森川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这也太严重了吧。”

“篮球也是。”西野原做了个手势，“我防你一次。”

森川一愣：“现在？”

“我不动，也能让你投不进。”她语气平平，说得却像事实陈述一样。说完，顺手扯下脖子上的毛巾，已经站到了三分线前。

森川摆出三威胁姿势。身边几位队员已经停下来看了起来。柳园甚至小声吹了个口哨。

“别紧张。”西野原眯了眯眼，“紧张的话，你又要开始跳舞了。”

“我没有跳——”

“试试看。”她说完，略微沉下重心。

森川顿了两秒，把球拍在地上。第一步冲刺，她故意加快节奏，下一瞬间做出变向，然而西野原根本没动，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臂，便精准地挡住她的去路。

“节奏快，不等于节奏好。”西野原的声音不紧不慢，“你在想怎么过我，但你不相信你自己真的能过我。”

“……”

“如果你都不信，动作再快也没意义。”

球不知什么时候被她一拨，滚出界外。

森川站定，呼吸微乱。她低下头，又抬起，才发现西野原站在原地没动几步，却像是看穿了她整个进攻的意图。

“再来一次。”她说。

西野原这次只是点了点头，嘴角，几乎不可察地，抬起了一丝弧度。

———

“再来。”又一次的失败后，森川摆出准备动作。

西野原点点头，却忽然侧身退了一步：“找个队友和你搭档，练习配合。”

森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柳园已经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背：“你可真行，刚开学就被前辈盯上了。”

“盯、盯上……”森川脑子有点乱。

“她要是真认真防你，你这球早断了。”柳园嘟囔着，半开玩笑地说，“但也别太高兴，我敢打赌，西野原前辈挑人是因为你刚刚那个三分实在太丑了。”

森川脸一红：“那球好歹进了。”

“靠篮筐滚进去的不算。”旁边的松下插话进来，单手抛了个球，空心入筐。她耸耸肩：“不过，至少你有勇气投。去年我被西野原盯着看的时候，直接投了个三不沾。”

大家笑起来，气氛轻松不少。

“行了行了。”柳园拍拍森川肩膀，“3v3的时候试试你带球，我挡拆。”

训练再次开始。这一次，森川没有急着变向，而是静下心来观察柳园的掩护位置——她突然意识到，不一定非要靠自己单打突破，有时候，配合比孤军奋战更重要。

她借着柳园的挡拆快速切入，球从地面反弹回手中，她一个跨步，冲进三秒区，上篮——

球应声入网。

“好球！”柳园举手想击掌。

森川一时间还沉浸在刚才的流畅配合中，呆呆地回了一拍，随后才反应过来：“我们……打得还不错？”

“你刚发现？”柳园翻了个白眼，“别老想着你一个人干掉全世界，篮球是五个人的事。”

“她说得对。”熟悉的声音从场边传来。草尾经理正站在那儿，手里转着球，“能靠队友赢的球，不是侥幸，是你读懂了比赛。”

森川点点头。

森川：谢谢，关于以光速赶去训练这件事，我愿将其称之为“战术性撤退”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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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还在兢兢业业赶文……被自己感动了（其实就是压力上来了，灵感也就爆发了。算一种逃避心理吧，但不得不说真的很高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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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喜欢同人文里面夹杂各种网络流行用语/梗，感觉那种文章只是披了个皮而已，一点儿都看不出SD同人的影子

而现在——对不起了打不过我选择加入……啊不是，其实只是当初站着说话不腰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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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