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01．

最近几天克拉克没去上课，他跟指导员请了好几天假，他哪儿也没去，每天都窝在宿舍里听着布鲁斯的心跳声——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一样在监视布鲁斯，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总不能因为自己让布鲁斯遇到危险吧，这样的做法只能保证布鲁斯有什么问题时，他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

深夜他也会悄悄去韦恩宅看布鲁斯，或许是因为他没陪伴在布鲁斯身边的原因，这几天的布鲁斯又变得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脸色腊黄，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克拉克躲在树林中看着布鲁斯皱着眉难以入睡，这让他负罪感变得更加明显起来，他在这种纠结不已的状态下度过几日后，终于提笔给布鲁斯写去长长的一封信，他将这封信从头到尾通读好几遍，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部告诉布鲁斯，甚至连他是外星人这部分也写得清清楚楚，接连着他现在身体情况也都在里面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他希望布鲁斯能再给他个机会，当然如果布鲁斯并不想要个外星混血孩子，他也是能够接受的。

这封信写完之后，克拉克忐忑不安，他犹豫很久也没将它发送出去，克拉克揉着脑袋躺在床上，耳边是布鲁斯沉稳的心跳声。他闭上眼睛想着布鲁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不由得畅想着未来他和布鲁斯一起带着孩子去公园玩的场景——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很愿意承担起当父亲的责任，他会教孩子怎么飞，教孩子怎么将热水变成冰块，甚至还可以教孩子如何徒手捏钻石——克拉克更烦躁了，他心慌意乱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户趁着夜色翻身出去，一路来到大海边上。

哥谭市临近大海，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夜晚的沙滩上除了海浪的声音外，显得异常寂静，克拉克光着脚漫步在沙滩上，他将脚底下的贝壳踢到海里，张开双臂吹着海风，这里的一切让他开始变得平静起来，但布鲁斯的样子依然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和布鲁斯已经结束了，他拿到自己想要的钱，布鲁斯也拿到他想要的孩子，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有其他任何的感情才对，克拉克你不能这样，做人要有规矩，说好的事情不能再反悔——克拉克整个人躺在沙滩上，任由海水冲上来，一层又一层将他的身体浸湿。

不过，女朋友是什么东西？克拉克看着天上的星星一眨眨的，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厕所布鲁斯说的那番话，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难道是丽萨吗？他和丽萨只是同学而已，甚至都算不上好朋友，唯一的交集就是他俩上同一位教授的课，是同一个学习小组的成员，而丽萨是他的组长而已，仅此而已——丽萨姓什么他都给忘了——可是，克拉克翻起身，他想到那天在校门口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的事——韦恩宅离哥谭大学不远，如果布鲁斯有事要出门的话，极有可能会经过大学校门口，再加上他突然来学校做演讲（虽然克拉克没认真听，但通过事后同学之间的交流他才知道，那天布鲁斯下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所以是那天他和丽萨说话让布鲁斯看到，还让他误会了吗？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克拉克舔了一下嘴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真是太冤枉了，不过仔细想想布鲁斯说的那话，“你女朋友不会知道的……”味道有点冲，但克拉克很喜欢，所以说，布鲁斯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跟他分手吧——分手这个词用得不太稳妥，但克拉克单方面认为这个词就应该用在这里，他突然心情一下子就轻松起来，既然布鲁斯心里有他，那克拉克百分百确定自己有能力把他追回来——

拜托，哥谭大学第一名学霸可不是吹的。

02.

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问题出现在哪里，布鲁斯已经连续三天去莱斯利医生那里检查身体，但结果一次不如一次。莱斯利医生认为他的身体缺乏营养，让阿尔弗雷德为他多补充一些维生素，甚至还给他开了不少补品拿回去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布鲁斯觉得自己命都像是丢了半条一样。

每天早上固定七点一定会去厕所吐一阵子，哪怕胃里什么都没有也一定要吐几口酸水；十点钟一定会饿，阿尔弗雷德的手艺肯定是没得说，但布鲁斯只能勉强吃进去几口；中午想午休一下根本不可能，他打心底地焦虑不已，感觉身边少了什么让他坐立不安；到晚上勉强可以夜巡——但这三天他没去，好在蝙蝠灯也没亮，这三天他提前吃下药后躺到床上，却依然无法入睡。他记得莱斯利医生认为他是缺乏雌激素，而不是因为年纪的原因，莱斯利医生说他这个年纪其实是最好的生育时间，让他不用担心这个，医生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身体营养一直跟不上。

一个星期之后再次产检，莱斯利医生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已经给布鲁斯开了足够多营养品，但依然无法支撑腹中胎儿所需要的量，这也是布鲁斯这几日过于难受疲惫的根本原因，她委婉地跟布鲁斯说，如果接下来还是这个样子，建议他把孩子打掉——“你不能因为一个‘寄生卵’就要放弃你自己。”莱斯利医生表示这个孩子还没成型，打掉也不算杀人，而且莱斯利医生还认为，如果不尽早拿掉这个孩子，最后结果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布鲁斯沉默了，他怎么可能允许莱斯利医生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在回家的路上，他再次经过哥谭大学，鬼使神差地他让阿尔弗雷德将车子开进去——好在他们今天开始只是一辆普通的保时捷，门卫在核对好车牌号后便放他们进去。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但他没出声，也没劝他，只是降低车速，在偌大的校园车道上缓慢地开着。

布鲁斯通过车窗向外看去，现在不是下课的时间，路边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他们有的坐在长椅上看书，有的抱着篮球跟同学一起往篮球场走去……总之大家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毕竟这里是大学，布鲁斯也能看到不少小情侣手拉着手走在路边——

然后他就看到那天跟克拉克说话的女同学，但她身边跟她拉手的不是克拉克，而是一个眼生的男孩——等一下？？？这个女孩不是克拉克女朋友吗？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放在腹部上，缓了好久这口气才被他吐出来，什么情况？他开始没有缘由地心慌，甚至感觉到呼吸困难，阿尔弗雷德从后视镜看到他情况不对，赶紧转身询问布鲁斯怎么了。

布鲁斯脸色发青，手死死的抓住衣摆，他冲阿尔弗雷德摆摆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他从旁边拿出一瓶水来，咕咚咕咚喝下去，他给自己顺了顺气，这才把刚才那股想吐的感觉给压下去，他瞥向旁边，那个女孩还跟她男友站在路边说话——布鲁斯决定下去跟她聊聊。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布鲁斯·韦恩让丽萨震惊到小脸发红，她和男朋友十分意外会遇上韦恩先生，韦恩先生今天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不过他的皮肤状态依然令丽萨羡慕不已，只是他看起来很疲惫。韦恩先生像是来学校遛弯一样，跟丽萨他俩唠起家常来，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布鲁斯回到车上时，他感觉自己心情好多了。

他果然误会了，丽萨不是克拉克的女朋友，她是克拉克的组长，丽萨还告诉他克拉克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不过，尖子生就是尖子生，就算他不上课，也能按时交报告。”丽萨看起来很羡慕，不过女孩告诉布鲁斯，克拉克不来上课的原因是因为他爸爸病又复发了，所以他要回家去照顾他爸爸。

在丽萨的热情指引下，布鲁斯的车停到了学生宿舍门口，阿尔弗雷德本来说要陪他一起上去，但被布鲁斯拒绝了——“我看看就下来。”

老管家无声叹口气，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他家的小少爷就算再怎么将计划做得完美无瑕，但感情这种事情基本说变就变，这种事情怎么能用计划去控制呢？从那天起，他就发现布鲁斯其实早就对克拉克非常上心，只不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阿尔弗雷德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布鲁斯，只不过小少爷并没有回复罢了。

03.

布鲁斯刷脸直接进入学生宿舍，要么说是高等学府呢，连看大门的宿舍管理员都十分有素质，即使面对韦恩先生也是需要登记才能进入，他看出来布鲁斯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他贴心地告诉布鲁斯：“还有半个小时学生们就下课回来了，请韦恩先生抓紧时间。”

他一步步走上三楼，克拉克的宿舍在最里面那间。宿舍楼是新建的，入住率并不高，他很容易就找打属于克拉克那间，单人宿舍门口贴着克拉克的名字，看得出来克拉克将这里当成自己另外一个家，他在门口贴满了卡通小人，甚至他还搞了一个跟自己很像的Q版纸贴，贴在门牌上，布鲁斯伸手去摸那个小纸人，手指尖稍微用点力，将它撕下来放在手掌里细细抚摸两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将这个小纸人放在鼻尖闻了两下，随后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将纸贴塞进上衣兜里。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克拉克站在门口跟他面面相觑。等会，刚才那姑娘不是说克拉克回老家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布鲁斯刚想往后退，克拉克就迅速出手，将他拉进屋子里，而布鲁斯也是下意识用另外一只手关上门，迅速跟克拉克抱成一团，后背靠在门板上揽住对方的肩膀，跟他亲吻起来——这动作简直就是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连克拉克都觉得事情发展得有点太快了。

太快也不是很快，克拉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感觉没什么问题了，怀里的布鲁斯还是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克拉克只能在他耳边亲昵地哄着他。

布鲁斯闭上眼睛，他感觉身体无比轻松，小腹也暖暖的，浑身上下舒爽不已，他就想这么睡过去，他知道这肯定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舒服的一觉，他闭着眼睛无意识地用克拉克的被子裹紧自己，将整张脸都埋进充满克拉克味道的枕头里，然后什么都不想沉沉睡去。

克拉克帮他把自己裹好，体贴地拉上窗帘，他亲亲布鲁斯的脸，然后转身穿好衣服向楼下走去，他在出门时瞥了一眼管理员，管理员低头正玩手机呢，根本没注意到他——这就好，他走向在楼下等候多时的那辆车，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阿尔弗雷德在看到克拉克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在男孩刚坐稳后便主动开口问道：“一般宿舍楼早上几点开门？我好给布鲁斯老爷送吃的，他现在胃口不好，吃东西很挑剔。”

“全天都开放，您几点来都行……嗯……”克拉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您再带几件衣服过来吧……我……”克拉克脸红红的，阿尔弗雷德马上接口道：“明白，那我可以多问一句，我家老爷现在还好吗？”

“他睡着了，”克拉克摸摸鼻子，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异常显眼，“他睡得很踏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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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