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连破三城

战场上的狼烟还未散尽,刘儒指挥着又一次退敌。他们只不过用区区几千人就围困城里上万人数天。敌极疯狂,日夜突袭试图杀出重围,势同虎狼。这脚下踏着的每一寸土地真的是由血染就而成。

头顶旌旗猎猎作响。刘儒双手扶刀,背靠在短墙残垣上喘着粗气。举目只见身边那些将士们疲倦地直接躺在地上,自己也是倦到极点,却半分不敢松懈。

他已经连续几天几夜不合眼。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汉中人不断挖掘的壕沟,好把这群凶猛的守军彻底围困在城内。

还有不知道乖乖怎么了。。。他应该在那些西凉铁骑手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吧。半是忧半是疲,血肉之躯已到极限。

长空下夜风呼啸而过。待他用烈酒穿喉,那种灼烫辛辣滑过,浑身像是舒服了些,让他稍稍恢复了精神。抬头习惯性地去看天上的羽林将星。

旁边的铁牛一直在旁边守着他,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刘儒随手把酒壶给他,示意让他也喝一口,“我无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铁牛摇了摇头似是不舍离开他,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他淳朴不善于表达的模样,刘儒拍了拍他的肩膀,拥了拥他,“我的好兄弟。”

成功了。

经几天几夜的作业终于挖掘好了这条几米的绕城鸿沟,骑马难以逾越。全军将士都在高呼。

刘儒亦是低头笑着,“传令全营休息。让弟兄们睡一个痛快吧。”紧绷的神经一松,他的身形一顿竟是直直倒了下去。

“将军?”铁牛注意到不对劲,扶起他,急呼出声,“将军?军医,快去请军医……”

新下了场雪。念去去千里笼起烟波,雪色轻遮万里江山。倾耳无希音,在目皓已洁。荀攸在中军帐里享受着这刻难得的清闲,红泥小炉呵雪沏开一壶清茶。“资清以化,乘气以霏。”

至于床上的刘儒,他睡得很香甜。早就让军医给他看过,并没有什么疾病,只是困的。本来他听消息也是紧张到不得了,直到听见军医确诊的结果,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这些当兵的长期在战场上厮杀,难免身上会有一些暗伤,加上他们出战之后血气翻涌,又不会特地调理,很容易染上卸甲风之类的病。明初名将常遇春就是死于此疾。这种病可以治好的寥寥无几,多是暴毙而亡。有好事者说他们是杀戮过多,有违天和,是为天谴。

“你就不会指挥别人做这些的吗?”

荀攸口里抱怨,动作却极轻柔地用毛巾给他擦脸,拭去那些灰尘后他的眉目一点点清晰起来。

其实刘儒若不做任何表情就那样瘫着脸,还真的挺英俊的。若一旦言笑起来。。。言笑生春意?

床上人猛地睁开眼,抓住他的手拉近自己,强迫荀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刘儒生得本就极具侵略感,眉眼如刀锋俱是上挑,当他沉着脸时,那种气质更是显凌厉。

二人对视片刻。刘儒才像是认出眼前人,松了手。露出他那满口大白牙笑笑,“乖乖不用特地照顾我的,小爷我可是壮得很。”

“要不小爷给你表演段刀法。我贼厉害的。”

小兵来报,来人白马白袍,特别年轻。听到来将年纪轻轻就统帅万军。。。刘儒突然就来了精神,噌地直接坐起身来,“呵,应该是我的老朋友了。走我们去会会他。”

首先去高处看顾地形,敌军行程尽收于眼底。

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把骑兵用得像步兵一样。敌将不利用骑兵机动灵活的优势极速进军,反而在那里畏畏缩缩,探头探脑。

刘儒只看得一脸疑惑,“那个一路低着头看上去像丢了钱的就是马超?步子迈得那么小。他是不是怕扯到蛋啊?”

话落后,他手中刀一扬,可挑日光,意气书写就他一身恣意狂放。“走啊。我们帮马超小娘子找钱去。”

接着兵发如离铉破空,马蹄犹如雷动,直奔敌阵而去。两军对垒,征尘四起,立刻掩日黯月。

战场上的人直杀得天昏地暗。荀攸站在高处,目光却始终随着那抹红艳,看他似惊龙胜游鱼,看他所向披靡,足可一己战四方。

最后刘儒直扑杀到中军。敌将正是那日失利败走的的马超。他生得那种极清澈阳光的长相,看久了自有一派温润贵气。

本来胜负已定,路至半途被敌奇袭,兵将溃逃如蚁,战局早已不可挽回。马超这个将领不去下令控制局面,只是定定看着眼前人。

他怒意满腔,眸子里也似有火,一扬手中刀刃,“羽林。何必搞这些小动作?有种我们二人来一决高下吧。”

面对这个要求。。。刘儒歪了歪头,“不要。我有个更公平的提议,还是由你来单挑我们一群吧。”

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纵马超武力卓绝,也很快就败下阵来。一群小兵手拽着铁链,一缚一拖,竟把他给活捉了。

马超从马上摔倒在地,只恨恨看着眼前人,“你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的刘儒挺嚣张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挑起他的脸,“小娘子,要讲道理的。你一路都低着头,怎么让小爷胜之以武。难不成你还想让小爷特地趴地上让你看见?”

马超。。。差点被他气死,会有今日之举,归根到底还不是刘儒上次四处设伏。“你这无耻之徒,别让你落到我手里。一开始家父就不应该留你一条命,就该让你死。”

刘儒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头,“那等你打得过我再说。”

荀攸揉了揉耳朵,真的不知道他两以前在马腾在那里是怎么共存的。

待他们两个吵累了,荀攸才上前行了个礼,“将军有所不知,会有今日局面是尊父被韩遂所蒙蔽。”

马超横眉冷对,不耐烦打断他,“休要挑拨离间。我看得仔细分明是你屡次进犯我西凉。”

刘儒又开始龇牙咧嘴,更是示意手下人给他松绑。“乖乖,别跟他废话,这种人就欠打。还是看小爷把他打服吧。”

刘儒把枪扔给他,“你还是用这个吧。不然你还真的打不过小爷。”

许是被缚得的时间太久了。马超一得到自由就开始活动筋骨,嘴上也是不甘示弱,“我岂会怕你?”

张复看得仔细,刘儒是打算单刀进枪。不放心道,“羽林莫要冲动,对打起来还是枪更为实用。我见过不少单刀高手,平日放豪语破枪,但真正见过强手之后,莫不惊枪而往。”

的确,对打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持刀这种短器天生不占优。

听得这样的评论。刘儒凑过去,笑嘻嘻地开口,“幼仪,你有所不知,我有一套祖传的单刀进枪的手法。”

“那你岂不是完胜?”

刘儒眸子半眯着看过手中刀,“这招不好使的。我家历来也没有人那样打。我只不过是告诉你有这个技术完了。”

有句话叫明枪难破。枪这种武器素来以杀人效率最高而著称,被誉为诸器之王。是以诸器遇枪立败也。降枪势可以破棍,左右插花势所以破牌镋,虚串破大刀,破戟。

至于刘儒说的单刀进枪。难度就跟空手接白刃差不多,都是没办法,逼急了眼才会用的招数。

更不要提马超是使枪的个中好手。枪一在手立现风范,整个人气场都凌厉起来。挥舞起来的那种破空之声,犹如平地乍起惊雷。

看着看着不免有些诧异,为何他不在一开始就用枪,而是拿着把刀。

马超先是一阵虚串扑脸试敌深浅,毫不意外地被对面人躲过。接着手中枪画枪圆伺机进攻。一式落空之后,迅速收枪,横枪御敌,极快地拉开距离。

不止是有守,他攻时更是连招迅猛,刺收速度极快,扫刺砍一气呵成,劈扫招式无常,可谓气贯长虹。

虽只有一点寒芒,但其中尽显的锐气足够使人胆寒。

面对这样凶猛的攻势。刘儒持刀毫无近身机会,只极灵活的变换身型,堪堪躲避。

二人打得酣畅淋漓。持枪者浑身携荡空一切的霸气。持刀者则透着那种博死一战的勇气。

来来往往已经几十个回合。看准一个空档,刘儒握住枪身,直接束住马超的行动,然后就是一个提刀准备突进。

马超一脸诧异地回看他,随后一抖枪身,极轻易化解掉对面杀招。接着又是一阵虚串扑脸,刘儒只急急后撤。二人间迅速拉开距离。

马超回身挑眉,嗤之以鼻,“呵,羽林你是怎么想的,以为我没力气吗?”

眨眼五十招已过。刘儒心里明白像马超这等高手基本不会犯错,若慢慢试探,等于给了对方一次从容进攻的机会。自己一味防御也迟早会落下风。

索性心一横,刘儒极速靠近,直接凭身法一次莽了过去。

刀为百兵之胆,是凭一腔孤勇对敌的血战利器,自古用刀者都是信奉不死则生。刘儒使起来更是极尽霸道,横刀一指,胸中胆气自然豪。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仿若流云行过大江。

不过他就算这样也讨不着半分便宜。马超一招不中急急后撤,原本他是想发后招,拼死跟他来一波伤势互换。但他突然扔了枪。

还未等刘儒接近出招。。。只听咣当当几声,马超枪脱手了。

刘儒急急收刀。他来势极猛,收势时竟直接扑到了地上。士兵见状立刻控制住马超,纷纷想上前扶起他。刘儒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张复看得清楚最后是马超手下留情了。若马超继续出招,他们二人到时必有一死,就算侥幸活下来的那个估计也伤得比死好不到哪里去。

刘儒收不住刀扑地上这个动作。直接把马超给看笑了,调笑他,“羽林,你是属泥鳅的吗?滑得很。”

“羽林你也该像我一样换枪的。你的那把破刀太不占便宜。”

破刀?刘儒信手一弹自己的那把必为大将,刀身随即铮铮作响。那副模样分明是对刀爱不释手。

“你不也是跟我一样,上阵时举着把刀?”

马超被他说得面上一红。“无聊。”别过头,不再看他,稍稍有些心不在焉。

刘儒扔他个酒壶,“暖暖身子。今天要不要跟小爷来个不醉不休啊?”

马超接过一饮而尽,很是不屑,“还醉?你这点酒怕也就只能养养鱼。”

刘儒看着他一口饮下,声音不觉沉下来,出言挑衅,“你大可试试。”

二人又开始斗酒。荀攸沉默,他们两人怎么跟斗鸡一样喜欢互掐。

很快刘儒就败下阵来,走路都开始不稳,说话都大着舌头。这回他倒是认输认得痛快,“小爷输了。认赌服输。放他们走吧。顺便把粮食也给他们分点。”

明明这些粮食对马超来说是解燃眉之急。他还一脸戒备试图掩饰,“我们没有缺粮,你休想从我嘴里套话。”

看着昔日好友如此生疏,刘儒一拍他肩膀,话语间满满关切,“孟起,喂饱马,再来跟我决战。

马饿不饿我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马超倒毫不客气,一得到自由就跳上马离开,“你若跟我回去认错。家父兴许会留你一条命。”

送走马超后。刘儒凑到荀攸跟前,他的乖乖面色不怎么好看。

刘儒当然知道他会说什么,伸手一止他唇,“乖乖。不许说话。小爷就是想堂堂正正跟人打一仗。”

人都放走了,荀攸还能怎么办?只得抑下要说的话。摇了摇头,“无事。到时我们还需靠马超安抚马腾手下兵士们。这样可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然后刘儒鬼使神差地在荀攸唇上点了点,触感不错,甚至有些喜欢那种柔软。。。还有荀攸的唇形极好看,看上去真的挺好亲的。 看着看着不觉酒意有些上头,刘儒只感觉有些头重脚轻的,把头搁在荀攸肩膀上。

感受着耳边那些温热的气息,荀攸稍稍别过脸。刘儒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但脸上始终挂着笑,好像他喝了酒就挺爱笑的。

扶他回到大帐后,荀攸开始帮刘儒褪他的铠甲,最后仅着个中衣。他身材极好,典型的腰细肩宽,好似大将都是他这般虎背蜂腰。

刘儒在床上并不好受,一直捂着头,翻来覆去地。最后从枕头底下抄起一本书,把书往头上一盖 ,不久就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

目睹了全过程的荀攸不觉笑笑。坐在他身边看顾地图,还需掌握粮草等重要物资的调度情况,研究西凉军的行军路线。。。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所谓谋者就是审谋密略,往来听言语,览四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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