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吓死我了!】
【哥,你是我亲哥,你出这个风头干什么啊亲哥!】
【快蹲下蹲下!】
好在他们离的远,赵俨起势的第一个字音量并不算太大,夏鱼动作又迅速,使劲把人扒拉着重新蹲了下来。离的近的津卫听到响动回过头,并未看到人影,又很快转了回去。
“小哥哥!”
夏鱼整个人挂在赵俨脖子上,“嘘!”
赵俨梗着脖子,他现在倒是不害羞了,夏鱼整个人全趴在他身上,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赵母回过头来,严厉的看了眼赵俨。
赵俨被母亲这一眼看的有些委屈,他张开嘴,夏鱼立刻先开口,“小声,小小声!”
被母亲严厉瞪视,又被夏鱼捂嘴,赵俨终于知道压低声音,“汉律有言,蛊人者弃市,妖言惑众者当诛!”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忿,明显对那些人高呼的内容十分不认同。
夏鱼敷衍,“嗯嗯嗯对对对。”
赵俨继续开口,“必须驳斥谬言,维护法度!”
“如……如何驳?”
“我敢与他分辨,那老道可敢与我对峙!”
夏鱼:……
她抬手,捂住脸,揉了两下。
好的,没问题。
夏鱼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声音也甜甜的夹了起来。
“小哥哥,你的,不要乱动,保持安静。”
小女童掐起小腰,抬手一指,“不然我就扒你衣服,让你当众裸/奔,知道了吗?”
满脸不忿的赵俨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鱼说了什么虎狼之词,他不自觉抓住衣襟,身体后仰,不可置信的盯着夏鱼。
夏鱼朝他呲牙,余光瞥到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的赵母,立刻端正姿态。
“姐姐,我……”
赵母严肃点头,“小鱼放心,你阿兄有我盯着。”
说完,她一把压住了赵俨的后领,把人捞到了胳膊底下。
夏鱼:……
倒也不必如此,她又不会真的扒人小少年的衣服……虽然如果但是,对方要是又要去和人‘分辩’,她估计真的会上手。
……
建安四年,许都,司空府。
赵俨默默的捂住了脸,与天门之内,夏鱼的动作出奇的相似。在他身边,荀彧轻轻咳嗽了两声,过了一会儿,又咳了两声。
比起其余人稀奇又带着揶揄的打量,曹操的调侃就要直白的多。
“伯然,汝幼时原是如此模样。”
主公点名,赵俨不好再以袖掩面,他放下手臂,对着曹操抬手做礼,正色道,“主公,他不是俨。”
“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几声。
赵俨陪笑一会儿,继续掩面。
郭嘉端起酒杯,隔着荀彧,对赵俨遥遥一敬,“伯然原来惧怕裸/奔啊。”
赵俨笑眯眯回敬,“奉孝不怕?”
“那自然……也是怕的。”
……
天门之中,人群不再挤攘,头戴黄巾的几人在高呼十声之后,终于停下。喧闹暂歇,之前一直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坐了起来,“汝等适才所言,都是真的?”
道士竹杖点地,“自然为真。”
“太平道,能治好我的疫症?”
“金石为凭,鬼神共鉴!”道士一挥竹杖,气势凛然。
话音落,只见那原本还虚弱到底呻吟的人忽然声如洪钟,“诸位乡亲!”他坐在地上,高声呼和,“请诸位乡亲今日与我做个见证!”
黄巾随护再次高声呼喝,“入我太平道,一符化水,叩首悔过,遵我太平律,百病可消!”
夏鱼从石头边探出脑袋,只见原本驶离岸边的船此时已停靠就位,那挟持船夫的人却并未移动,原地看住了船夫。船舱里的人陆续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重新上岸,他们当中夹杂着几个明显神情与其他人不同的人,男女皆有。未离岸的船上,原本挤上船的人也全都被赶了出来,随船津卫兵刃上沾着血迹,混在人群中的人手中均提着木棍。
外围的津卫靠近了船只。
好眼熟的手段——夏鱼想道
她的视线在几艘船之间移动。
不再有船舶出港,有再试图上船的人,无一不被津卫粗暴拦了下来,这些人下手毫无收敛,人群当中的人负责用木棍赶羊一样驱赶百姓,津卫在船前武力威慑。
一伙的。
夏鱼判断。
山上的山匪,会在什么时候出场?他们又会在这出戏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太平道,也是一伙的?
船上有货物,既然有匪,肯定会劫。船上的人都被赶下来了,或许是个机会。
夏鱼想了一会儿,拽了拽赵母的衣摆,“姐姐,我们往船边靠一靠。”
无论如何,不能折在这里,先想办法离开。
……
诸天万界,天门之下,无数人在忧心,无数人在观望。
“太平道是什么?”
“入太平道,百病可消?”
人们面面相觑,有目露出渴望的,也有满脸疑惑的。
甚至,已经有人跪地,对着天门的方向叩首。
“我愿入,我愿入太平道,求神仙赐仙水,求神仙赐仙水!”
……
天门内,夏鱼三人已经开始动作,赵母拽着紧紧抿着嘴的赵俨,小少年上半身在闹别扭,两条腿却十分配合。夏鱼走在最前面,她个头矮小,没人注意她。
赵母走到近旁就停止了,她们现在在人群边缘,被吸引的人只粗粗三成左右,更多都躲在一旁观望。
想要逃离渡口往回走的人被堵了回来,两边人积压在一起。
不能再往前,再走就太显眼了。
只有夏鱼,在赵母担忧的注视下,走向船边。
【统,我们夺船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抱歉,系统仅为基础辅助,具体事宜需宿主自行定夺】
【太平道的人会放我们走吗?】
【抱歉,系统仅为基础辅助,具体事宜需……】
【自行定夺,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夏鱼已经走到了守在船只前方的津卫面前。
“叔叔,我想上船,我要回家。”
津卫并不理她,一个小娃娃,估计和家人挤散了,他们根本不在意。
人群中,几道视线锁定了夏鱼的方向。
另一边,男子双膝跪地,对着道士结结实实的磕了好几个响头,一边磕,一边喊,中气十足,完全没有病入膏肓的模样,“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信徒自愿皈依太平道,奉大贤良师为尊,持《太平经》为法!”
“信徒自愿皈依太平道,奉大贤良师为尊,持《太平经》为法!”
声如洪钟,响彻整个渡口。
道士挥舞手中节杖,高呼,“信我太平道,尊我大贤良师,赐符水!”
伴随着背景音,夏鱼上前一步,仰着头,颤巍巍喊着叔叔,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叔叔,我要上船。”
一边说,一边余光观察了一下船舱内部。
似乎是意识到站在船头有些招眼,在将人赶下船以后,船夫与挟持他的人一起进了船舱,船舱内堆放着许多杂物,看起来是乘船的人留在船上的。夏鱼敏锐的注意到,除了船夫与那个壮汉以外,船上还有一人。
随船津吏。
济北渡口盘查一共两次,入渡口一次,上传检票又是一次。
船夫被踹倒在船舱里,津吏正与那挟持者交谈。
果然是一伙的,只是……
夏鱼正看的认真,眼前忽然被一双腿堵住,她一怔,紧接着立刻反应过来——被发现了!
她慌忙补救,“叔叔,放我要上船吧,我要回家。”
小女童轻易酝酿了两包泪,看着十分可怜。
可堵住她视线的人并不吃这套,他眯着眼盯着夏鱼看了一会儿。在夏鱼后退的时候,伸出手,拽住了夏鱼的衣领,一把将轻飘飘的夏鱼提了起来,他晃了晃手里的小女童,眼睛从夏鱼身上,转到了她手中抱着的小包裹上。
津卫的手朝着小包裹伸了过去。
夏鱼:……
失策,忘了,这些人会明抢。
她忽然开始猛烈挣扎,且极其迅猛的朝着对方伸过来的手咬了过去。豁了好几颗牙的童子咬合力依旧惊人,津卫吃痛,一把将夏鱼丢开。
夏鱼在浅滩上摔的七荤八素,她顾不上满嘴的血,站起身,往人群跑。
就在这时,有声音传来。
“他好了!”
“天呐,他的疫症好了!”
语气顿挫,透着一股子没感情又故作感情的听感,台词功底十分稀碎,但肺活量是真的不错,声音传老远。人群被这几嗓子点燃,再度开始喧哗。
被咬的津卫气急,对着夏鱼呼喝,“站住!”
他的呼喝淹没在吵嚷声中,连个水花都没见起,津卫于是拔腿要追,被身边人拦下。
“莫耽误大事。”
感染瘟疫的男人喝了道士赐的符水,并用符水洗面以后,脸上的瘢疮不见了,人也站起来了。
他高举双手,不停高呼,“我好了!我好了!”
接着,再度跪地,冲着道士砰砰磕头,“多谢道长,多谢大贤良师!”
夏鱼已跑到人群边缘。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跑的急,正大口呼吸,磕掉牙的地方库库冒血。就在她转过身,想要确定人有没有追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鱼被吓的一个激灵,转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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