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间气氛久违的融洽。

黄药师也似无事发生，不再揶揄黎荇，却多次阻止了她那双妄图伸向红烧鱼的筷子。

黎荇扶额，浓油赤酱什么的，近几日还是别指望了。

晚间的微风带着微凉，经历了艰难的沐浴过程后，黎荇着了件月白色的袍子坐在自己屋前的小院里出神，悦髅洞一事着实令她心烦。不甘心地问了洪七公当年的情况，得到的结果大抵相同，无非是济颚与悦鑫为主谋设计陷害黎戈夫妇妄图夺取剑谱一类的。可黎荇有数不清的疑问闪现，如同一团乱麻般堆在脑中。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耳边传来了阵阵萧声。

十五年来，每晚黄药师用萧声逼迫老顽童出洞已成了岛上的常事，如同吃饭睡觉般天经地义。

伸个懒腰都牵了伤口，黎荇无奈无聊下决定去找黄药师。那老顽童能出洞戏弄黄蓉，定是在洞中闷得慌，指不定今日就能逼他出洞。

一跃而起纤足点着桃花枝循着萧声找去，黄药师果然在清音洞附近。

黎荇只看见黄药师凌空于一株桃树，晚风伴着纷飞的桃花瓣微微带起他的衣袂与发丝，还沾了些斜洒的月光。

不知是小隔半个月再见，还是今晚的月亮带了丝朦胧衬得他有了几分仙人的气息，黎荇忽然觉得今晚的黄药师格外…俊逸？从前自己怎么不觉得？思来想去不由得盯着看出了神。

那厢黄药师一曲奏罢，手拿玉萧微微皱眉，今日又未将老顽童逼出洞。他早就感到了黎荇脚步声，每次都极力放轻的脚步声。不知为何他总能飞快感到黎荇的存在，掠下了花枝到了她面前，如瀑的长发随意披在胸前身后，发梢上还带着些水珠，搭着那身月白的袍子说不出的清丽。原来她已如此出挑了，自己怎么才发现。

“世叔。”黎荇回过神，妄图打破二人相顾出神的氛围。

黄药师回神后便与她一同朝林外踱去，不由朝身边那个被月光照着的漆黑头顶多瞥了几眼。

“伤口记得不能碰水，头发快擦擦别着凉。”走到花园时黄药师叮嘱了几句便兀自回了房。

黎荇深吸一口气，到头来想问想说的一个都未出口，只能慢悠悠地挪向自己的小院，先前的烦躁在同他一同回来时消减了些。在他身边自己还会心安了，扬扬眉嘲笑了自己没出息，黎荇也回房歇息去了。

岛上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五六日后伤口表面完全结了痂，黎荇暗暗感叹伤药的神效。

今日便是黄蓉的生辰了，众人一大早便忙活起来。

和厨房彻底无缘的黎荇将前年的桃花酿挖了出来。这酒是她与黄蓉一同制作埋下的。用了岛上近十种桃花掺着白芷加了鲜桃用桃花蜜腌渍三个月后加了醇酒封土埋入地下。

卷着袖子刨出了一坛坛酒坛，扫去泥土开封，桃花香掺着丝丝桃子与蜜味钻入黎荇鼻腔。用木勺盛则琼浆灌入身边一排排玉质酒坛盖紧后放入了酒窖。

黄蓉的生辰自然是黄药师亲自下厨包办了所有菜肴。黎荇硬着头皮进了厨房后与黄蓉一同为黄药师打下手，不知是长期修行剑法的缘故，她竟然发现自己的刀功不错，找到一席之地后厨房也没那么可怕。

晚饭自然是摆在花园的。黄蓉尝了一口桃花酿后赞不绝口，不由得和着饭菜五六杯下肚。酒的甜味与清香掩盖了烈性本质，饭后后劲上来可是很可怕的。

于是晚间的积翠亭便有了这样的景象。

寿星黄蓉双手环着身边的黎荇未放开过，黎荇也因为喝了不少反应迟钝，黄药师则在一边默默微笑着喝酒不加阻拦，女儿生辰是该热闹些。

“姐姐姐姐！”黄蓉放下杯子的手又环上了黎荇，“我们给这酒换个名字吧！”举着自己的酒杯就朝天敬去。

“好。”摇头说着，又点头。突然想起幼时喝酒的窘事，当时怎么来着？当时……阵阵酒香引得她不去思考，今朝有酒今朝醉，喝。

“叫‘醉仙引’可好！”黄蓉摇着黎荇说道，才想起抬头瞧瞧坐着的爹。此刻她已拉着黎荇坐在了凉亭台阶上，号称如此才能看得清月亮。可以她现在的状况，都能说出天山有两个月亮了。

“这倒不错。这酒只是能引得神仙来醉的。”干了玉杯里的琼浆，瞧瞧自家女儿的状况，又看看被女儿当成柱子的黎荇，一个疯癫一个呆滞，“不早了，蓉儿去歇息吧。”作势起身要解救黎荇。

黄蓉看了看黄药师痴痴笑笑，由着被扶起来，想都没想似的开口：“爹爹送蓉儿回去！”

黄药师只能示意上前的福婶退下不动，托着黄蓉的手臂回房，却又听见自己耳边传来黄蓉小声的话语：“爹爹送蓉儿回去，蓉儿有话对爹爹说。”说完又一阵痴笑。

耍酒疯蓄力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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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桃花轶事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