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博士们曾经告诉过希律，耶稣会成为君王。希律只希望自己当王，所以命令士兵把伯利恒和附近地区所有的婴孩都杀死。天使告诉约瑟要带马利亚和耶稣到埃及去，那是一个离伯利恒很远、很远的国家。希律不会到那里找耶稣。约瑟照着做了；希律的士兵把伯利恒和附近地区所有的婴孩杀掉的时候，约瑟、马利亚和耶稣都在埃及。 ——新约的故事

夏洛克说：“我会知道的。另外，死者15岁左右。经常打网球，左臂肌肉比右臂发达，左撇子……back？back……”

“这能证明什么？”雷斯垂德问道，“为啥是网球？”

“哦，别像个傻子一样。”夏洛克不满地嘟囔。

林娅问坐在沙发上的男孩：“大卫，你也才15岁吗？”

大卫撇撇嘴，擦了擦眼睛：“是的。那个死了的孩子是我的双胞胎弟弟肖恩。”

“你们是怎么把画偷出来的？”华生问道。

“偷？我实话和你说，偷画这件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怎么不明白？”大卫使劲挠了挠头，“偷画，完全是肖恩他们的主意。如果我知道肖恩会因此而死，我一定会制止他！”

夏洛克低声道：“肖恩他们？”

“就算没死，盗窃也不可取!”雷斯垂德探长没好气道。

林娅拍拍探长的肩膀，继续问大卫：“你总归知道些什么吧？你是肖恩的哥哥！”

大卫想说什么，面露挣扎，最终还是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喜欢cosplay的人而已……”

Cosplay？林娅看到大卫身上的“警服”，突然灵光乍现：“那个监控视频呢？”

探长用手机再次给林娅播放了一遍监控视频，监控视频这次往后在播放了一段：一个瘦小的保安从远处赶过来，将所有游客驱逐出去，自己也随之离开。

“这是你！”林娅指着视频上的保安，对大卫说，“你协助了肖恩，扮作保安。”

华生看了看林娅，又看了看夏洛克。

夏洛克皱了皱眉头，走了过来，他伸手抢走了手机，重新看了起来。

“嘿！”林娅背过身去翻了一个白眼。她愤愤地想：这个人为什么永远不能说一句“please”呢？多简单啊，一句please，我双手把手机给他，而他所遭受的非议和白眼全部都会消散。

夏洛克将手机丢给探长，对华生说：“我们走吧。”

“啊？”华生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去哪里？”

“国家画廊。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们。”夏洛克有些势在必得。

“看起来你完全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林娅转过身，对着夏洛克招手。

夏洛克停下来脚步，对林娅说：“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他难得地一字一句慢慢说出口，显得有些犹豫。

“我不要。”林娅斩钉截铁地回答，“你看见了吗？招手的意思是‘再见’。”

华生笑了起来，他斜了一眼夏洛克：“这世上就是有人对真相不感兴趣。”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钻上了出租车，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倒是华生对着探长和林娅挥了挥手。

待到出租车走远，林娅才对探长说：“我要回去上班了。”

探长点点头：“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林娅抬了抬眉毛，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看看他，像风一样来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和谜语，又像风一样走了。您不生气吗？”

“你说谁？夏洛克？我已经习惯了。而且，他总会送给我一个圆满的答案。至于处理这里，这是我的工作，不是吗？”探长耸耸肩，“其他探员和法医很快就到了，这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您认识大福尔摩斯先生吧？”

“当然，我是说，甚至某种意义上，还蛮熟的。”探长笑着摸摸脑袋，“我知道你们最近订婚了，祝贺你们。”

“真心的吗？”林娅像被逗笑了，“探长先生，您不太坦率。”

雷斯垂德惊讶地看着林娅：“我很坦率。”

“那就是有人不太坦率。真有意思。”林娅幸灾乐祸起来，从玄关捡起自己放下的包，“我走了，探长。祝您生活愉快。”

出租车上。

“哦，夏洛克，看看你的表情。好笑极了。”华生在一旁嗤嗤发笑，如果一定要形容，夏洛克此时就像一直打架输了的猫咪。

“希望你把精力放在一些有用的事情上，而不是关注我的表情。”夏洛克不为所动。

“那你和我说说，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华生熟练地顺毛。

“到了国家画廊，就真相大白了。”夏洛克勾起了唇角，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垂下唇角，“没有好奇心的女人。”

到达国家画廊，夏洛克和华生再次摸到了那副丢失的画的所在之处。夏洛克看向了那幅画的对面：那是一副更大的油画作品。

“这么新，啧。”

他将这副画取下来，翻了个面，果然，失踪的《和平与战争》正好卡在了这幅画的背面。

“额，这就找到了？”华生有些目瞪口呆。

“打电话给雷斯垂德吧。”夏洛克指示道。

华生一边打电话一边说：“你说这儿有人在等我们？是谁？”

远处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这不是来了吗。”夏洛克站了起来。

尽头里，走来了一名拿着手电筒乱扫的保安，他拿手电筒照着夏洛克和地上的画，惊慌失措道：“天哪！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华生一阵心虚：“别误会，我们是帮助苏格兰场查案的……”

“别装了。”夏洛克打断华生，毫不客气地说，“你叫汤姆，对吧？”

保安恢复了镇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两个，给我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你能把别的保安叫过来吗？别傻了。你的对讲器是假的。不是吗？”夏洛克很笃定地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动了几个键。

保安看了一眼腰间的对讲器，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今天我值班，馆里只有我一个人……”

“汤姆·史密斯、肖恩·史密斯、大卫·史密斯。三胞胎。真是精彩。”夏洛克嘲讽道，“好了，表演到此为止。”

汤姆还想否认，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下了：“好。是我，我是汤姆。照你所说，我们三兄弟合伙偷画，但只是把画移了一个地方？那我们很无聊。”

“无聊吗？如果能够戏耍苏格兰场，不是挺有意思的吗？”夏洛克朝汤姆走近，“网络造势，乔装打扮，深入执行。但是你们没有想到，肖恩——你们的弟弟竟然被杀害了。”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

“哇哦，精彩了，看来你知道很多。”夏洛克满意地点点头，“你猜，我知不知道杀害肖恩的凶手是谁？”

“我管你知不知道！”汤姆一把将夏洛克推开……没推动。他有些愤怒，冲着夏洛克大喊：“苏格兰场就是一群废物！当年，莫名其妙地把我母亲抓进去，现在又要莫名其妙地把我抓进去了吗！”

华生小声说：“扰乱治安，最多拘留几天吧……”

“那就要看，到底是扰乱治安，还是杀人偿命了。”

雷斯垂德很快带人赶到，他们把骂骂咧咧的汤姆带走了。但是疑问仍然留存：到底是谁杀死了肖恩？

贝克街221b

“我说，死的人一定是肖恩吗？”林娅一边吃樱桃一边嘀咕。

“一个对真相不感兴趣的人，对案情发出了疑问。”夏洛克正用滴管在往试管里滴入某种溶液。

林娅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为什么你不去实验室做实验，而是要在家里鼓捣？”

“根据DNA对比，死者确实是肖恩。”华生穿上了外套。

林娅扭头问：“医生，你要去哪里吗？”

华生不自在地说：“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随着“bang”一声大门关上，林娅才开口：“**oss找华生喽。你不在意吗？”

夏洛克不理会林娅。

林娅也不生气，她笑了笑：“你们真的很有趣。”

“谁？”夏洛克终于开了金口。

“你们所有人。一点也不坦率，遮遮掩掩的螳螂和黄雀……”

夏洛克说：“你真的应该去医院看看你的脑袋。”

林娅往沙发上一靠：“需要去医院的人是你。为什么他们对你总是小心翼翼的？我不理解。你很聪明，也没那么脆弱。”

夏洛克将滴管放下，给雷斯垂德发送了一条消息：凶手是那名女士。——S·H

“他们害怕你张嘴胡说八道被人打死吗？还是说，预言家总是容易被人刀？又或者，你会随时随地让自己陷入危险？”

“我不是预言家。”夏洛克喝了一口水。

“一个比喻。”林娅瘪瘪嘴，“你知道杀死肖恩的人是谁了？”

“还不知道。”

“嗯？”林娅看向夏洛克，“这一点儿也不像你。不知道真相的夏洛克小猫咪此时不是应该躲在窝里埋头苦想吗？”

夏洛克挑了挑眉头：“真相不会从天而降。不过排除了一个选项。”

“什么？”

“此事和莫里亚蒂无关，至少目前。否则你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哇，听起来我很冷漠。”林娅嘻嘻笑道，“其实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