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队发球！”

“喝！”

同样的路数，浮里奥再次发球打了过来。

龙马一个单反，将球打了回去。边博利用西语说“不和谐被修正了”，龙雅就下意识地缩减防守范围，把接球机会多让给龙马。

“哈啊！”

确定完攻守模式，四人开始对拉，几度有来有回。

莱茵哈特说的果然没错。越是高水平的球员，越不会受到双打的限制，龙马和龙雅在磨合后居然能和边博利浮里奥分庭抗礼，真是可喜可贺。

第二球打了将近30分钟，观众席间逐渐响起赞叹声。

“差不多要一决胜负了，”龙马用英语说，“你们还差得远呢！”

龙马脚跟着地，重心下移，从场后滑行到了场前，随后引拍跳了起来。

——是B字抽球！

“呃哈！”

网球击中龙马球拍的甜区，而边博利双膝微屈，已在网的对面准备接球。

和龙雅预计的一样，空中的球居然忽然直线落下，反常规的路径在边博利的眼中逐帧放慢，他一下子就看出来这颗球上加了巨大的旋转。

边博利意识到了这点，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跑向了场后浮里奥。

他的身体忽然以超乎常人的姿态踩着浮里奥的鞋底跳了起来，利用地势差，用力地把球打了回来。

越前龙雅分解了他的动作，发现这套组合技完全就是菊丸英二 石田银的升级版，这颗旋球极具破坏力！

“我来接！”

龙雅抽身上前，在意识到自己越界的动作之前，脚下忽然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

是小不点的脚……

嘭！网球在二人的后场压线落地。

裁判说：“0-30！”

越前龙雅被绊了一下，直接冲出了场外，奇柯和杜杜一个看得目瞪口呆，一个惊得直冒冷汗。

“喂喂，”马克斯维尔也看不下去了，摔了自己的球拍骂道，“这不是表演赛而是出丑赛吧。龙马！想睡觉也要有个限度！你昨天打我时候的干劲都去哪儿了！还有龙雅你这个混蛋！”

龙雅焦躁地用鞋底蹭了蹭地面。

这样可不行啊，我又下意识去接了。

“小不点太弱了，碰到力量型的球的话估计会被吹飞吧”之类的理由什么的，只是为自己找的多余的借口罢了。龙雅亲眼见过龙马回击河村隆的波动球，早就知道龙马强大得独当一面。

只是他未曾习惯。

龙雅此刻几乎就对这场双打憎恨起来。

而面前的龙马压了压帽檐，龙雅知道他对自己绝对生气了，下一句肯定会说“你很碍事诶”。

“是，是！”在龙马开口之前，龙雅抢先说道。

他轻轻一哂，把拍子靠墙放好，遮上帽兜，挑了一排没太阳的观众席躺了下去。

奇柯真是大开眼界：“龙雅？”

莱因哈特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奇柯。

“队长！”奇柯加重了语气。

莱因哈特弯着眯缝的眼睛，对他摇了摇头：“既然互相妨碍，那干脆就让他下场睡大觉吧。”

奇柯不敢苟同。莱因哈特对队员总是这么放纵主义！

“况且，”莱茵哈特补充道，“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龙马无视了这场波折，转身上场，对边博利和浮里奥开启了天衣无缝。

“比赛继续！”

龙雅是被莱因哈特叫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又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龙雅睁开眼睛，现在的日头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央，怪不得肚子有些饿。

“结束了？”龙雅问。

“结束了，”莱茵哈特回答，“——第一小局。”

越前龙马一个人坐在场内的长椅上，显然是没打算离场。他的队服被汗浸湿，正坐在长椅那边擦汗，而美国队的成员们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也这么干瞪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哟，看来这小局输了啊。

莱因哈特说：“浮里奥和边博利号称‘深情双打组合’，会同调会共鸣，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

龙雅挑眉，看向发话的莱茵哈特：“So？”

“龙马光靠天衣就和开着同调的他们展开了持久战，”莱因哈特继续说，“最后一球，龙马打出武士抽击，边浮为了各自打回半个球解除了同调，龙马打到了反手的盲区，才避免了被剃光头的结局。”

“已经很能干了，”龙雅站了起来，“能找到浮里奥的盲区，小不点这是惜败啊！惜败！”

“哦？”莱因哈特此时却带着点笑意，“真是稀奇。”

龙雅回过头：“稀奇什么？”

夸夸弟弟是天经地义！

莱茵哈特笑而不语。

过了三秒龙雅这才明白过来，莱因哈特可没说是谁反手的盲区。他醒着偷听比赛的事实被暴露了！

龙雅轻咳两声将此事揭过，然后，双手聚成喇叭状往台下呼喊：“小不点，一起去吃午饭吧！”

龙马回头看了他一眼。

“奇柯学长，走了，麦当劳。”龙马沉着脸站起来，说。

“诶？”

龙雅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奇柯往出口的方向走去，而美国队的队员们纷纷在鸟兽作散前，对龙雅投去了可怜或嘲笑的目光。

“……莱因哈特，”被抛弃的龙雅问，“你给大家订快餐了对吧？”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越前龙雅说：“下局我上。给我拿一份过来。”

莱因哈特很少看见龙雅这么有干劲。或者再说绝对一些，自从他认识龙雅后，他从未见过龙雅露出这种进入猎杀状态的表情。看来安排这场双打真是他成为队长后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你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以至于去给龙马报仇？”莱因哈特问。

龙雅摇了摇头。

输赢是小事。

明天龙马生日，他不想让弟弟因为输了球不开心。

下午，第二局开始。

浮里奥和边博利早就料到龙雅这局回归，一上场，身上遂散发出星光和气泡。

——共鸣！

浮里奥视界 跑酷网球，“你所见之处，我皆可抵达”。

“0-15，西班牙得分！”

“0-30，西班牙！”

“0-40，赛点！”

制空权完全被对方占领，再丢一球，这场比赛就输完了。

场外的莱因哈特示意裁判让选手稍事休息。西班牙那边没什么意见，浮里奥和边博利喝了点水，恰逢梅达诺雷刚从入口进场，二人便上前听他说着什么，面色沉静。

而这边，越前龙雅稍微有点窝火。

不是因为被父亲带出来的球队按在地上摩擦而生气，而是因为他察觉到只消一球就足以让他和龙马建立双打默契。

是的，莱因哈特说的是对的。

但也不全对！

打到现在他们别说是能力共鸣了，就连最基本的同调都开不起来。而如果连同调都没有，想要击败开着共鸣的敌手，简直是痴人说梦。

龙雅用寻常的目光看了龙马一眼。

龙马心知肚明，扭过头：“今天……不行。”

明白了。

龙雅把目光收了回去，不再纠结。

是小不点不愿意和他开同调。

显然以小不点的能力绝对开得起来，不是他能不能，而是他想不想。

看来小不点对双打真的很排斥。

也对嘛，小不点本身就是强大的单打选手呢！

不需要哥哥了。

可是，和哥哥双打就这么令人讨厌吗！

可恶啊！可恶可恶可恶！

龙雅表情郁闷，一个人拿着网球对着墙壁一顿猛发，惹得席上有些胆小的观众转移了座位。

龙马那边，他则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

“龙马……”杜杜有些担忧。

莱因哈特抬手制止了他。对于自尊心极高又未尝在正赛中失利的他来说，龙马完全不需要什么提点或是鼓励。

莱因哈特走到龙马身边，和他并肩而坐，拿走了龙马手中的水杯。

龙马无动于衷。

“你听说过遗传性性吸引（Genetic sexual attraction）理论吗，龙马？”莱因哈特说，“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从小一起生活，随后分开长大，等到性成熟后再见面，即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失去了对对方的记忆，也会产生本能的性吸引。”

听到最后一个单词，龙马抓着球拍跳了起来：“哈啊？我才十二岁！”

他拉了拉领口。十二月份的澳洲真是让人炎热。

“不，”龙马冷静了一点，说，“莱……拉尔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莱因哈特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道：“这是相同的基因使然。遗传性性吸引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吸引更为强烈，有时候，还会达到不可自控的地步。”

龙马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请停止您的玩笑。我要上场了。”

看着龙马的背影，杜杜扶额：“嗨，你在把事情越弄越糟，队长。”你看龙马走路都顺拐了。

莱因哈特欣慰地笑着：“但他的气场却通畅多了，对吗？”

观众席下，越前龙雅的雷达告诉他小不点正在靠近，他收了力道，用球拍兜住球。

没有在龙马身上感应到争强好胜的气场，龙雅转过身来问：“累了？那，哥哥一个人去把他们都吞了好不好？”

龙马的回应是用拍子将他的网球扫飞。

“诶？”龙雅一惊。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荧光黄色的球体在空中上升，到了最高点悬停，在重力和空气阻力的同向作用下保持了奇迹的平衡。

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

“Ne。”

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龙雅的眼睛眨了眨，他看见龙马的嘴唇一张一合，用日语对他说。

“其实，哥哥的吞噬网球……很吸引我呢。”

嗒——

网球从湛蓝的天空中落下，掉在两人脚边。

时间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

越前兄弟的身上散发出红色与蓝色交替的光。

“快、快看……”

观众席上，奇柯和杜杜难以置信地指着兄弟二人。

“多么高雅的纹路！”阿兰·霍普金斯震惊地说。

洛奇·梅勒迪斯甚至喊出了声：“太壮观了！那两个兄弟把同调这一步跳了过去，直接引起了……！”

莱茵哈特不由睁开了眼睛。

世界的奇迹，终于开始诞生了。

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的身上显现出一种可见的茛苕纹，样式华贵，左右对称，如夏花一样地盛放、流动着。龙雅体会着这种奇怪的感觉，他的“吞噬”好像无声地碎裂，有什么东西奔涌而出，然后遇到了另一种技能，与他合二为一。

吞噬 万有引力。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杀招。

“……能力共鸣。”龙雅沉浸在喜悦之中，随后大笑起来，“咔哈哈哈哈！不愧是小不点！”

在边博利和浮里奥反应过来之前，龙雅挥手发球，一拍把网球打出了音爆！

“边博利！”

破解了二人的微表情，浮里奥在心中大叫搭档的名字，边博利收到示警，将单反改为双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球。

“咔啊……”

网球如同炮弹一般的惯性直把边博利向后拉，边博利蹬地侧跃，企图以跑酷网球来对抗这股蛮力。

“边博利！！”

浮里奥再次大喊。他的超感情判断能力告诉他，边博利的双手腕正在经历……

咚！

网球掠过拍线，沉重地砸在了地上！

“15-40，美国队得分！”

场中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浮里奥眼神发愣，呆在原地：边博利的双手腕，刚才正在经历着什么？

边博利发现自己与浮里奥断了共鸣，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浮里奥摇了摇头。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越前龙马走到网前，扬起下巴对二人说：“你们的技能，已经被吞噬了！”

考究一下漫画共鸣：

幸村和德川是大理石纹，加缪和渡边是气泡纹，德国双职业是网格纹，俾齐是碎沙纹，博格是龙卷风，月寿是星星泡泡，边浮、月寿的四重共鸣是星星泡泡羽毛

许斐在细节上果然是下过功夫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Chapter T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