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十二番队。
“你说什么??!?!?”
阿近一大早收到命令,要他前往灵波测量研究科议事,却不想刚开完会,就在屋外听到了壶府凛说起了十番队事变。
他神色慌张地揪住了壶府凛的外套:“你说隐秘机动抓走了星见三席?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就在昨天晚上……”壶府凛看到阿近突然闯进执务室揪着他,吓得他惊慌失措,磕磕巴巴地答道,“好像是五番队去……去救援的时候发现的,据说是,是星见三席的斩魄刀能力暴走,好像还翻出了好多年前的一个案子………反正…人已经,已经被抓去蛆虫之巢了……”
“啊,对了对了,好像就是和阿近三席你当年协理调查的那个案子呢。”
“……”
听到几个熟悉的字眼,阿近的呼吸变得急促。没想到,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阿近三席!等等,你要去哪啊?!”
放开了壶府凛,阿近急切地转身离开灵波测量研究科。据他所知,英夏的斩魄刀只在卍解的时候暴走过,但这几年在日番谷队长的帮助下已经逐渐掌握,几乎没有再出现祸及他人的事件了,这件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必须要马上去一趟十番队。
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她的队长日番谷冬狮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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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番队。
“等等!阿近三席!请您等一下,队长正在和四席议事!您不能进去!!”
十番队的大门口一片萧瑟,就连守门的队员都只剩下一个。阿近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及通报,扒开那位小队员就火急火燎地往内廷移动,一连突破了好几个拦着的队士,目标明确地朝队长室的方向走去。
认识英夏数十年,总是英夏跑到十二番队骚扰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英夏所属的十番队,他其实完全不清楚十番队的队长室坐落在哪里,但情急之中锁定了一股似是而非的灵压,竟真的一路追来了队长室。
“日番谷队长!”
他招呼也不打,气喘吁吁地直接推开了十番队队长室的门。
他进屋时,屋内的另一位来访者也像是在和冬狮郎争执着些什么。在阿近推开门的那一刻,有栖川景和正摊着手撑在桌子上,面红耳赤、神色激动地对着冬狮郎,像是刚吵过了一架。
此时再见到阿近,本就不和睦的气氛显得更加剑拔弩张了。
“队长……我们拦不住阿近三席……”
十番队守门的小队员怯怯开口,冬狮郎见到来人,心里也大概知道他造访此地所为何事,并没有为难守门的队员,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行离开。
“阿近三席,你也是为了英夏的事来的吧。”
因为遇上这样令人心力交瘁的事件,冬狮郎彻夜查找证据,此时脸色有些惨白,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感。
阿近点了点头:“是的,日番谷队长,这件事有蹊跷,十二番队调查结果未出,您怎么能让隐秘机动的人把英夏抓走?她现在身上应该还带着很严重的伤!”
“人不是在十番队抓的,昨晚回到尸魂界时就已经先被九番队带走关押了。隐秘机动做事也一向迅速,此番是四十六室下的命令,这个情况根本没有上报给我。我知道的时候,人已经被抓走了。”冬狮郎眼睛里有着细细密密的血丝,像是重复解释了很多遍般木然开口,“现在没有其他证据,四十六室觉得五番队的报告书已经足够完善了,便直接裁定英夏为危险分子,关押至蛆虫之巢……我现在只能提交英夏训练卍解期间并无异常的灵力检测报告,其他的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两位都很着急,但这件事必须要走这道正规的程序,人才可以救出来。”
“五番队……五番队的报告书,能怎么完善!?能有什么样的书面证据!?凭什么当成完整的证据链!!!”有栖川景和一反往日谦和有礼的姿态,双拳重重锤在桌上。
“不能再等了,日番谷队长,你知道蛆虫之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阿近上前一步,“那里面关押的全部都是危险分子,和普通番队里的大牢完全不一样!别说英夏现在身负重伤,就算是一个健全的人,被关在里面多待上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不清的危险!”
“那你们想要怎么做!?劫狱吗??!!”冬狮郎忍不住也站起身来吼道,“如果这么做了,英夏的嫌疑只会更加洗脱不了,到时候十番队全体被封禁,十二番队也难辞其咎,这样就救得了英夏了吗????!”
冬狮郎吼完,执务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面对这样一团乱麻的事,似乎所有人都有心无力。理性上,有栖川和阿近无法真正责怪冬狮郎有什么过失,但从感情上,他们很难不埋怨冬狮郎此刻超乎于常人的冷静和克制。
像是此时遭难的人只是一个和他没有过任何交集的,最为普通的下属。
“你们都回去吧,我会催促一番队审理的进度,要求隐秘机动尽快释放英夏的。”
“……”
“……”
有栖川握紧了拳又放下,长久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自知无计可施,便对冬狮郎点了点头,沉着脸退出了队长室。
阿近看着冬狮郎,心底五味杂陈。可他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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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十番队后,阿近偷偷去了一趟蛆虫之巢。
这也算是他的故地重游了,自从当年浦原喜助将他和涅队长一起从这里接出来后,他本以为此生便与这个地方再无联系了,可没想到还会有重返此地的一天。
蛆虫之巢里仍旧像以前那般混乱、潮湿,肮脏,各个地方都充斥着不绝于耳的尖叫与打斗声。
阿近探着微弱的灵压,在那群已经疯癫的人群中穿梭,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了身处其中的英夏。
她没有单独的牢房,似乎已经挨过了一顿打,躲在一个很潮湿的角落,雪白的单衣上满是污痕,已分不清是血污还是脏污了。若不是白打能力还上佳,此时若是一个普通死神受着这样严重的伤,又被限制住了灵力,或许早就已被打死了。
“英夏。”
阿近猫着腰蹲在牢门口,小声地往里叫了她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英夏有些不可置信地搓了搓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确定了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幻觉后,本已面如死灰的英夏又燃起了一簇希望,她挣扎着直起身子,隔着牢门应了一声“阿近”,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
英夏只开口说了两句话,情绪就已经有些崩溃了:“阿近……帮帮我……五番队的救援还没有来之前我就斩杀了另一只会吸食死神的灵力的虚,但没有人看见……这次的卍解,水卿虽然失控,但也只是吸走了我自己的灵力,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阿近此时看到英夏狼狈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忍。他皱着眉撇过头去不看她,只说:“我知道,我也大概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别小看研究人员的敏锐啊。”
“所以……”英夏一顿,有些颤抖地说:“是……冬狮郎他,他不信吗?”
看英夏提起冬狮郎,阿近又气不打一处来,但他没有表现得很直接,只是咬紧了牙关,硬着头皮安慰她道:“不,他也相信你。”
“那为什么……”
剩下的半句话,英夏不知如何问出口。阿近猜到她想问什么,但他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英夏,只觉得眼下的情况无计可施,对她说什么都像是苍白无力的安慰。
“日番谷队长他……他毕竟是十番队的队长,眼下需要避嫌,不好来看你。不过他已经向一番队提交了要求释放你的报告书了,我们也都在努力地找证据,你且……再等一等吧。”
这句话说完,阿近看着英夏的眼神又灰暗了下去,寂静了许久后,英夏勉强打起精神,摇摇头故作松快道:“没关系,我理解的,只要你们相信我就好……还好我的体术也不赖,我能等,等到你们来救我。”
阿近沉默片刻,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带了药,虽然这里不适合疗养,但你的伤口也不能不管,还有几个饼,你记得藏起来吃。”
认识阿近这么久,他们俩之间的相处一直是插科打诨的模式,即使知道他身为科研人员总是会比其他人更为细心,但此时见他一样一样地拿出她所需要的东西,英夏还是为他的妥帖而感到意外。
她听着阿近的周全安排,心里有着巨大的感动,又控制不住地流下了几行泪,嚅嗫道:“……谢谢,阿近。”
“行了。”阿近看到她这遍体鳞伤的样子感到憋闷,送完东西后就立刻站起身来,“我不能呆太久,先走了。”
英夏挥了挥手,接过阿近给她递来的东西和他告别。
那是案发以来她收到的第一瓶药,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窟里,这些药品和绷带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但她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却油然而生出一阵浓烈的悲戚和失望。
蛆虫之巢里只要一会没藏好,就会被卷入关在里面数十年如一日早已疯魔了的牛鬼蛇神们的缠斗。算不上空荡的地下山谷里几乎每时每刻都盘旋着惊叫声的回音,令她一刻都不得安宁。
她能理解冬狮郎,他是自己的队长,他的身份特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由不得他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但是……
她看着出现在此地的阿近,真的很希望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冬狮郎。
哪怕不是来接她,哪怕没有带任何东西来,哪怕只是偷偷地来看她一眼……她都能觉得充满了力量。
但以她对他的了解,她也早就明白,此刻站在这里的,不会是冬狮郎。
也不可能是冬狮郎。
阿近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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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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