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刚踏进断界,雏森桃便立刻收到了上级的指示:在原因尚未查明的情况下,英夏将被暂时收监至执掌牢狱的九番队大牢内,等候裁决。
雏森扶着她一点点走过断界,另一头的穿界门开启时,九番队的队长东仙要已经带着副官,亲临现场等待了。在大御門十八席被送往四番队治疗后,英夏未执一言,直接被收缴了斩魄刀,关进了九番队大牢。
一直到下狱,英夏都处于发懵的状态,她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之严重,也没有想到她堂堂的十番队第三席,在没有经过任何申诉和查证的情况下,竟会直接遭到关押。
雏森桃在临走前略带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估计也是觉得此行直接抓人下狱十分唐突,再加之看到英夏的身上还有重伤未处理,便想先为她申请四番队的救助,可惜这个申请无人通过,便只能开解英夏道:“抱歉,星见三席,要先委屈你一下了。总队长晚上会召开队首会议,届时应该会对此事有一个明确的判断。”
英夏皱着眉,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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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黑云压着整片天空,呼啸的风卷起廊灯,灯内的烛火在灯盏嘎吱作响的声音下猛烈地跳动着。
整条街道一片暗沉,一番队的队首会议室内却是灯火通明。
接到英夏被关押的消息后,日番谷冬狮郎率先抵达了一番队,等待着紧急会议的召开。此次仅召集了几个涉事番队,总队长就位后,几位队长便立刻就死神灵体被吸干一案展开了讨论。
五番队职属救援,此次也是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及亲临现场的其他死神目击,英夏的斩魄刀正在吸食着持有者的灵力。
蓝染推了推眼镜,将手放在下巴处,作沉思状:“虽然雏森汇报时提到了星见三席斩魄刀的能力,但五番队的救援赶到时在场也并没有其他人目击到作案过程,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仅仅是因为斩魄刀的能力将其逮捕,是否太过暴力了呢?”
“蓝染队长的意思是,即使是在星见三席的斩魄刀确实展现出和在场死伤队士死因相吻合的情况下,还有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致死原因?”东仙要原本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听到蓝染这样为英夏开脱,忍不住出言阴阳怪气了一番,“这倒是让我想起,很多年前也有出现过同样死因的牺牲者。”
听到这句话,冬狮郎眼神一凛,望向不怀好意的东仙,沉声道:“蓝染队长只是表达眼下并没有其他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是英夏残害同僚,现在翻出陈年旧案若有所指向我队三席,你有何居心?”
“我也只是在陈述实情,日番谷队长。”东仙要并没有因和冬狮郎对峙而转头,他仍是微低着头,面朝着总队长的方向,岿然不动。
“毕竟,在早年间的虚化一案里,能够以此能力吸干死神躯体的主犯浦原喜助已经叛逃,所有涉案人员也都尽数斩杀,而后来再发生类似的事,幸存者都同样是星见三席一人,且已经有证据表明她的斩魄刀具备相应的能力。”东仙要说到这里,带着些轻蔑地笑了一声,“日番谷队长是少年英才,但加入护廷队的时间尚短,不了解当年的事也很正常,但总不至于会觉得,当时在场的还恰好有一只能吸食死神灵体的虚吧?”
“也许就是有呢?”
冬狮郎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盯着东仙要的眼睛又锐利了几分,但东仙却不以为然,沉默了下来。
总队长此时微微睁眼,看向东仙:“依你之见,星见英夏该作如何处置?”
东仙要颔首道:“我认为,应当处以死刑。”
闻言,冬狮郎瞳孔一颤,暴躁又紊乱的灵压无法抑止地外放:“你敢!!!!!!!!”
“日番谷队长!”
总队长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顿,呵斥住了冬狮郎,将室内飙起的那股慑人寒气驱散。
“虽是你本队队员,老夫理解你有护短之心,但也不要太过偏激了。”
“直接处以高位席官死刑也不妥,今日队首会议的内容会提交至四十六室,让他们先做一个缓刑裁定。在没有更新的证据出现之前,就先等待大御門十八席苏醒过来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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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怎么样了?”
队首会议结束后,松本乱菊在一番队门口等待冬狮郎出来。冬狮郎有些气郁,黑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松本,跟我去一趟九番队大牢。”
见到英夏时,她靠在九番队深牢的墙上,脖子上戴着限制灵力的圈,已经有些奄奄一息。肩膀上的伤口无人处理,再加上寒冷的天气,此时已经有些恶化。她艰难地喘着气,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听到他正焦急地喊着“英夏”,才让她勉强正了正精神。
“怎么伤得这么重!”乱菊见到英夏此刻的模样,惊呼出声。冬狮郎隔着监牢,回忆了很久,才释放出了一个温暖的回道覆上英夏的伤口。
但肩上的伤势太重,即使看不到伤处,英夏也知道那么大一个窟窿很难快速长好,没死已是大幸,大抵是只做了一些紧急处理,清醒过来时仍旧觉得痛楚难忍。
虽然已是紧急处理了伤口,但看到英夏仍然是一副失血过多的勉强打起精神的模样,冬狮郎声音有些颤抖:“真是欺人太甚……”
英夏缓了缓,看到了冬狮郎此时此刻确实在她眼前,便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攀着牢房焦急地对他解释道:“冬狮郎,不是水卿,这次真的不是水卿,水卿虽然暴走,但和上次你我对练时一样,它只是吸收了我的灵力,而且……”
“而且,这次的两只虚……”
“其中一只,似乎和志波队长当年调查的那只虚有关系。”
冬狮郎和乱菊闻言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有些意外和惊惧。
“什么?!…………有两只虚?”
“事态变得又更复杂了……”冬狮郎捏了捏眉心,“目前的情况,三言两语说不清,你的嫌疑很大,总队长那边说是得等大御門十八席醒了再作定夺。”
“我的嫌疑??今天的这只虚和当年的虚有可能是同一类型,五番队没有将情况禀报上去吗??!”英夏觉得很是荒唐,她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五番队……会不会有问题?”
“不,我想,有问题的应该不是五番队。”
想到东仙在队首会议上那异常的激进态度,冬狮郎沉默了下来,思绪有些混乱,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但听到这句话,对不了解具体情况的英夏而言,几乎是立刻坠入了寒冰之境。
那一刻好像肩上的伤都没有感觉了,她浑身发寒,后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不可置信地盯着冬狮郎,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狼狈样子像个笑话。
“为什么,不是五番队……”英夏有些艰难地开口。
“是因为……雏森副队长吗?”
冬狮郎抬起头来看她,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英夏,你想多了。”乱菊洞察了英夏的心思,着急地为冬狮郎解释了一句,“雏森的报告里没有提到第二只虚,关于你说的那只虚的异常情况,我想她只是没有目击到案发时刻,把它当成寻常的大虚来处置了。”
可英夏显然不再能听得进任何人说的话了,她满是血污的脸上盛满了失望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牢内的气氛变得尴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说话。
“雏森是按照命令工作,异能虚的事,我也认为,她应该只是不清楚具体情况。”冬狮郎见英夏将头扭到了一边,一副并不想再继续和他交谈的样子,心生无奈,便站了起来,打算先去处理案件有关的事情。
“之后我会拜托东仙送一些绷带和药品进来,英夏,你别担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些事接你出来的。”
乱菊跟着冬狮郎一起站了起来,仍是担忧地看着英夏,但英夏却并未再看向他们。
她抿着唇死死地盯着地面,直到已经感觉他们转身离开后,才回过头看了一眼。
冬狮郎的背影随着牢门的落下而阻隔在了狱墙之外,英夏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他的银发在暖色的烛火下显得比平时柔和一些,那随着脚步而有些扬起的羽织,和那个背上大大的“十”字番号,成为了英夏最后在尸魂界见到的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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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直到入夜,英夏也没有等来冬狮郎所说的“绷带和药品”。
她知晓瀞灵廷的办事效率,本以为会要在这个大牢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却不想很快就有人推动了进度,将她从九番队的大牢里接了出去。
只不过并没有将她送回十番队安顿,也没有把她送到四番队治疗,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残酷百倍的地狱。
过了凌晨,室外起的风更加盛大猛烈,伴随着传来的呼啸声响,大牢前厅的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摇曳不止。
英夏闭着眼睛休息,就快要睡着时,一串脚步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从听觉上来辨认,是执行任务的急促脚步声。
那队人马身着暗色服装,在英夏的监牢前停下。为首的那个人在英夏面前站定,几乎是将所有的光遮挡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英夏,声线冰冷:“十番队第三席,星见英夏?”
英夏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显然是来者不善,便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皱了皱眉,反问道:“你们是?”
“隐秘机动第三分队监理队。我们在昨日前往虚圈执行任务成员的灵体上发现了异常的灵压反应,来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十番队第三席,星见英夏,你可曾在任务中解放斩魄刀?”
“……”英夏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面对着这个问题,她再难说出其他答案,况且十二番队也有实时监控她灵压反应的记录,于是在沉默了片刻后,她犹豫地点了点头,“有过。”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监理队为首的那人神色一凛,将她的牢门打开,其余几人进入后四散开来,英夏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来人团团围住。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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