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蜂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骤缩,一瞬间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雀蜂的能力如今竟丝毫不起作用,就这样被蓝染毫不费力地瓦解了。
“死神的战斗就是灵压的战斗,就凭你这种能力能使出的招数,用我的灵压就能完全将其抑制。”
蓝染的脸庞晦暗不明,在说完这句后,连带着束缚住他的冰也被一同粉碎,他将握着镜花水月的手轻松地抽出,正悬至空中将要给碎蜂致命一击时,胸口又狠又准地被一把大刀给贯穿了。
“什么?!”
蓝染终于神色微变,他错愕地看着破开自己胸膛的花天狂骨,不一会儿,冰棱上浮现出了影子,京乐春水的身影慢慢变得具象,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对蓝染说:“你大意了呢。”
“结束了,蓝染。”
不远处的天空中,冬狮郎说完了这句话后,蓝染转过头来和他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冬狮郎便再度朝他直冲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逼近,蓝染却依然没有摆出防御的姿势。反而胸有成竹地小声评价道:“果然是年轻……看到取胜的机会就毫不犹豫地挥刀斩去。”
“这就是你最大的缺点,日番谷队长。”
这么想着,蓝染却突然停驻,余光瞥到了一旁的平子真子。
糟了!
看到逆拂在他手中转着圈,蓝染怵地瞪大了眼睛,当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相反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冬狮郎的身影消失的同一秒,他就已经感受到后背的人将冰轮丸推进了他的胸腔,顷刻间便在他的胸口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二人在天空中僵持了片刻,冬狮郎看向蓝染的目光充满了仇恨,覆满冰晶的手又愤恨地将冰轮丸往里推了几寸。蓝染此时轻松的表情终于被瓦解,在蹙眉中,他的脸上已经滑下冷汗,微弱的喘息间,他慢慢将手探上冰轮丸,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才像是断了气一般,无力地垂了下去。
上空中配合作战的队长们大气也不敢喘,盯着蓝染,不敢确认其存活情况,生怕再生什么事端。
高空中风声猎猎,战场上的时间也像是凝固了一般。半晌,平子才将逆拂倒搭在肩膀上,将手插进裤兜中,舒了一口气:“哎呀呀,终于到我们翻盘的时候了呢。”
在平子的带领下,冬狮郎的眉头也松快了些许,天上地下的死神们也渐渐开始有一些欢呼的声音,庆祝队长们成功御敌。
在稀稀拉拉的欢乐气氛中,只有场外的黑崎一护置身事外,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瞳孔像在地震般,连握着斩魄刀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你们……你们……”他用颤抖的声线咆哮道。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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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怒吼仿若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在一护的喊声中,天空中的几位队长这才像大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而眼前的这幅景象更是让他们怛然失色。
……被冬狮郎的冰轮丸所贯穿的,并不是蓝染,而变成了奄奄一息的雏森。
在这样的血色光景中,冬狮郎的脸上沾满了雏森的鲜血,此时他连手中的冰轮丸都无法握紧,巨大的恐惧呼啸而来,让他一瞬间失了神智。
而在雏森原本被急救的地方,躺着的雏森也变成了蓝染,在吉良和射场毫无防备之时,将其二人狠狠斩下。
平子知道又被镜花水月摆了一道,怒不可遏地嘶吼着“混账”,在高空中俯瞰着他:“从何时开始的……从何时开始的!??!?!”
“这个问题真可笑,你应该知道的吧。”蓝染的脸上没有表情,“我的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任何时候都可以完全支配五感,任何状况下都可以让人产生错觉。”
平子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直接朝蓝染瞬步而去:“废话少说!!!!我在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用的镜花水月!!!!!”
被问责的男人轻轻笑了笑,反问道:“那我也来问问你吧……你什么时候开始错认为我没有使用镜花水月的?”
蓝染的表情阴狠又不屑,像是穿越了百年的时光,将这个问题敲在了平子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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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
随着细碎的冰晶,冬狮郎降落在一栋楼的顶端,勉强保持着理智将雏森还算轻柔地放了下来。
放下雏森之时,他仍是惊魂未定,像是已经丢了三魂七魄般怔在当场,如同僵住了一般动也不敢动。在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后,冬狮郎的灵压像疯了一般狂飙,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像是失控了一般放出了慑人的寒气和水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日番谷队长!!!!!”
京乐春水和碎蜂想要出言劝阻,他们完全知道冬狮郎这是中了蓝染的计,此时被激怒从而浑身破绽地向他冲去,无异于自取灭亡。
可他们却叫不住他。
巨大的红莲龙挥动着冰晶翅膀,他看着蓝染轻蔑的笑容只觉得血气上涌,仇视的目光狠厉而决绝,挥着刀向蓝染跌跌撞撞地冲去,就在即将要挥刀斩下的那一瞬间,凭空出现了一把银刃将冰轮丸堪堪挡下,在交锋中落下了点点冰晶。
英夏手持水卿,横亘在了冬狮郎和蓝染之间,在蓝染即将要采取动作置他于死地之前,将冬狮郎拦了下来。
——好像是似曾相识的面孔。
在场的数人纷纷因为这再次从天而降的援兵而愣在当场,只有平子真子一行人在刹那的讶异后,轻轻地笑了笑。
英夏挡下了冬狮郎发狂的利刃,视线扫过远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雏森,再看了看冬狮郎。
她赶到此处时正瞧见冬狮郎因为砍错了人而陷入了疯癫的状态,她闭了闭眼,心里有些跌宕,但她试图不作他想,压下了语气中的起伏,淡然道:
“你应该冷静下来,日番谷队长。”
这轮番的变故让冬狮郎的心跳已是七上八下,在他清楚地看到来人后,心脏有如被重锤击打过一般,带着战栗的口吻,唤道:
“英……”
“…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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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干妈?!!!!??!?!?!?!??!??!!!”
在场的所有人中,属黑崎一护的反应最为夸张。他张大了嘴,用比方才看到凌空的队长们自相残杀还错愕的表情看着突然出现在战局中的人。
那人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运动卫衣,却违和地扛着一把斩魄刀,挺拔地站在空中。
完全忘记了一护也在此战中,只心系着曾经同僚的英夏此时见到一护,略有一些迟来的心虚,她强装镇定,在听到一护叫她时,微微颔首瞥了他一眼,冷淡地打招呼道:“哟,一护。”
“干妈…………?”
听到这振聋发聩的称呼,冬狮郎也皱起了眉头,不知两人是何时有了这层离谱又怪异的关系,只觉得英夏出现在这里,免不了腹背受敌,便忧心地问道:“英夏,你出现在这里可以吗?你……你不是已经…………”
英夏完全知道他想问什么,她转过头来看他,漫不经心地回道:“谁告诉你我死了?”
“……”冬狮郎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没有承认过自己已经故去,一切都是他基于草冠一厢情愿的猜测,英夏虽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想到这里,他的脸有些不可抑制地微微发红,好在英夏背对着他,不曾发现他这副窘迫的样子。
“星见英夏,果然你也还活着。”
见到英夏,蓝染也并不吃惊,英夏听他这话术,也是浅浅一笑:“承蒙蓝染队长还挂心于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席……噢,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唤您‘队长’了。”
“所以当时的一切,果然也都是你们的手笔对吧。”英夏将水卿直指蓝染,“虽然我还是很疑惑我为什么会成为你们的目标,但是……”
“如今终于可以畅快地和你算算这笔帐了。”
英夏遥遥看向在那个鬼道阵内奄奄一息的乱菊,隔着橙黄色的屏障,二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随即便瞬步消失在原地。
因为英夏的这个小插曲,方才被蓝染激怒而自乱阵脚的众人迅速调整好了状态。英夏冲云破雾,操着未始解的水卿,用最原始的方法凌厉而迅猛地对蓝染展开了攻势。
水卿的每一刀都决绝地砍在镜花水月的刀锋上,蓝染一边抵挡着这泄愤般、仿佛把空气都要撕裂的攻击,一边用余光留意着其他几人的动作。
而在这样的疯狂攻击下,蓝染即使分身有术,终是留心不了所有人,英夏抓到了这片刻的破绽,一个狠狠的侧劈,将蓝染从肩部到小腹,砍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砍中他,英夏在觉得有些惊讶之时也未停止手上的动作。
他也许只会有这么一瞬间的破绽。
鲜血在她的眼前喷溅而出,这如暴雨梨花般的密集刀法让负伤的蓝染开始接得逐渐吃力起来,但他却只是喘了几口粗气,淡淡地笑着说:“看来隐居现世的这几年,星见三席也没有落下训练呢,但就凭这样的进攻,你觉得杀得了我吗?”
“我可从没想过要杀了你。”
英夏笑着,学着他的轻松样子与之寒暄道:“我本就是残命一条,活着也没有什么价值。刚才这一刀,我已经觉得圆满,虽然你要是能被我砍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我也不会那么没有自知之明。”
蓝染惣右介,是在百年前就跃至队长级的人物。虽说是和冬狮郎同为队长级别,但队长之间也有能力的差异,并且因为能够悟出斩魄刀卍解的人算是凤毛麟角,所以队长间的能力差异可以说算是比较大的。
像蓝染这样在籍百年以上的队长,实力是绝对不可小看的,更何况如今的他或许比在瀞灵廷期间还要再强百倍千倍。
她即使在护廷队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席,连冬狮郎都打不过,她自知如今前来参战也只会是螳臂挡车,如今又怎会妄想在护廷大战中亲自诛杀这个乱臣贼子。
“但是……”
“我可是做好了,被你杀死的准备的。”
英夏咧开嘴,很满意地盯着蓝染胸前的那道伤口。
这是她用数次惨烈的失败踩终于悟出的水卿的使用方法。原来水卿的卍解并不只是单纯地将人体的水分抽干,这个程度会因为对方的状态而导致效果的差异。
而有什么,会比伤口和血液更好?
冬狮郎远远地看着,英夏抛弃了任何防御的姿势,纵使蓝染已经一手将她的手腕扣紧,她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依然提着水卿直指蓝染的胸前,视死如归般喊道:
“卍解——汲水大瀑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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