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战斗的灵压时强时弱,建筑倒塌的响声一阵接过一阵,激战还未结束,平子真子并没有太多时间留在这里。他看若山栖乐灵力稳定精神尚可,一双眼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柔软,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没什么事就待在这里吧,我还要出去看看战况,你在这等我回来?”
“现在可不是心疼人的时候,平子队长。”涅茧利一副“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表情,他隔着不远的距离抛过来一包东西,死霸装将若山栖乐兜头罩住,她手上倒是结结实实抓住了十二番队证明身份的行动木牌。
“别忘了京乐放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去证明你的作用,若山栖乐不能是被保护的对象。”
平子真子:“京乐……?他也知道你?”
栖乐老老实实收下木牌,将它挂在脖子上,闻言点头:“说是瀞灵廷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特地去跟中央四十六室要了命令。”
“哎呀,京乐队长平时爱逗人,我以为他唬我呢,原来真的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涅茧利耐心全无,他不知道又按了哪个按钮,“咚”地将若山栖乐丢进去换衣服了。等她再出现时,灰色长发已整齐地扎在脑后,死霸装上身,腰间佩刀,是与当年队士时期一模一样的装扮。平子真子一阵恍惚,似乎感觉这百年间的时光一下便过去了,若山栖乐宛若从未离开。
栖乐一步步朝他走来,一步步将遗憾过往填充,平子心中苦涩难言,他主动往前迎上去,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还未出声,斩魄刀式虫突然躁动,在刀鞘中发出金属撞击的剑鸣。若山栖乐以为式虫又闹脾气,正要教训,而下一刻,众人皆有所感知,猛地朝门外看去——
接天的蓝色光柱冲破封印瀞灵廷的红色结界,狂风大作,沙石移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将蓝色光柱推动,直往天上去,与此同时产生的强大反冲力,以光柱为圆心,往瀞灵廷四处散去!
“轰——!!!”
“嘭——!!!”
涅茧利不得不启用临时防护罩,并几位死神构筑鬼道结界,才保住了研究室。然而局势并未随着冲击的平复好转,研究室内监控仪器狂响,各项指标参数急速变动着。随着光柱的消散,瀞灵廷的灵子浓度快速下降,反常的变化甚至让雨水在结界内凭空落下,打湿了一地泥泞。
“难道是……?!友哈巴赫的目的是灵王宫吗?!看着眼前的一切,涅茧利立刻想清楚了前后关系。其他人也随之反应过来,研究室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
若山栖乐心脏重重一跳,危机感令她紧握刀柄,视线直直望向远处,“有很强大的灵压在往这里快速靠近?!”她挡在平子面前,明明瘦弱又矮小,却挺直了背,像只要吓退敌人的炸毛猫。
平子真子大概清楚她是被刚刚的动静弄得一惊一乍,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别担心,是一护和人类朋友。”
“人类?!!”栖乐大惊,现在人类都能拥有这么恐怖的灵压吗?比起他们,岁数是对方好几倍的本人简直弱得有点渺小了吧?!
可是我本来就不是打架很厉害的设定吧?
栖乐很快把自己安慰好。
涅茧利走出来,从他的百宝衣里变出根棍子使劲戳若山栖乐后背,“不要在这里碍事!”
他行头准备充足,身边还跟着自己的副官,一副马上要去解剖什么新奇玩意的样子。前线战斗消耗过一轮,科学家就要去收拾自己的战利品,一直以来他都是秉承着这个行动准则。只是在队士损耗速度过快,领地被侵袭威胁的今日,一向看起来事不关己的涅茧利也难坐住。
……
蓝色的火焰在空中炸开,烟雾中远远飞出两人,重重摔落在断壁残垣上。
“灭却师必须在死后才能变成僵尸……”
“在这一点上,死神变僵尸就很简单了。就算没有死,只要沾染了我的血……”性别不明的灭却师抬着鲜血淋漓的手指,慢悠悠地向绫濑川弓亲和斑目一角靠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把敌人变成僵尸的能力啊,着实让人好奇。”
涅茧利掐准时机,将自己的太阳花外套调到最高亮度,闪亮亮站上了废墟中的最顶点。若山栖乐因为“看起来不太聪明”,而不被允许站在涅队长的另一侧,只能从边缘露个头观察下边的情形。
一个光头和一个蛮好看的男性死神,满身血污但精神不错,还有余力吐槽阿涅的穿搭。
栖乐发挥自己前四番队队员的职业素养,判定两人生命力十分顽强。但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一旦打起来很容易被误伤。灭却师横隔在中间,想要绕过他把伤患带走几乎不可能,只能随机应变了。
战前对话完毕,最先遭遇过的灭却师邦比似乎是领了什么命令,红色的灵子爆弹以极快的速度攻向涅茧利所在的废墟上。栖乐挨了一脚,从上边翻身而下,借着烟尘的掩盖瞬步至伤患身边。
她一边肩膀扛着一个,就近找了个掩体将他们放下,抽空解释道:“我是若山栖乐,马上为你们治疗。”
“哦!麻烦你了!”弓亲看着栖乐身上十二番队的木牌,很想问出那句“你的治疗它是正常治疗吗?”,但瞧着人一脸丧气,到底没敢问出声。
好在灰发的少女没有掏出什么解剖器械,很正经地摆出回道治疗的手势。第一次,回道暗淡的黄光像打不起火的火机一样熄灭;第二次,治疗结界稀稀疏疏地散去;第三次……
斑目一角:“……”
斑目一角:“喂,十二番队的,你回道课不及格啊?!”
若山栖乐:“对对就是这个语气,你十一番队的吧?”
她哼哼两声,“别小瞧人啊!!我可是师从卯之花队长的!!”
随着话语落下,结实的回道结界将绫濑川弓亲和斑目一角罩住,结界内的两人异口同声发出尖锐爆鸣:“好痛——!!!!”
“啊抱歉抱歉,好久没用回道,灵子修复速度控制得太快了。”栖乐心虚地抬眼望天,要是被卯之花队长知道她疏于练习,肯定会责怪她……话说回来不知道卯之花队长去哪了,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灵压。
弓亲和一角被时快时慢的灵子速度折磨得两眼无神,换作好理解的说法就是打吊针时药液流速过快,使体内血管酸麻胀痛。虽然难顶,但灵压的确在被迅速修复着,伤口也逐渐好转。
一角龇牙咧嘴:“嘶,你这家伙还是有两下子。”
弓亲勉力维持着优雅和美貌,问道“你说你师从卯之花队长,是四番队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栖乐垂下嘴角,以明目张胆敷衍的表情答复:“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啦——话说你们有见到过卯之花队长吗?”
两人齐齐摇头,弓亲略一思索,多说了句:“不过在开战前,她好像找我们队长有什么事。”
栖乐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无意识地喃喃:“十一番队,剑八……?”
轰隆炸响的战局中断了他们的聊天,弓亲一角撑起身子留意战况,却看见灭却师吉吉唤来被他控制后变成僵尸的死神队士,不禁怒目而视。
吉吉:“……自从我来到这里,就一直在增加僵尸的数量”
弓亲:“有不少见过的面孔……”
一角:“可恶!”
但涅茧利怎么会被这种手段拿捏,他招招手就唤来几个奇怪的家伙,救助的两位死神称他们为“破面”。
若山栖乐拧眉,“虚的味道?”
被控制的死神还未死去,但如果放任他们和破面战斗,就必死无疑。涅茧利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阻碍前行的虫子不如早去投胎。若山栖乐不认识这些死神,更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怜悯之心,可是她不能不顾涅茧利。她在流魂街度过了漫长的被厌恶的日子,比谁都清楚特立独行会得到怎样的眼神和对待——即使如今的涅茧利已不同往日。
若山栖乐握着刀站了起来。
涅茧利:“哦?在那里玩够了?”
若山栖乐:“才不是玩,我在努力地治疗啊。”她指指结界里的两人。
“这些变成僵尸的死神,就交给我吧!”
“你吗?斩术平平无奇,白打勉强过关,瞬步堪堪及格,只有鬼道略微拿得出手……普通又弱小的你面对十一番队的队员竟敢说出‘交给你’这种话,不如现在就切腹,还能死得体面一些。”
饶是栖乐多年下来免疫了涅的毒舌,仍要面带痛苦反抗地一句:“太过分了!”
“要不是跟在真子身边我的心跳会一直安静不下来,我才不会陪你在这边玩!”她很怂地抱怨了一句,下一秒后撤半步,足尖点地,在拔刀出鞘地同时冲进僵尸死神堆里。
“侵蚀吧,式虫!”
凭借着体型优势和破面们的掩护,栖乐在一群高个僵尸中快速穿梭,手中始解的式虫割开他们手脚的肌肤。黑色絮状物在伤口处一闪而过,钻入肌肤深处,仅一息功夫,式虫的能力便损害了手脚处的神经,被砍伤的死神们失去行动力,软倒在地。
瞬步太快有点岔气,栖乐喘息着瘫在石头上不动了。
“脑子看来还没完全生锈。”涅茧利点评了一句。
栖乐颤颤巍巍伸出大拇指,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赏。
事实证明,战场上未成定局是不可以那么快松口气的。瞬息之间,被吉吉变为僵尸的日番谷冬狮郎出现,持刀将欲要阻拦他的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砍伤,若山栖乐还没来得及说完“我才刚把他们医好”,十番队队长就已近在眼前。
冰雪的灵力逼近,刺痛得皮肤似乎都要撕裂了。庞大冰柱从天而降,震下的碎屑像飘雪一般落下。
雪啊,像冬天一样……
栖乐睁着眼,定定看着迫近的冰柱,呼吸都凝结了。
“栖乐,你喜欢雪吗?”遥远的过去里,温柔的女声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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