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望着降谷零意味不明的轻轻叹息道:“zero已经十五岁了啊。”
降谷零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像是恍然了什么,又忽的笑起来:“hiro是想起来问自己几年前错过的宫野医生和我父亲的事情了吗?”
诸伏景光微微怔了怔,忽然意识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原本如坠冰窟的心又暖了起来。
他本以为zero是不信任他,故意隐瞒他,被属于波本的负面情绪影响得一路走极端,
但仔细想想如果zero刻意想隐瞒的话,完全可以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做出蝴蝶效应的假象,处理好首尾。
毕竟降谷零有意的话,借助“游戏”的便利完全可以让诸伏景光察觉不出任何破绽,彷佛他真的变为一个积极向上的阳光少年,任谁也摸不出半点不对劲。
但降谷零从来没在诸伏景光的面前刻意掩饰过自己的不对劲,一切行为都出自本心,从不掩饰。
所以……zero没主动提这些事,是因为……不在意。
诸伏景光想到这里,心里有点隐隐的崩溃,所以实际上是那种“问起来是会坦白说,但不问的话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主动提起来的必要”的情况吗?!
金发少年眨眨眼睛,做出一副很无辜的“他什么也没干吖”的模样:“hiro提过之后我就有去刻意的寻找宫野家开的诊所,然后在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大致估摸出了他们一家以及暗中监视他们的组织成员的活动范围,平常不往那边去。
当然就算这样还是偶尔会碰见的,但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我们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hiro还记得吗?九岁那年的圣诞夜吃的肯德基,他们一家就在我们斜对桌,但我们只是陌生人。”
诸伏景光:“……”对不起,他真的记不清他们斜对桌坐的都是哪些人了。
毕竟就算留意观察四周,他留下印象的也都是一些行为存疑的人……
所以玩了这么长时间游戏,也对宫野一家的名字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其实诸伏景光是不认识他们的,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就算曾经擦肩而过,诸伏景光也不知道……
在诸伏景光沉默,进行反思的时候,降谷零悄悄往诸伏景光的身上贴了贴,见没被推开,就得寸进尺的干脆直接伸手圈住了小景的腰。
然后愉快的晃了晃脚尖继续轻描淡写道:“在找到宫野一家之后我稍微自学了一下网络信息技术,在曾经的自己的馈赠下倒是学得又快又轻松。
然后我黑进了他们家的电脑留下了一封提醒邮件,说明了一下那个神秘组织的危险,奉劝他们不要接受那个组织的邀请,也最好不要再研究‘银色子弹’的实验。
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他们听不听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我见过他们,但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别样的情绪,或许是因为那份感情太微弱被重启的过程洗掉了,我看着他们就只感觉是认识的陌生人而已,也没有再结识的想法。”
降谷零澄澈的目光望进幼驯染那双温柔的蓝眼睛里,他平静道:“hiro,我没有兴趣为陌生人的人生负责一辈子。”
诸伏景光眨眨眼睛无奈的笑起来,揉揉近在咫尺的柔软金发以作安抚:“zero对我究竟是有什么滤镜啊,我可不是想要救赎所有人的类型,我会关注宫野家也只是因为zero你而已,考虑到zero的想法,在意zero的心情,仅此而已。
zero留下警示信息已经做得很棒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毕竟如果他们执意一条路走到黑的话我们也是没办法阻止的,既然知道zero是这个想法的话,那我也就能安心的放下这件事了。”
降谷零像只猫猫一样被揉得舒服的眯起眼睛,在小景身上蹭了蹭才继续坦白:“他们做了什么选择我也不清楚,总之在我十岁的某天去看的时候,宫野诊所就已经被转让了。
我也有去探查我父亲跟组织的联系,但为了隐藏自己存在的痕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进展,毕竟那个“大意必死”的debuff还顶在头上呢,不能冒险。
直到他跟组织爆发第一次口角冲突,我才发现他一直暗地里靠着组织运送军火的渠道贩毒,然后顺着这条线往下稍微查了查。”
“他其实并不清楚组织势力的底细,只觉得是一个强大的□□势力而已,所以在组织提供的那条渠道出问题的时候,他不仅要求了换条运货渠道,还要求组织赔偿损失,最后被组织上门处理掉了。”
降谷零的声音很平静,冷淡得挤不出半点起伏的情绪,“在窃听到组织假意退让达成下一次交易的时候,我是有想过要不要把事情摊开来说,让他去自首的,至少还能活着。
但听到组织要求将交易地点定在家里,在巨大利益的引诱下他竟然同意了的时候,我就彻底放弃了救他的想法,不管自信的愚蠢和贪婪具体比例多少,他都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烂人。
既然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我的安危是可以牺牲的,那我也没必要去在意他的生死不是吗?hiro,他不是我们的同盟,而是随时会背刺我们的不稳定炸弹,而我们也没有足够的余裕去包容。”
“我知道,辛苦你了,zero。”诸伏景光把人捞进怀里抱紧,满心怜爱。
降谷零:“……”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似是诸伏景光的态度给了他坦白的勇气,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突然地挣扎出了诸伏景光的怀抱,按住某景的肩膀认真的望过来。
“hiro或许是误会了什么,令我感到犹豫的并不是他的死让我挣扎痛苦,反而是因为……”降谷零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既没有亲人逝世的难过,也没有人渣消失的快意,就像看待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不,就算是陌生人的死亡我都能挤出一点毫无用处的悲悯。”
金发少年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它们挠得一团糟,“但被告知他的死亡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跟看见一条金枪鱼被做成生鱼片一样毫无波动,偏偏我还能做出一幅悲痛欲绝的模样骗过所有人……”
“这才是我一直没跟hiro提这些事的原因,我不知道hiro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但我不想骗hiro,所以就一直拖着,抱着能拖多久拖多久,拖不下去了再坦白的想法。”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无语的把某零再次捞进怀里揉,温柔的无奈叹息:“我真的很好奇zero为什么会对我抱有如此深厚,已经深厚到奇怪的滤镜?
我只是一个选择了警察职业,稍微带着点正义感的普通人而已,内心也时常有些阴暗的想法,我无法对你曾经的经历感同身受,但我知道那是惨痛到无法完全抹去的印记,我一直都接受这样的你。
君子论迹不论心,zero,其实你比我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原来hiro都知道啊。”金发少年无辜的眨眨眼睛,“我还以为曾经的我一直在装模作样的欺骗温柔善良又纯洁的hiro呢,我真的又愧疚又担心,很明显的,曾经的我完全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嘛。”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zero,这么骂你自己真的好吗?明明知道自己以后会恢复记忆的吧。
将心底压着的秘密坦白出来了以后降谷零放下一桩心事,看起来整个人明显都轻快了很多,他弯弯眼睛故作无知的问某幼驯染景:“hiro说自己也有阴暗的想法,是因为房间里藏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诸伏景光:“?”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诸伏景光莫名的有种即将发生一些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的不妙预感,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在游戏里的房间放什么东西,因为跟降谷零分别之后的场景他都会摁跳过,根本没一个人真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呆过。
金发少年笑得很甜,但诸伏景光莫名从中看见了不好的意味,降谷零转身蹭蹭蹭的走到某景的衣柜面前,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摸出来几个手提箱,放到诸伏景光的眼前。
诸伏景光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好像已经能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某萩曾说过的一句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但诸伏景光依旧希冀的抱着侥幸心理,最终迎来了审判。
第一个手提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手铐,第二个手提箱里放着项圈,第三个手提箱里放着一些很“艺术”的“衣服”,剩下的则放着锁链。
时隔一次重启,重新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诸伏景光想死的心都有了,自从在游戏商城里开了一次先例,之后在波本的引诱下,诸伏景光意志不坚定的又买了一些玩,现在手提箱里的这些他跟波本都试过(目移)。
但跟波本玩得很开,与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暴露在眼前的zero面前是两回事啊喂!
诸伏景光瞳孔地震.jpg。
降谷零随手拎起两件看向满脸崩溃,脸色爆红的诸伏景光,调侃道:“没想到hiro喜欢这种play啊,这些东西都用过吗?”
“……已经知道答案的事情就不要问了吧。”
“所以hiro的阴暗想法就是想把不听话的zero锁起来,关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让我的世界里只有hiro吗?”
“……别说了……QAQ。”
某景的羞耻感和罪恶感已经逼得他想自杀谢罪了。
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事发生(目移)
什么时候能写完啊,这本怎么会这么长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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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要把我逼死才满意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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