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助你们脱离那个糟糕的家庭，给你们不受打扰的环境让你们学习，提供你们资源助你们成才，通过自己的人脉与渠道让你们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能力。互惠互利，双方共赢。你说她到底还对什么不满意？”

Enzo望向Mox，语气诚恳，仿佛真心实意感到困惑。后者淡然地移开目光，并不与他对视，只说：“我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呢，Enzo先生。”

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Mox挑起嘴角，露出与过去一致的微笑，“那时的她还是个孩子，再怎么聪明，到底保留着孩童的天真——”

“可那时的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我们如今才能坐在一起，不是吗？”

送走院长以后，他站起身，凭过去的经验掀开沙发坐垫，找到夹缝里的小型监听器。一次成功，他运气倒是好，Mox冷笑两声，将监听器放在唇边对昔日同伴下最后通牒。

“Ciarda，成熟点。想想Varo，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个名字已经被封锁在回忆角落里太久，以至于讲出来都生涩。Mox垂下眼眸，清楚她此刻无法反驳，只能被动接受他的指责。

“你才是那个叛徒。”

忽然尖锐的电流音让她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Ciarda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Mox发现监听器的事在她意料之内，毕竟他们之间太熟了，彼此会用到什么手段都心知肚明。

Daeng发来消息问她下一步指示。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久久未能敲击下去，Ciarda因为Mox最后提到的名字而陷入一瞬间的惘然，她呼出一口气，让他按原计划继续布置，又冷不丁听见MJ的问句。

“Gorya到底喜欢谁？”

……

什么？

她不解地看过去，坐她对面的青年正在刷手机，不知道是看见什么，眉头拧得死紧。MJ飞速浏览完Kavin发来的消息，明知Ciarda和他一样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到底忍不住抱怨：“Gorya如果喜欢Ren的话，干嘛还要和Thyme出去约会？”

Ciarda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她冷冷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是看到了什么，但我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们之间出了问题别怪到我姐头上。”

MJ瞥她一眼，“你就会为她讲话”，顾不上与她争论个对错，他按Kavin发来的定位匆匆赶去，要是Thyme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人命来，这事儿恐怕就不像他们平常做的那些那么好摆平了。而且，他心里也清楚，就算Gorya真的做错什么，以Ciarda的性格恐怕也会为了维护家人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

在她心里，Gorya排在首位，其他人都得往后站，他也不例外。MJ心里郁闷，却也知道这没道理，毕竟她们是亲人，而她和他又算什么呢？

Ciarda坐着没动，脚尖不停地点着地面，她现在很不爽。MJ那句话摆明了迁怒，小孩子耍脾气，幼稚得要死，她点开匿名聊天室，消息一条一条飞快弹出，她皱着眉翻找有用信息，一句话总结，众目睽睽之下Thyme对同学施暴，而她老姐一句话就让他停手，但是，大少爷还在发疯。

说要将Ren从F4除名。

……

于是，相当重感情的MJ炸毛了。Ciarda浏览完前因后果，整个人都无语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对此事发表什么样的看法，太傻逼了，他们是十八岁不是八岁，怎么有人能把和朋友绝交这件事闹得如此兴师动众？

她将电脑合上放进包里，看着MJ开机状态的电脑停顿了几秒钟，到底还是很有良心地给他关上了电脑将其一并带走。虽说KOCHER的学生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不会缺一条电脑，但堂堂一个家族继承人，电脑不锁就这么随手放在公共场合真的没问题吗？到底是有多心大。她边吐槽边背着两台笔记本电脑往事发地走去。

宛如超级英雄电影里永远迟来一步的警方，Ciarda慢吞吞到达现场时，只看见在空教室里独自烦恼的姐姐，她走过去，Gorya循声望过来，看见是她，下意识扯出一个安慰的笑，虽然很快就被妹妹嘲讽丑死了。

她没有生气。Gorya收起笑，有些迷惘地问道。

“Ciarda，我是不是做错了。”

Gorya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希望喜欢的人都能获得幸福。她鼓励Ren学长追去法国，结果却只让他看清了自己与Mira学姐之间的距离，让他生出退却之心，甚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在一起。如果她当初没有那么说是不是结局会变得不一样？Gorya难以抑制自己的愧疚，看到新闻的瞬间便跑着去找他，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

Thyme却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匿名聊天室里有人发布了Thyme打人的短视频，她和学长赶紧冲过去，未曾想对方开口就要将学长逐出F4，她不知所措，看向Ren，对方表情淡然，仿佛不为所动。

又怎么会真的无动于衷？他们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追上Thyme，想和他好好谈谈，却听见他说，“反正你永远不会选择我”，他离开，留下她一个人，无措又茫然，是她做错了吗？是她导致了这一切吗？

Thyme又变得像过去一样使用暴力，让人害怕，畏惧。她竟然还以为自己真的改变了什么，多么的傲慢、自以为是。Gorya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妹妹，听见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那些少女漫画和言情小说吗？不是因为它们不合实际，而是它们对女孩子太苛刻了。”

“男主角可以很坏，可以做尽错事，但女主角必须光明磊落，善良美好，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值得被喜欢，才能成为坏东西们的救赎。”

Ciarda踮起脚，尝试将姐姐抱在怀里，让她依靠自己，“姐，谁都没有义务去成为别人的救赎。”

“那他该怎么办？”Gorya下意识地反问。Ciarda沉默半晌，思绪在一瞬间飘得很远，重新拾起记忆的这段日子，她再没有过一天好梦，旧日亡魂时时刻刻环绕在她身边，低声地咒怨，她闭上眼，引用曾看过的佛学书籍里的概念回答道。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电脑被下属拿了回来，据说Ciarda找到上次的酒吧，将电脑递给那边负责人后就离开。MJ心情复杂，叹口气到底将这事先搁到一边，网络上Thyme打人的视频在Paramaanatra家的人动手后就删除得一干二净，现在网上已经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一点风声，都在关注F4变F3，他都怀疑是不是Paramaanatra的公关部拿这件事来转移注意力了。

Ciarda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照常给他发题，发要读的书，要看的视频，一点也不顾及他因为朋友闹矛盾而心急如焚的情绪。MJ气得不想理她，不回她消息，也不学习，毕竟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F4重归于好，而不是那什么破竞赛。

Ren忽然发神经的原因已经找到，Mira姐竟然和别的男人官宣了，难怪他那天看起来那么不对劲。MJ拿着平板去找Kavin，两个人商量好，一起出发去找Thy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