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和唐仁一被揭开面罩就在找顾蘅,他们正在一家大型的歌舞表演场所内,顾蘅正坐在单独的卡座里。而他们的面前全是凶神恶煞的危险分子,他们被推搡着往前,秦风看的出来,顾蘅想来帮他们,可是卡座门口还站着两个大块头,顾蘅出不来,他向顾蘅摇了摇头,示意她乖乖呆在原位。
唐仁出了一身的虚汗,他看到了正在舞台中央唱着歌的白色西服男人,那个给顾蘅的资料里夹杂着他照片的男人――闫先生。
那金子,果然是闫先生的!
唐仁对着舞台中央的闫鸿渐慌乱说着,“闫先生,那金子不是我偷的啊。”
音乐太大声,闫鸿渐听不清唐仁的话,他招手将唐仁唤了上来。
唐仁上了舞台,“闫先生,你的黄金不是我们偷得。”
“警察说是你们。”闫鸿渐看起来已经年过六旬,身体依然健朗,在舞台上有规律的扭动着舞步。
“警察也经常搞错啊,我知道偷你黄金的五个人是谁,”唐仁听着闫鸿渐询问的一声,状起胆子,也跟着他的步伐扭动,“说出来,你就把我们放了?”
“跟我讨价还价?”闫鸿渐声音低了下去。
“不不不不,”唐仁望着台下的顾蘅和秦风,“死的人颂帕,黄兰登的助手托尼,一个东北人,还有一个越南人,还有一个叫金刚的,胖不拉几的,傻大个子。”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闫鸿渐借着舞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唐仁。
“他可以证明啊,”唐仁手指向台下的秦风,又将手指向卡座里的顾蘅,“还有阿蘅也能证明啊。”
“我可以证明。”秦风和顾蘅异口同声的说着。
闫鸿渐的目光扫过唐仁和秦风,落在了卡座里的顾蘅身上,顾蘅迎上他的目光。不像是看向他人的目光般带着不以为然不屑一顾的轻蔑,这位闫先生对她竟有几分友好?顾蘅奇怪。
“我也可以证明。”阿香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人群自动分成两排,她雍容华贵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被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称托,更加美艳。
“那三个人我见过,而且我也知道,是坤泰帮他们找了跑路的船,如果黄金在他们手里,他们是不会回来的。”阿香走到人群中央,娓娓道来,唐仁小跑到阿香身边,折服于阿香的仗义执言和美艳动人之下。
“就算黄金不是你们偷的,可黄金总归是你们从颂帕那儿运走的。”闫鸿渐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可我完全是不知情的啊。”唐仁着急的说着。
“我看在你们两个的份上,”他的视线瞟向正在卡桌上坐着的顾蘅和站在唐仁秦风身边的阿香身上,“我给你十天时间找回黄金,十天之内,我保证不会难为你们,十天之后,会把你扔到湄南河去喂鳄鱼。”
顾蘅的脸面还没这么大,她自己清楚的很。
闫鸿渐在卖面子。不过不是给她的,是给另一个人的。
“十天?给二十天吧?”唐仁苦着脸,他怀疑十天之内肯定找不到黄金。
“七天。”闫鸿渐不满唐仁的讨价还价,减少天数。
“半个月,半个月好啦。”
“五天。”
“行行行,”唐仁立马叫停,“不能再减了,再减就成负的了,你看行吗?”
唐仁问秦风,这个案子基本上是他在主导,他也最聪明,得到他的意见总是没有坏处,唐仁欣喜的看着秦风举起一个OK的手势。
“好,OK,成交……”
“三天,就三天。”秦风刚说完话就被唐仁捂住了嘴,唐仁行动之快,却也不及秦风躲闪速度,“你疯啦!”
“好,”闫鸿渐大笑,他赏识秦风这个小辈的胆识,许下承诺,“三天之内,如果有任何情况只管来找我。”
“五天就赶不上回家的飞机了。”秦风不顾唐仁愤怒的责备,为这段对话画下句点。
秦风话刚一说完,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昏暗的场所里,倏然亮敞,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逆光处,顾蘅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照片上的影子,反而和面前人渐渐重叠。
歌舞厅里,安静的可怕,只听见那人皮鞋与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的哒哒声响。他走到顾蘅面前,西装革履,优雅风流,他挂着几分无法琢磨的笑。
先是和站在台上的闫鸿渐打了声招呼,
“爷爷。”他谦恭有礼。
原来他说的给别人当孙子是真的给别人当孙子。
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被他唤醒,难怪,难怪她会觉得闫鸿渐这个名字耳熟,他从小就和孤儿院的其它孩子不一样,顾蘅是一出生就被丢在孤儿院门口,除了她的出生年月,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她的身份,而他,他是自己来到孤儿院,请求老师收留他的,这些事她还是听那些年纪大的孩子说得,那时他才七岁,而她虽然没见过闫鸿渐,却在他的笔记本上发现过闫鸿渐的名字,那时的她字还认不全,全是靠他一笔一划的教她,在她那被遗忘的记忆里,她似乎还写过很多遍他的名字。
他二指扣在顾蘅面前的桌上,有规律的敲打,“你该去机场了。”
话语中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语调,顾蘅抬眼望着他,第一次正面拒绝了他的要求,“我不回去。”
“你少给我来这套,”他自动忽视了顾蘅这闹小脾气的情绪,坐在顾蘅的对面,“别以为这么久不见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久没见,”顾蘅把他递给她机票撕成两半,身旁的大高个被她的动作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青年凉凉看了一眼,他闭嘴退了下去,
“要不是你一直躲着我,”
三年未见其人,她眼尾通红,坚持了这么久不曾表露异样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一双蕴上点点雾气的眼对上他的,青年心头警铃大作。
“阿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闫鸿渐站在舞台中央轮番切换歌单,头也不回,“人小姑娘来我这儿好好的,你一来就把人家弄哭了,你让别人看我笑话吗?”
“你别说话了,爷爷。”
江悯看着自家爷爷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前的顾蘅面临爆发边缘,而现在眼睛通红的模样,更像是一只随时要咬他的兔子,如果说顾蘅最害怕他说‘看着办’那三个字,而江悯最怕的就是顾蘅哭,从小顾蘅就不爱哭,长大了还是一样,而如今这副模样,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欲掉不掉,双眼还又倔又犟的看着他,江悯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一股罪孽深重猛然间包裹住他。
秦风自然也从没见过顾衡这幅模样,面前的这个青年应该就是顾蘅之前一直在寻找的人,闫鸿渐说了那句话后他才注意到顾蘅的情绪变化,他不免将视线停在了那罪魁祸首身上,他在打量他,而罪魁祸首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挂上一个虚假的笑意。
“好了好了,不回去不回去行了吧?”江悯安抚道,眉宇间竟是无可奈何的神情。这位不近人情、手段果敢,现在在泰国搅的一方不得安宁的权势显贵,居然能被一个女孩儿的眼泪逼的他收了手?
这不可能吧。在场的人不敢问也不敢看,视线到处乱转,就是不停在他们身边。
顾蘅无言点点头便不再表露其他情绪,江悯知道顾蘅现在需要时间恢复情绪,于是他扫了一眼大堂内的所有人,感受到他视线的伙计们,纷纷退后一步,人群中央的唐仁秦风和阿香三人倒是顶着他的目光和他对望,阿香莞尔一笑,“少爷。”
江悯应了阿香,他的视线落在唐仁和秦风身上,“过来。”
唐仁和秦风落座,他们坐在顾蘅的另一侧,唐仁拘谨的看着他,即便他也刚知道他的身份,但单从那些伙计的态度,他也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好惹。
“这么几天,还真是谢谢你们对她的照顾,”江悯温言温语,语调懒懒散散,话里却像藏了刀子,唐仁变了脸色,秦风也蹙起了眉头,顾蘅对他这老父亲似的语气极不优雅翻了一个白眼,“听说你们还到警察局里闹了一出?有胆量啊。”
“不敢不敢。”唐仁扯了扯嘴角。
江悯将视线移到了秦风身上,一双淡然的眸子正好与他对上,二者皆是直白的探究和观察。在他所掌握的资料里,秦风是一个打小和婆婆生活的年轻人,高考落榜,母亲早逝,父亲在监狱里关着,在这种成长环境下,心智会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许多,但实际上,心智成熟是有,但健不健康,江悯觉得,他还没必要现在下判定。
“查的怎么样?”他问秦风。
秦风摇头,还没得到确切证据,他不能轻易下结论。得到回答的江悯挑了挑眉,他发出一声冷笑轻嗤,转眼看向顾蘅,好言好语,“这些天呆在我这儿?”
“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反倒会让你很危险。”
江悯无所谓的耸肩,岔开话题,“去河岸酒店休息吧,那里有我的人。”
顾蘅在听到江悯话语时,眸色瞬间又像是失了光。江悯已经开始对这里的一切游刃有余,
“我已经回不去了阿蘅。不要再想了。”江悯的话轻飘飘的传来,短短一句话就让她心里头山崩海啸。他知道了她来的目的以及所想。
“是不能回?还是不想回。”可顾蘅还是固执的问着。
她几乎是江悯养大的,在他们还未分开时,顾蘅的那些小心思往往会被他一眼看穿,几年过去了,他对她的了解还是没有变。顾蘅直视着江悯的眼睛,那双在从前总是对人带着几分轻蔑的瞳眸却独独对她透着几分暖意,良久后,他摇摇头,声线轻轻朗朗:
“两者都是。”
河岸酒店在江悯的盘口,顾蘅在河岸酒店睡得这一觉可以说是这三年来睡得最差劲的一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后来她索性坐起来看电视。第二天顶着眼下青黑与秦风唐仁汇合后,又被他们变着法的支走,她现在正在替他们买早餐。她从货架上拿了三个面包,还有三瓶牛奶。
结完账,她先将吸管插进牛奶盒里,翻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短信。
‘我去思诺那找线索。’这是秦风的消息。
‘我和老秦分头行动,照顾好自己啦。’这是唐仁的消息。
顾蘅将喝完的牛奶随手扔进垃圾桶,选择回复了唐仁的消息。
‘怎么这么突然就分头行动?’顾蘅打下的这几个字被她重新删除,她回复道,
‘好,你也小心点儿。’
她现在去哪儿?唐仁没说去哪儿,秦风倒是说去找思诺,要不然先去找秦风?
顾蘅把面包牛奶装进包里,拦下一辆出租车。但司机听错了顾蘅的地点,直接将她载出了城,等顾蘅重新回城,再到思诺家楼底下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后脚刚到,秦风就已经急匆匆的走出思诺家的单元楼,和她完美错过。
昨天才来过这里,顾蘅依着记忆找到了电梯口,刚好里头的人正准备关门,她小跑着拦住快要合拢的电梯,抱歉的和电梯里的人笑了笑,看向楼梯层,巧的是这个男人要去的楼层居然跟她一样,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个男人。
视线相对。顾蘅心头一跳,快速收回目光。
那个男人,干瘪的嘴唇凹进嘴里,双眼诡异地盯着她,模样不仅无情,甚至残忍嗜血。
顾蘅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这个男人的视线,但余光看向他时,这个男人依旧在盯着她,她盯着头顶上的显示器,还有一层就到了。
终于,在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到达声响时,顾蘅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往思诺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男人还在跟着她,以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却总能确保离她有两步远的距离。顾蘅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那个男人也在她身后停了下来,阴冷危险的气息瞬间从背后袭来,她急促地敲了三下思诺家的门。
门后传来的脚步声正在靠近,而身后男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到底要干什么?
咔哒。门锁被拉开。
“你们两个怎么会遇上啊?”思诺诧异的盯着门口的两人,把门打开,侧身让顾蘅和男人进入。
“电梯口碰见的。”男人说着先一步进入,视线看向思诺,是不同于看待顾蘅时的凶神恶煞,眉眼中竟是透露着温柔小意。
“他是我爸爸,”思诺解释道,又转头向那男人介绍顾蘅的身份,“爸爸,她是顾蘅,我朋友,今天来家里玩儿。”
思诺的爸爸很奇怪。顾蘅想。
思诺的爸爸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起来,手里拿着电视遥控板有一下没一下的换台,顾蘅被思诺拉进了她的房间。
“秦风没来?”顾蘅坐在思诺房间的椅子上,向正在写作业的思诺询问。
“他来了,不过又走了,你怎么和他分开来啊?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思诺放下笔。
“没有,我就是来找他,”顾蘅从包里掏出两个面包,之前的那个面包被她在出租车上吃了,“吃吗?蓝莓或者原味?”
“现在先不了,在我家吃晚饭怎么样?我马上就要去做饭了,”思诺顿了顿,露出一个在顾蘅看来,类似于讨好的笑容,“我做的菜挺好吃的,试试吗?”
“不太好吧…”
“试试吧,”思诺拉着她的手,像是生怕她拒绝似的,瞳眸里都透出几分拘谨小心的意味,她含声问道:“可以吗?”
拒绝的话语就到了嘴边,可是看着思诺这幅模样她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顾蘅短暂迟疑过后,她点了点头。等到思诺做完作业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顾蘅不好意思让思诺一个人忙里忙外,以打下手的名义去厨房帮忙。
厨房看不见客厅的情况,但听着广告中断切换成足球赛事时的声音,思诺爸爸应该还坐在客厅看电视。
顾蘅将削了皮的土豆洗干净,拧开水龙头,视线定在了一个透明玻璃瓶上,她将水龙头关上,瓶子被她从洗菜池旁拿起。透明玻璃瓶里装的是结晶盐,结晶盐装的不满,应该被用掉了一半。
思诺做饭难道用结晶盐?顾蘅想了想,放下瓶子,将土豆洗干净,放在案板上。一切收拾完毕后,顾蘅被思诺推出了厨房,理由是厨房油烟太重,不想弄脏顾蘅的衣服。
顾蘅站在厨房门口,里头传来的是翻炒的声音。
“随便坐。”男人开口,他的视线依然停在电视上。
“好的,叔叔。”顾蘅坐在了一旁的独立沙发上,心情忐忑,她是真的不想和思诺的爸爸单独相处,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复杂了,他沉默寡言,眼神冷漠无情,满脸心事重重,似乎是心头有千斤坠物,却又在极度隐忍着。
思诺把菜端上了餐桌,顾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五点半了。
“吃饭吧,快尝尝,”思诺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总是会让人产生想要亲近的**,“我们家好久没来人了,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
顾蘅帮思诺摆好餐具,思诺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给她爸爸,顾蘅坐在了思诺旁边,等待开饭。接着思诺的爸爸将手背抵在桌面,掌心向上朝着思诺,似乎是想和思诺相握,顾蘅注意到这点,思诺则将桌上的筷子放进了男人的手中,“先吃饭吧。”
这句话是对着那个男人说得。男人冷冷地撇了顾蘅,接着又移开目光,拿起筷子,夹菜。
碗里是堆积如山的,思诺给她夹的菜,顾蘅被思诺陪着吃到了最后,自告奋勇的帮思诺洗碗。
“要不你晚上就留在这吧?都七点多了,”思诺倚靠在门边,
“在这吃饭已经很麻烦你了,就不留下了吧。”顾蘅洗完碗,手还在滴水。
“没什么呀,你和我睡,泰国的晚上不太安全,”思诺垂眸,“或者其实也可以叫秦风他们来接你,”
其实她两个都不想麻烦,她不想打扰秦风,也不想呆在思诺家。顾蘅走到客厅,沾染水渍的手,指纹解锁不了手机,于是她输入密码。
顾蘅的不语让思诺转而笑眯了眼,“这么说,你是选择留下来啦?”
“…没,”
她像是没听见顾蘅的话,生怕她跑了似的,完全不想留下来的顾蘅被思诺推进了浴室,思诺夺下她的手机,拿在手里晃了晃,
“快洗澡吧,我给你拿睡衣,”看着思诺的背影窜进房间,再三挣扎无果,顾蘅无奈的反锁上浴室门。
“睡衣我给你放在这个架子上了,毛巾浴室里有新的,”思诺放下睡衣,听见浴室里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顾蘅回应。
她回到房间,密码解锁手机,在联系人名单找到了下午的那个黑发年轻人。
‘不用等我。’
发送完这条消息后,她拿着手机将近等了五分钟。
‘怎么了?’
‘没什么。’
‘我之前去了思诺家,你最好别去,找到了一些东西,赶紧回来。’
思诺挑眉,嗤笑一声,回复:
‘我先吃饭。’
删掉了这些消息,她躺在床上,目光瞟向浴室方向,原本纯良善意的眼睛此刻却如夜霭般浓重。
不要怀疑,这是1V1没错的。
思诺副本开启√
顾蘅过往下章正式上线√
还有两章左右,泰国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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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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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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