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对方打在脸上的温热呼吸，虽然他们两人都极力控制着，这令对方都不至于太难堪的局面，但唐仁短促的偷笑声犹如一颗小石子，直接打破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微妙平衡。

秦风杵在顾蘅头边的手微微移开了距离，他抬起后脚对着唐仁就踢了过去，唐仁捂住嘴将疼痛吞进喉咙。

秦风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顾蘅，略过女孩儿通红的耳尖，他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顾蘅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视线停在了她腰际边的手臂上，秦风现在只能靠着手臂来支撑他的全部重量，依然绅士的将手放在了她背后的柜板上，并没有将他的重量分散或者是压在顾蘅的身上，从手臂不断变化的位置，以及手臂上暴露的青筋，顾蘅知道秦风现在肯定特别不舒服。

即便是自己难受，他也不愿意给顾蘅添麻烦。

顾蘅心里有数，但她又不能说：

‘哦，没关系，秦风，你就靠在我身上吧，我撑得住。’

她撑得住才有鬼，而且男女有别的概念，从九年义务教育第一册，就白纸黑字的写在了书上。

顾蘅抬头看了一眼秦风，他正在盯着她背后的柜板，察觉到她的视线，秦风低下头，视线两两相对，顾蘅讪讪一笑后移开了目光。

突如其来的光亮打在了他们身上，一道逆光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眼神阴郁，面庞森冷到令人不寒而栗，衣柜里的三人被他吓得一动不动。

唐仁认识他，他是黄兰登的助手，托尼。

唐仁一脸完蛋的盯着面前男人，托尼则冰冷的扫视一眼衣柜，伴随着外面传来的莫名其妙生日快乐歌。随即他的视线离开了他们，关上了衣柜。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衣柜里也并不存在这三人。

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唐仁长舒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整颗心沉到了肚子里，脚步声也稀稀拉拉的远了，唐仁推开衣柜门，秦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顾蘅侧身从秦风怀里挣脱，坤泰则从衣柜门后阴测测的冒了出来。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要的东西，”坤泰把牛皮袋子扔给他，“船都帮你找好了，时间，地点都在里面。”

唐仁话还未出口，就被坤泰打断，“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保重吧。”

唐仁明白坤泰的良苦用心，异国他乡还能遇到这样真心对他的兄弟，他怎么能不感动，于是他掏出怀中一块佩戴已久的八卦镜，八卦镜很干净，连上边佩戴的红绳都像是崭新的，可见它的主人有多爱惜它，唐仁将它递给坤泰，“这么多年感情无以为报，传家宝送你留个念想吧。”

“什么鬼啊？”坤泰嫌弃的接过。

“开过光很灵的，开车不用系安全带。”

“我还是系上点比较好。”说罢，坤泰抬脚走出了房门。

秦风跳出衣柜，唐仁把怀里的牛皮袋打开，三张船票，今晚十一点二十，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十点半，还有五十分钟。

他着急的说道：“咱们快点儿走，还有五十分钟就要开船了。”

“…去哪？”顾蘅蹙眉问道。

“中国。”唐仁蔫蔫地说道，手里的牛皮袋被秦风夺了过去，他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摆在桌上。

“你现在看这些有什么用啊？”唐仁苦着脸，坐在秦风旁边的沙发上，望向还站在他们面前的顾蘅，“对不起啊，阿蘅，连累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她还不能回去，至少不是现在。顾蘅默不作声，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你真没杀人？”秦风的话吸引了唐仁的注意，唐仁没再关注此时的顾蘅，顾蘅趁此也扔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匆忙离开了现场。

秦风探究的目光却跟随着她，直至她消失在楼梯口。

顾蘅一路小跑回了房间，她取下隐形眼镜，滴眼药水，换上一条行动方便的牛仔裤，不顾自己身后撒娇的星期三，跑到女浴室门口。

拧开水龙头，她手掌合在一起，手心满满当当的接了水，下一秒就将水扑在脸上，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水珠还停留在脸上，良久后，她将脸上的水珠抹了下来，她拍拍自己的脸，扬起了一个假笑，随后嘴角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瘪了下去。

烦，真烦。

莫名而来的烦躁感占据了她的脑海。

她原先是想等今天过完，明天就和秦风唐仁分道扬镳，在今天晚上向唐仁旁敲侧击的问清楚闫鸿渐的身份以及下落。

她回了房间，打开行李，那张曼谷地图还安安稳稳的躺在她行李箱里，曼谷地图之下，是原本夹在笔记本里的一张照片，这是她唯一的一张和他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无比，而被她强行拉住的少年虽然不情愿，但也配合的勾起唇角。

陈旧而略显发黄的照片表面，可见照片的久远程度，这是她八年前照片，照片中的少年也只比她大了三岁。

同样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是从那时开始，变得心事重重，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直到后来――他不见了。

毫无疑问，他这一走，铺天盖地的怀疑就转向他，她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他们打小就在一起，十几年的感情，青梅竹马，她坚信他不会做那件事，即便没人听她说，她也固执的寻找能够证明他的机会，但他不听，也不出现。

若不是偶尔联系她的短信，他就如人间蒸发一样。他总是这样，总是以为自己很有能耐，总是以为自己对一切了如指掌。

指腹缓缓摩挲过照片中少年的面颊，顾蘅想问他，既然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把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思绪末了，她把照片夹在笔记本里，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星期三蹲坐在她身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腰。

“顾蘅，”问声，顾蘅抬头，秦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门边，“我们不回去了。”

之前还想着怎么告诉唐仁她要离开的事，现在秦风居然告诉她不回去了，她也很意外，于是她问道：“怎么了吗？”

“小…小唐的那张船票，不是回中国，是去…去赤道几内亚，”船票上的蝇头小字，清楚的标记了这艘船的目的地，他看着女孩儿合上行李箱，那本笔记本被她压在行李箱的最上边，“而且这个案…案子，很有意思。”

他看的出来，顾蘅很宝贝那个笔记本，女孩儿疑惑的望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这个有意思的解释，“从证据上看，小唐就是凶手。”

顾蘅迷茫的眨眨眼，“明天我们要去海天大厦，会起很早，如…如果你要和我们一起，早上五点半，楼下等你。”

――海天大厦？是光明大道的海天大厦？

顾蘅还在思索，秦风却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去海天大厦。

也给了顾蘅选择的机会，是留下，还是离开。

emmm……我把题外话删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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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