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些许微愣,继而反应回来,“——就这事啊?”他接过小姑娘递来的餐巾纸往手上掠过两下应下她的提议,“好呀,谢谢。”
尾崎松了口气,很浅很浅地笑起来,她的把目光很小心地在对方脸上扫了扫,剐得忍足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心想小姑娘的望怎么像在拨弄皮肤表面的绒毛。
两人延续着沉默,倒是没有方才那般僵硬了。
尾崎踟蹰着挨到忍足身边,肩膀和手臂时不时贴在一起。她无声打了个寒战,冰冰凉的小手缩了一半在袖子里。
男人垂眸,也许实在是一时冲动吧,手指轻轻触到尾崎的手背,无多犹豫地,开始了一个交握的动作。
他估摸尾崎大约是要逃离的。那也没有关系。
然而手心里紧了紧,兔子不敢抬头看他,更加压低脑袋避免任何对视,可她的指尖却是用力回握住了自己。
咦?
忍足捉着小动物慢慢地走,两只手一点一点暖和起来。
男人刚回到家就被小姑娘推进了浴室,浴室里窄得不容他抵抗,只好依着她解开外套的衣扣。
他洗得很快,冒着蒸汽从里面走出来时尾崎正凑在水龙头边认真搓洗他的衬衫。
“别忙了,我明天送店里洗吧。”他走过去,手心捂了捂小姑娘的耳朵,又把两只冰似的小手拉到怀里,“冷不冷?”
尾崎顿了顿,扬起脸,手上钝钝的疼转瞬被男人胸口的温度烘温吞了,不等她开口说话,男人手心的温度又印上了自己的脸颊,你也洗个热水澡吧,我等你出来再回去。
那热也一下就度到了脸上去。
小姑娘晕晕乎乎地被忍足送进了浴室间。临关门前一秒的视线有一些黏,忍足下意识地对这样的视线微笑,像是在说他真的会等,他真的会在。
“嘭——”
门被毫不客气地合上,尾崎的声音伴着花洒的水流声模糊地传过来: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男人无奈地推了眼镜,不打算搭理。
手里拿着自己**的衬衫犯起愁来,心想至少应该找出个塑料袋才好把衣服给兜回去。
可寻来觅去也没在尾崎家看到一个塑料袋,垃圾袋倒是有的,所以真的要把衬衫装进那里面?忍足掂着那卷垃圾袋出了神。
他没计算自己发了多长时间的呆,是浴室里忽然一阵瓶瓶罐罐跌落的声音拉回了注意,忍足朝浴室探了探脑袋,忍不住担心。
“没事吧?怎么……”
他话还没问完,脸上写满惊恐的小兔子推开门就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趔趄了过来。
照例是没有声音的,只是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显然连毛巾都没来得及用就直接把一件卫衣套到了身上。
“怎么了?别慌。”忍足手一伸便把小姑娘揽过来,尾崎用力地砸在他胸膛上,手指抓着自己两侧的腰际,男人分辨出她受到了什么惊吓,于是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安抚她。
“好了,好了。”他贴近她耳侧柔声道,近得几乎能吻上去。
“有……”
小姑娘平复了好些时间才终于发出声音,她说得又颤又轻,忍足没有听明白。
兔子在怀里拱了拱又挣出来,眼神慌乱地往潮湿的浴室里看,男人多少觉察到了些,在她肩上按了按,留下她往里面走过去。
还是自己刚用过的那件浴室,蒸腾着水汽云雾弥漫似地模糊了视线,忍足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目光毫无章法地乱扫。看了半天只觉唯一的不同是地上狼狈的沐浴露和洗发露,他低下身捡起来,压在白瓶子下面一条手掌长的“东西”叫太阳穴用力地一跳。
“你是不是,被这……虫?给吓到了。”
忍足朝外面提高音量问,回应的是一句闷闷不乐的“唔”。
男人不禁笑了,抽来两张餐巾纸把这“自然的馈赠”处理进下水道让它再度回归自然。
他往手心里挤了点沐浴露冲了冲,擦干两只手笑笑地走出来,“行了,解决了。”就看到小兔子杵在远处正等着他。
见他安然无恙地凯旋归来了,兔子如释重负地松了松肩膀,趿着拖鞋软软绵绵地又朝怀里靠过来。
怎么还肯来讨抱抱?
忍足倒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拢住她才忽然想起来小姑娘还没被擦干。“天还冷着快进去擦擦,别生病了。”他想推开她,把人送回浴室。
谁知道尾崎给自己脚下安了钉子,一动肯不动,偏要执拗地和忍足贴在一起,像恨不得临时长到他身上似的。
还抖着呢,真怕了。
忍足叹了声,认输了,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慢慢带着人一起挪到门口,长手一捞把架子上的浴巾抽了过来。他把尾崎整只裹好,小姑娘委委屈屈地仰起头,被关在浴巾和胸口之间。
“忍足。”
“?”
“忍足。”
尾崎几乎不曾这样叫过自己。
她第二次念出自己的名字时男人便断定,小孩是被那鼻涕虫吓出了点小女孩的天性,憋了那么长时间的柔软涌上来,这会儿忍不住想撒娇了。
真可爱呀。
果然是只小动物,鼻头红通通,眼睛底亮晶晶。
男人垂着眸一言未发地望着她,那对铺着水色的眸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蝴蝶似的两丛长睫毛忽然仓惶地扇了扇,尾崎无端端地红了脸,整片皮肤肉眼可见地氤氲起热度,最后她闭住眼。
有一些事情好像是无从抗拒,只得遵循本能。
就比如忍足侑士控制不了自己不在尾崎合住眼睑的刹那接受她的邀请把唇覆上去。
那吻真的落下来的时候尾崎着实被吓了一跳。触着男人侧腹的手指无措地一紧,正好压在他被自行车撞出的淤青上。
疼痛猝不及防地刺激了感官,把冲动具现长出了力气,男人被它推着,浅浅的触碰一步步变得紧逼。
尾崎的下巴被拇指抚住贝齿轻开,那吻滚烫炽热,长驱直入,把她的领地侵略,把城池攻占,芬芳的百花园就这样被不请自来地闲庭信步。
可她推不开他,怎么会舍得推他。她只会被动却努力地配合他。
这场纠缠持续得过于冗长。
他们总能默契地太不默契,一人缺了氧想要远离寻求些缝隙,另一人却恰好把身体和身体贴得更紧,索取得更多,而一人终于吻够,羞愧地准备见好就收,另一人却突然急起来,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往对面送过去。
待到尾崎又羞又昏终于快站不下去,忍足才深着气息离开她,手臂还撑着她,接住没了骨头的小兔子。
唇齿相依的温存对他这么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而言着实受用。可这算作什么?他对着还没缓过来的小姑娘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不好是该自嘲还是该道歉。
尾崎靠在臂弯里呼吸平复了好一会儿,终于她揉掉眼角星星点点的眼泪,退开些,但没跑,她说“这就是接吻啊……”懵懵懂懂地,莫名要比他坦荡得多。
心尖上徒然松下一块,忍足笑了声,摸了摸她,开始用浴巾摩擦她的脑袋,“这不是。”
尾崎闻言立马瞪圆了眼睛想质疑他说话,忍足在她额上敲了一下,说:“这是鬼迷心窍。”小姑娘愣了愣,不敢接话了。
她只得安静地接受男人的服务,脑袋被擦得来回在晃。她整个人都埋在男人怀抱里,模样像昏昏欲睡。可蓦地,她突然握住忍足的手指,没头没脑地解释:“我如果是一个人不会这样。”
忍足用指腹捻了捻纤细的指节笑,是吗?某些人号称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但一只小小虫子还是能把人吓到夹起尾巴。他调笑的话带着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劣的得意,胸口的小动物僵硬住,脑袋埋得更紧,嘟嘟囔囔:一个人不会的,是怪你。
哈……怪我?
就怪你。
反正就是不讲道理。忍足又不禁短促地笑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尾崎的发尖,潮湿的触感叫他想起来,“我们吹头发去好吗?“
点点头。两只流失掉大半体温的手忽地环过他的脖颈。完了,完了,男人弯了点腰把人整个抱起来,这下他们真的说不清了。
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最近太忙了,这个亲亲又卡到我乱哭,就...半年了(
大家注意身体,少出门喔!!(说着我要出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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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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