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等人都拿好了笔记本，去了办公楼的三楼左手第一间小会议室，他们平日例会都是选在这里。上次书写白板上留存的马克笔笔迹还没擦除，博格拿了板擦开始擦拭，而其他几个人的目光毫无疑问聚焦在他身上。
毕竟餐厅里发生了什么，足够激起每个人的好奇心。
方洛凌去了储物室，拿了笔记本、中性笔以及一支录音笔，确认东西都完整后又顺便找了个大袋子装了一堆生活日常用品，直接打包带给手冢。在门口的登记单上简要记录了取用信息，洛凌拎着大包小包先去了二楼办公室拿自己的笔记本。
翻找了半天洛凌也没看到，联想到出门前还算整齐的桌面似乎有动过的迹象，她几乎是瞬间锁定了某个有前科的坏小子。
方洛凌上楼，将手冢的生活用品留在会议室外的长凳上，推门而入，一巴掌猛地拍上沉重的黑色会议桌，咬牙切齿：“塞弗里德，我笔记呢？”
方洛凌有个检查会后笔记的规矩，塞弗里德总是记得七零八落然后挨训，后来就想了个偷看笔记的方法。今日下午洛凌去接人，塞弗里德趁机偷来，但之后忘了还回去，刚才拿笔记时也没细看直接两个本子一起拿来了。
委屈地还给方洛凌，塞弗里德郁闷扁嘴：“借看一下，小气鬼。”
“办公室不止有我一个人，如果别人的重要资料丢失，盗窃罪安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还能睁眼说瞎话吗？”方洛凌接过有点皱巴巴的本子，检查了今晚商谈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合起。
笔记本、录音笔和中性笔递给了手冢，洛凌还是和他说了一遍会议规定：“你可以不记录所有事项，但我强调的事件一定要记录下来，黑色中性笔日常书写，红色重点勾画，蓝色记录时间。录音笔辅助会议记录，周一例会的会议记录要在明日晚餐前交给我查看。”
“好的，谢谢助教。”
“喊我Fiona就可以。”洛凌告知手冢的时候，博格已经熟练将她的电脑连上投影仪投放会议PPT，输入开机密码后，洛凌点开桌面名为《29/6周一例会》的文件，PPT打开，德国队队标出现在整个画面上，跳过开头就是会议目录。
方洛凌戴上耳麦，调整了声音大小开始介绍：“周一例会又叫月会，会在每月月末或者下月月初挑最近的一个周一晚上开会，会议内容主要是月度计划小结和新一月计划执行。下面由我主持本次会议。”
“会议第一项，也最核心内容。”方洛凌拿起马克笔，对着白板上写下“月度训练总结”，接着清嗓具体叙述，“恭喜大家上个月平均每日训练时间达到了六小时，这还不包括你们私下加的自主训练时间，已达标。奖励是七月每人的请假时间增加一天，俾斯麦和贝尔蒂除外，仍旧一月四天假。手冢虽然新加入，不过秉承团队原则，下周你有请假五天的权利，假期使用权最多延期三个月，超过三个月自动销假。手冢有疑问吗？”
“这个假期的用处是？”
“主要是用来休息、娱乐或者固定的学习时间，如果不请假的话，每天都要完成训练打卡，最低三小时。”
手冢道谢后一一记录信息。
“俾斯麦和贝尔蒂，下个月根据表现进行奖惩，如果继续罔顾训练，我会请尤尔根进行教育。接下来，会议第二项，七月训练成果目标。”
“七月训练时间奖励标准还是平均每人每日六小时训练时间奖励一天，八小时则奖励两天。在明、后两天我预约了医院体检，大家抽空检查。上月体检结果除了施奈德外大家都很健康，所以训练成果目标维持上月要求，即保证良好的体脂率、心率、血糖值、身体健康菌群数量等等，除博格外，每人之间会安排交叉比赛、以及和二队、三队的训练赛，标准是胜率达到75％，我降低了标准，以局数为统计标准，不按盘数计，以免有人背后说我坏话。”
俾斯麦捂嘴笑得欢快。
方洛凌瞥他一眼，俾斯麦立刻噤声，她接着说下去：“会议第三项……”
“等等，”塞弗里德举手，“比赛场次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每个月都会按选手的身体和比赛情况进行调整，不过大体上差不多，每人每月大概在六十盘左右。还有其他问题吗？”
塞弗里德摇头。他的笔记本上已经提前抄过了，困惑的问题不多。
不过方洛凌还是体贴地补充了一句：“若博格有特殊训练计划的，听他安排。手冢下个月可能要辛苦一些，大概会有八十盘甚至更多的比赛。”
“好。”
接着洛凌又补充了日常管理条例、新进的锻炼器械、优化了行政事项的申请和审批流程，讲解和记录就已经花去了一个小时。
“说点开心的。会议第六项，下月会抽出半个月的时间进行度假式训练。”洛凌写完放下手中的马克笔，转身面对选手，笑容甜美，明显心情很好。
俾斯麦捣捣旁边端坐的QP：“女人的天性，爱玩。”
“咳。”QP脸色绷紧，不愿过度探讨关于方洛凌的话题。
方洛凌则是旁若无人地规划：“可以租渔具，听说有河流能钓鱼呢。”
贝尔蒂心里拉起了防空警报。他可没忘记有人的兴趣爱好是钓鱼！
“时间是七月十三至七月二十八，会在十二号下午乘坐车辆进山，之后会有一段爬山路程，我们需要赶在日落之前收拾好食物和住宿环境。”洛凌在白板画出时间线，等待大家誊抄完毕。接着笔走龙蛇写出几组数字：“最后一项会议内容，关于行政费用。本月支出比上月少了18％，上个月将近一千七百欧，本月一千五多一点点，对了手冢，你有将日元换成欧元吗？”
手冢点头。洛凌的担忧就此消除，毕竟下个月手冢可以拿到薪水，在德国生活不成问题。
“之后继续推行无纸化办公、废纸打印私人资料、爱护公物等行为，下个月的餐食和这个月差不多，除开贝贝，上午是西式早餐套餐五选一、中午是两素两荤一汤一甜品、晚上是三素一荤一瓶鲜牛奶，偶尔会给你们换样式或者加菜，每月仍会保留一至二次聚餐机会，关于这条有疑问吗？”
大家都安静保持沉默。
见状，方洛凌抿唇一笑，弯起的眼像只得逞的狡猾狐狸：“不能光说支出，咱们还得看看收入。”
“目前德国队的资金大部分是由俱乐部拨款，但主队除外。伟大的尤尔根先生为了整顿德国队和俱乐部签订了新合同，他拥有对主队的绝对控制权，代价是主队的资金支出由尤尔根负责，俱乐部只提供薪水酬劳，并且每人薪水在原基础上打折，而大家薪水还保持在原来水平是因为他用自己的薪水填补上去了。”这些话方洛凌以前没有提起过，今日正好是个机会她也就顺便提出来了，“除去博格的工资作为行政费用之外，我们还有两项特殊收入，一是接商业代言，二是参加商业比赛。不过尤尔根很注重队风，所以第二种情况少之又少，我不反对大家参加，不过你们要是赚外快的话就以个人名义参加，不可以穿着队服出去比赛。”
方洛凌翻了翻笔记查看数据进行汇报：“上个月是贝贝接了个运动宣传片拍摄，收入是一千六百欧，不过收入和俱乐部五五分账，到手八百，其中六百为贝贝私有，剩下四分之一充入了行政费用，大家感谢一下贝贝的付出。”
终于得到方洛凌赞许的目光，贝尔蒂白皙的脸颊滚烫起来，空净的碧蓝色眼眸盛满了欣喜与温暖，他的眼里只有闪闪发光的助教，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以后我的收入也都给球队，没关系的！”
方洛凌却是皱了眉头，不赞成他的举措：“有尤尔根的牺牲就够了，如果大家都是这样未免太不公平，贝贝，任何时候都不要脑子一热去做事。”
在整个队伍里，方洛凌其实是最对贝尔蒂和塞弗里德上心的，永远都在温和或坚定地为他们讲道理，保护两个人憨直勇莽的心。
贝尔蒂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他对这样的凌没有任何抵抗力，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反复沦陷在那双有力量的眼睛里。
“这个月是贝贝出力，那下个月换俾斯麦吧。”
方洛凌有意让手冢上，不过考虑对方还是个初中生，又是新来的，担心他会抵触所以按下不提，在笔记上找到下个月的一场演出，颇为暧昧地对俾斯麦道：“下个月有场运动时尚走秀，看好你哦。”
“……”
洛凌拿过手机熟练地查询起走秀消息，被加粗字体「慈善」一词浇灭所有热情。
于是大家看着本来兴致勃勃的助教突然焉了下去，神情颓丧。
“这个演出竟然是义演，这不合适咱不接了，俾斯麦的如花容颜不能倒贴。”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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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