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两位部长最后一局比赛结束，6-2，幸村没有丢第三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犹未尽。

“再来一局？”白石不确定地问。

幸村顿了一下，“一会儿吧。”他把球拍收好，“还有一局比赛呢。”

“一局？”不是两局吗？白石茫然地反问，又用更茫然的目光扫视队友。

没等他开口问话，远山就兴奋地举起右手，“我和柳前辈热身的时候遇到，就在那边球场打了！”

“这样啊。”白石答应道，“那今天下午确实只剩一场比赛了。”

之前比赛时间刚到，幸村就直接邀请他上场，这样的邀请谁都不会拒绝。他知道在这边开始不久之后，另一个球场也开始比赛，但没往两队的练习赛上想。

“也好，这样我们就能多打一会儿了。”白石转向幸村，却见对方摇了摇头。

“藏琳，你和莲二打过以后还有体力和我打吗？”

什么，下一场是我和柳的比赛吗？明明是两人一起商量的出赛表，他此时却很陌生。不过和柳的比赛也是白石期待已久的，所以他只是愣了愣神，没有拒绝，随即朝柳递去一个尊重且期待的目光。

“请多指教，柳同学。”白石爽朗一笑。

“请多指教。”柳和他握手。

两位选手握手以后，不约而同地走回看台——都才打完一局，自然要先休息了。

“幸村，你刚刚为什么要压制实力？”真田不解地问。他倒不是在谴责，只是因为疑惑才提问。

“白石各方面能力很均衡，就像一张大网。”幸村看了一眼发问的幼驯染，“我把实力压制在比他弱一点的位置，就像一张小一些的网。”

“在这个基础上，我选择性地提升单一属性，去攻击他的网。”幸村又看了看面露疑惑但没有发问的大家，“根据结果——”他指指计分板，“我可以找到当下最容易提升的方向，回去做针对训练。”

话虽如此，幸村并没有点明回去到底是训练容易得分的部分，还是没得分的部分。白石也不会在这里说自己接下来的选择。

两位部长，一个借助对方均衡的圣经网球，找寻自己赛场上最有灵性的侧面；一个借助对方无与伦比的控制力，模拟遇到实力差距不大、但对方有单一特长的情况，来抉择圣经网球之后的网球之路。

都有收获，都不会暴露自己的选择。自然愿意多打几场。

“精市，”种岛冲他眨了眨眼，“我去找渡边教练聊聊，后面那场比赛就不看了。”

说来也奇怪，这次合宿渡边教练没来盯着，练习赛也不来看，一直待在办公室。

“嗯。”幸村点头，又问，“为什么要跟我说？”

“总得交代一下吧？”种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找茬，还是好脾气地回答。

“可以跟路边的花花草草交代。”幸村指指远处隐隐约约的小花。

“那好像是紫色玻璃菊，”种岛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没接茬，但巧妙地没有跑题，“和你的头发颜色有一点像。”

没等幸村再问，种岛不赞同地叹息一声，“再像也不行啊，如果是花葱，还能勉强交代几句。”

“勉强？”幸村侧头看他。

“为什么要去找神使交代呢？”种岛故作苦恼地说，“你就在我面前呀。”

行。幸村露出微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前辈，晚餐时间再见。”

“拜拜~☆”种岛向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他似有所感，走出数十步，突然回头，对上幸村的目光。幸村又朝他挥了挥手。

几秒后，种岛又继续往办公室走。不到五分钟的距离走了一刻钟，微风从这头吹到那头，回环往复。

“这不对劲，”种岛推开办公楼大门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绝对不对劲。”

就算是明了自己的心思后，思考问题的角度发生了变化，但最近这个气氛实在说不上正常。最奇怪的就是：为什么到处都是表白的机会？

“种岛……？”刚要出门的渡边看到他，以及他脸上的困惑表情，“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种岛定在原地，停顿了很久、很久……

“渡边教练，我有一个朋友……”种岛咬咬牙，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他叫入江奏多，之前你帮助了他，我是来感谢你的。”

真可惜，差一点点就能听到高中生的小烦恼了。渡边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挠挠头，“种岛同学，我也算看着你们长大的，不用专门道谢。”

说的也是。种岛眼珠子一转，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帮忙出谋划策的人，渡边教练成熟且可靠，智商高还不多话，而且和幸村不熟。但他心里还有顾忌，不打算就这么告诉渡边，于是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渡边教练，其实，我有一个朋友……”种岛吞吞吐吐的，好像很犹豫，“他最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哦？”渡边心里很兴奋，面上很淡定，“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

“我这个朋友你也认识，就是冰帝上一任部长，越智月光。”

渡边：“？？”啊？真是你朋友的事？

.

“阿嚏——”

坐在办公室的越智罕见地打了个喷嚏。越智所在的教学楼当然和种岛的那座不同，他现在在u17训练营的办公室，斋藤教练坐在他对面。

他今天是被教练喊过来的，还有两个教练据说一会儿就到。越智不爱说话，但不爱说话不代表脑子不好。他知道，自己平常打球认真，训练刻苦，不惹事生非，不为非作歹，被喊过来的原因有且只有一个——今天来的本该是种岛修二。

“你感冒了？”斋藤关心地问，还给他倒了杯热水。

越智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应该是有人在想我。”

斋藤差点没拿稳水壶。

他一惊一乍的表现没有影响到越智，越智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冰冷，“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叫我过来。”

“不用等他们，我说完就走。”

“你想说什么？”斋藤平静地问。

越智突然站起来，把教练吓了一跳，“这事毛利不知道，你们不用找他聊。”

“……知道了。”斋藤没被他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到，只觉得牙酸。

“你……”斋藤欲言又止，实在不习惯话这么多的越智。可恶，早该想到的，上次他这么多话的时候是为了毛利自愿降到No.9！

我以为你看中他的天赋，原来你看中的是他的人……斋藤一拍桌子，表情不复以往的淡然，不等他开口，越智从旁边拿来一张假条，“教练，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斋藤接过他手中的空白假条，怒火消失，“什么意思？”

“我打算请个长假，暂时和毛利分开，”越智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不脸红，“顺便去看看冰帝今年的全国大会。”

“不行。”斋藤来回踱步，“马上就要出发去远征了，你不去我们拿什么比赛？”

“让入江他们去，”越智说道，“他们宿舍有三个人，实力都不错。”

斋藤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要是喊得动他们，今天来办公室的就是入江奏多了。”

“……？”越智和教练对视，一秒、两秒，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好吧。”越智点点头，指着自己，“我会控制自己的行为，不用担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和刚赶到办公室的两位教练擦肩而过。两位教练也没和他打招呼，走进办公室，瞥见桌上没动过的热水，又疑惑地看着斋藤，“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还在暗恋。”斋藤不确定地说，“但他刚刚想拿这事儿当借口出去玩，可能喜欢程度没那么深。”

“那就……”黑部喝了口水，“没问题了？”

“应该……”斋藤迟疑片刻，终于确定地点头，“对，没问题了。”

听他们这么说，拓植打了个哈欠，神情放松，“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该分工了。”斋藤从桌上拿起三份文件，“我们得一个负责远征，一个负责基地内的训练，一个负责国中生的全国大会。”

“我随队远征。”拓植拿起最薄的文件。

“我去盯国中生那边。”黑部抢过第二薄的文件。

“……”斋藤叹了口气，“好了，就这样吧。”

“全国大会的赛制在哪？”黑部翻翻资料，“你忘记放进去了？”

“你重新定吧，之前我们商量的那个不行。”斋藤遗憾地摊手，“种岛说这么打他就跳槽去法国队。”

“为什么？”黑部拧着眉放下文件夹，“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不是早就想去法国队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斋藤叹息一声，几个教练的脑子里全是种岛为非作歹的往事，一点没往别的方向想。

“暂时不能惹他，”拓植正色道，“虽然大概率只是说说，但万一他真的跑去法国队……”

“也不能一直退让。”黑部否定同事的话，“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

花葱（Jacob 's □□）：一种能长很高的草本植物，直译为"雅各的梯子"，出自《创世记》，雅各"梦见一个梯子立在地上，梯子的头顶着天，有神的使者在梯子上，上去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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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白花或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