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起了念头，想停下来就不太容易。

人一旦有了想法，看到什么东西都会往自己想的方向去靠。

《问仙2》开服第四天，微博上了一个热搜，叫“不违法也能赚大钱”，点进去一看，竟然是某主播在《问仙2》里面给别人指路、卖地图、标记武器获取、隐藏任务点等等，然后被人指出来是抄袭的，并以此牟取利益。

【云寰大陆小报：#云寰瓜田#震惊！知名生活系主播尧天被指抄袭，最大赢家竟是晴春向晚？瓜已切细，精彩就在下方长图哦~#不违法也能赚大钱##精彩游戏瞬间#[长图][长图][长图]】

【求神：晚娘又来讨饭了？】

【之遥：不是……尧天怎么也能被碰瓷……[无语]pc的百科都是他做的原案好吧……】

【三月半：离谱，晚娘抄别人倒打一耙是吧。】

【月月月月月：难道没有人关注这个收入吗？】

【不想上班：老天鹅啊……全息这么赚？这么多资源卖出去一天就能赚小一万？】

【距离暴富还有999天：别人玩游戏是赚钱，我玩游戏是亏钱[再见]。】

【失望星球：破防了，劝删。】

后面话题就完全跑偏了，关注到底谁抄谁的人转头跑去讨论全息攻略到底能赚多少。

江若看到热搜，也点进去看。尧天为了证明清白，把自己卖出去的所有资料的制作过程都放了出来，还放出自己的收款记录，其中有一笔交易对象为“*万桐”的记录，与晴春向晚实名制登记的名字一致。

逻辑链十分清晰，尧天抄袭纯属子虚乌有，两边扯皮的真相也很快就水落石出。唯独那些收款记录，证明了许多人依靠游戏赚钱的真实性。

对江若来说，想要像尧天一样依靠探索资源地图等方式来获取财富可能有点困难，但同时这也看出来全息世界还有很多可以开发的内容，只要愿意，都能找到生财之道。

今天的咖啡店非常平静，没什么客人，江若也乐得清闲。他趴在吧台后面，扯了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如果要放得下全息舱，租的房子就得换成一室户或者其他类型，房间面积起码得比现在大两倍以上，这附近没有合适的房子就得换到其他地方去，距离远一些房租大概只会翻一倍，不至于太高，但通勤时间相应也会变长。

江若想了一会儿，又点开官方的抽奖说明，没看到说明里提不能更换设备……有没有可能直接换成头盔呢？换头盔就不用搬家了。

想到这里，他就给官博私信留言，希望能得到回复，这决定了成本高低。

算完这些，他又开始算兼职的收入和目前剩余的欠款。

此前卖出全息舱还了一笔时间比较近的，手上还剩一些零散的欠款需要还。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他总算是算完了全部的金额。

江若踩着吧台的椅子转了一圈，背靠着吧台，抬头望着天花板。

根据他目前剩余的欠债情况和收入情况，如果只能用全息舱，那就得搬家。但搬家会让他的经济压力变大，甚至有可能回到前两年手里最紧的时候。

能不能缓解这个情况，就必须依靠直播收益，直播收益一旦不佳，就很容易血本无归，覆水难收。

这个投入到底要不要做……江若很犹豫。

虽然现在看起来全息整体能赚钱的地方很多，但他心里很清楚，直播的收益是最不稳定的。

当年他开直播的时候也是《问仙》最火最能赚钱的时候，那会儿他也没能大红大紫，最多也不过是人在外地不会饿死的程度，靠着各种代练业务混饭吃。

后来进战队打比赛稍微有了点钱，但很快就因为各种变故钱都花了出去。

现在如果再来这一遭，他没有抗风险能力了。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这次再失败，也不过是重走一次几年前的老路。

哦，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若点开官方抽奖微博的评论区，下面挂着官方为中奖人准备的合作协议。

他想，就看一眼，权当了解一下风险。

合作协议写得很清晰，总结下来就是中奖者拥有全息舱3年的使用权，如果在这3年内中奖者配合官方参加各种推广活动或者完成任务，可获得相应的奖金。

同时，如果1年内使用者参与官方平台的直播活动并积极参与游戏内的活动和悬赏任务，1年后可获得全息舱的所有权。

这个抽奖的合作协议可以理解为官方为自己的全息游戏及直播平台做推广，中奖用户获得体验，可以不参加官方的推广活动，也可以选择加入其中。

江若也顺路去了解了一下官方的直播平台，他们做了一体机串流，所有直播工具都由官方提供，在全息中直播可以转码为常规的2D视频，也可以转码到VR场景，观众通过VR设备观看直播同样可以身临其境体验全息世界。

目前VR观看的权限官方还没有开放给其他直播平台，也就是说没能进入《问仙2》的玩家或者是吃瓜观众最低成本亲身体验全息视角的方法就是通过VR设备观看官方的直播平台。

江若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个确实有点吸引力。

他想起之前那个女生说御剑飞行的感觉，不知道直播带观众坐飞剑有没有搞头。

没等江若想出个所以然，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鸡块三十一斤：我去，哥，你看到了吗？仙途搞了个直播平台，这个月入驻平台并且成功签约的主播一年内平台只抽10%的收益。】

如果不是仙途家大业大，江若看到这个消息会以为是什么诈骗公司，但这样一来就显得更离谱。

越是大公司越会在乎投入产出比，免费□□全息舱，可以理解是游戏的推广；绑定参加官方活动才能获得全息舱的所有权，也可以理解是减少推广成本。

但是直播一年内的平台抽成都只有10%，难道也是新平台的优惠活动？平台推广期的优惠会持续这么久吗？

无论怎么想，仙途的操作都让江若有点摸不着头脑。

【轻风不渡：本来很心动，现在看着感觉像天上掉馅饼。】

【鸡块三十一斤：要不找法务帮忙看看？】

【轻风不渡：……不好吧。】

【鸡块三十一斤：放心，汐汐和她公司的法务姐姐关系还可以，你如果想签我让她帮你看看。】

江若不相信抄近路这样的好事，但现在走到这一步，好像目前接触到的信息都在暗示他：这条路真的可以走。

【轻风不渡：但是……】

【鸡块三十一斤：如果你真的没法放下，那就把这个当成副业如何？一种工作，赚钱的手段。】

【鸡块三十一斤：就和你去咖啡店兼职一样的意思，只不过你在给仙途兼职。】

*

在江若纠结到底要不要放手去搏一把的时候，龙衍正在医院看望闻秋瓷。

他抽空回复了江若的消息，原本以为这个陪玩会再继续追问后续，结果发了个问号之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闻秋瓷见他坐在旁边什么也不干就盯着手机看，忍不住说道：“你好不容易跟我见个面，一定要抱着手机玩吗？”

“妈……”闻世箫拉了一下，把手里的草莓递过去，“吃草莓。”

龙衍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怼回去，闻世箫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草莓：“哥，尝尝，很好吃。”

酸甜的草莓汁在口腔里爆开，龙衍没说出口的话被打断，等咽下这颗草莓，又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想做那什么主播也可以。”闻秋瓷躺在病床上，看着正前方空白的墙说，“但你得回来住，接手公司的事务。”

“……”

龙衍看了一眼闻世箫，闻世箫低着头摘草莓叶子，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他暗自嗤笑，这个好弟弟现在还装得这么一本正经。

“没必要，我现在做得挺好的。反正你也看不惯，我也懒得在你面前装样子。”

龙衍往椅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整个人要多流氓就有多流氓。

“你……”

“怎么？闻世箫满足不了你？”

“咳……”闻言，闻世箫没忍住出声提醒。

话说得有点太不堪了。

“哦，不好意思，没什么文化，说话比较粗俗。”龙衍吊儿郎当的，“我是想说闻世箫不能满足你当妈的控制欲吗？”

“……”闻秋瓷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十分生气，但她很快平静下来，“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搞得乱七八糟的，还有那什么主播，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才去当主播？我让你回家是为了你好，我是你妈！”

“知道了知道了，你十几年前就是这套说辞现在能不能换点新的？”龙衍冷笑，亏他大过年的跑回来，还以为闻女士真的有什么新想法，想开了，结果还是这些陈词滥调。

他实在是不耐烦了，站起身。

“你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了，如果下次还是这种话，不用再通知我你怎么样了。”龙衍转头又看向闻世箫，“还有你，好好当儿子，别老想着在中间牵线搭桥，跟媒婆一样。”

说完，龙衍一把拉开病房的门，把外面正想敲门的护士吓一跳。

龙衍瞥了一眼护士，又看一眼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的闻秋瓷，转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