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火在燃烧，腾起漆黑的烟柱，鸟居透过灼热空气形状扭曲，烧了一半的枯叶飘过祂眼前，不规则熔断的边缘亮起火星明灭的轮廓。

那转瞬的漆黑与灼红遮蔽了全部视线。

红醒来时屋子里没人在，祂虚弱地从沙发仰起头，一双散瞳混沌看向窗外的明亮天光，而后，安详地闭上了。

好饿，好累，接着睡。

——要找到真相。

似曾相识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是谁在许愿呢，指向明确，反反复复，许久未闻。

当然、当然可以去寻找，求知欲是人类生来的自由，就算不寄托于祈祷。可找到有什么意思呢。

祂倦怠地翻了个身。

——我要找到真相。

摘下猎鹿帽，按在胸口鞠躬，跨过朱红鸟居，跨过神境的入口，穿过漫长参道，穿过拜殿前守门的狛犬像，净手，净口，鞠躬，供奉香火钱，默念愿望，摇响铃绪，鞠躬，拍手，再鞠躬。

未知名讳的神明没有锚定的形象，他便去想中原中也，想红色的帽子君。

江户川乱步的姿态沉静，他轻易记住流程，完成得一丝不苟。侦探可以在侦探社中表现得任性、幼稚、目中无人，也可以在外界展现出截然相反的模样。

福泽谕吉陪他这次心血来潮，同样认真完成了一次正式的参拜。

他们离开神社，侦探回首望去，见神社在城市边缘寂然而立。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

他出声，停止，像是不知该怎样往下说。

福泽谕吉顺着他的眼神看向神社：“即使如此，神明亦与人类无关。”

“嗯。”江户川乱步应声，低头喃喃，“是该无关、理应无关。”

那么他为何会感受到回应，如同感知到来自世界的容许。

换个说法吧。

为何被人类背叛的祂仍愿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