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你的名字叫东野圭吾,十二岁,来自千叶,现居于横滨外祖父家。

外祖父名为浪矢雄治,现年65岁,于横滨内郊某区经营着一家杂货店。横滨虽然作为异能自由城骚乱不断,但在远离海岸线和市中心的地方,生活还是安宁的,尽管一年中总有一两次,在由远及近的爆炸声中担惊受怕。

由于地处郊区,这里的建筑物就像农村,以两至三层的低矮楼房为主,两条只能容纳两车并行的主干道互相交叉,将地区分为四部分。邻里建筑的墙壁和篱笆之间还有略有弯曲的狭窄巷道,巷道还算整洁,春日篱笆间交错生长的花朵还可以形成一幅美丽的风景。

由于自身天赋和良好的基础,你是一名成绩优异的初三学生。你每天早晨跑着穿过小巷前往学校,而外祖父看着店,或照顾后院的花花草草,或是继续做那件已经历时3年的木工活计------秋千的座椅,他想把秋千绳绑在院子里的树上。放学回家后,你完成作业,便和外祖父一起整理信箱里的信。许多人匿名寄信前来,信中讲述自己的故事,或寻求建议,或表达疑惑。外祖父看完后便一一回信,你在一旁看信,提出关于回复内容的建议,或是自己写回信。

外祖父的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十几年,刚开始时他还算年轻,但是那时的寄信人便已称呼其为“前辈”,后又渐渐转为“老先生/爷爷”。

信件的投递一般都在夜间,后半夜醒着的的时候,你能听见悉悉邃邃的,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还有纸页的刮擦声。

你9岁时被送到这里,在一次半脑切除手术之后。

手术是为了根除疾病(据说是癫痫)。由具有医疗异能的团队负责。手术很成功,恢复速度非常快,而且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有些微影响-------一些生活片段和习惯成了易碎的虚影,尝试去回想时便忽然破碎,不留痕迹。你不知道也不好奇你自己已经忘记了多少东西,正如某个死刑犯所说过的:“尝试触碰和应付过去的努力并不真实,它只存在于梦境之中”。

遗憾的是,原先属于你的梦境似乎也消失了,在你选择将意识沉入深处的时间里,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你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事物,是你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你的父母在千叶城某个实验室里从事研究。对于你而言,他们有些陌生,也许是因为美好的回忆都随那个离体的左脑一道消失在生活中了。

或许手术令你失去了很多,但不再需要的物品,抛弃与否无关紧要。你的大脑已经被修复了,新生活,从换一个脑子开始。

你的胞弟,东野真一,一个意外让他必须坐在轮椅上才能活动。东野真一现在还在千叶的科学城里--------由于奇怪的异能,他也许还在研究所接受测试。

你还记得术后痊愈出院的那一天,阳光明媚,草地上树影斑驳,几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阳光下笑闹,真一在他们之间笑着,尽力控制着轮椅,跟随着同伴们四处奔跑。轮椅运行的平稳,所有人都很高兴。

你在树荫中看着他们,曾经他们似乎和你很要好,但你没有一丝想加入他们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那幅笼罩在阳光下的动态图画。

或许是有阳光的吧,因为你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流,尽管从在医院睁开眼睛到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遍布着的都是错落有致的黑白色-------他们把这叫做全色盲,是术后暂时性的后遗症。

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父母在你清醒时坐在一侧,在陪你聊一会儿天之后,他们便拿出一本杂志-------似乎是散文,开始朗读给你听。

你曾经表示让自己阅读不麻烦他们,但是父母笑得灿烂,说,他们需要练一练语言表达,于是你边听边指出他们读错的字词,笑闹一阵便继续读下去。杂志从父亲手中换到母亲手中,又回到父亲手中,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他们会不小心读错一些词,二者的朗读习惯,拿书的姿势也不相同,但是同样的,他们读到有关风景的描写时,声音变得特别有感情,还会把书中的风景画展示给你看,并描述图片的内容,包括各处的颜色。

“黄昏时,天空中的云呈现渐变的颜色,遮挡住阳光后,金红的颜色就像火焰一般。”

金红色这个概念,你不知道,但是你认得出火焰-------明亮的能量体,周围的空气向其聚合,又上升,细小的发光碎片可以喷射到很高的地方,颜色也从明亮到晦暗。

你知道的,术后的你,丢失了色彩的概念,而他们正在尽力帮你恢复有关色彩的概念。

一点是确定的,你的父母爱你。你很感动,很感激。

有失必有所得,世界也不只是一片雾蒙蒙的黑白------你可以从黑白中捕捉到一些先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也许不能算是“看见”,自己就像一位旁观者,感觉到的信息更有层次了。

那时,有一些违和的东西出现了,阵阵异能的波动使脑侧的血管阵阵跳动,还有一阵喧嚣-------惊慌的叫声和奔跑的足音。抬起头,你看到一群似乎比你大一些的孩子,其中几个还有白人血统,他们赶走了嬉戏的孩子们。

不,不对。你纠正自己的想法。是单方面的追逐。

千叶的人种组成很复杂-----黄种人占比不到60%。作为占据了数个岛屿的自由港,国际上不少科技公司都在这里设有分部,实验室在科学城聚集,吸引了大批相关专业人士前来。

作为开放地区,这里的应用生物学研究为世界顶尖,从科学城的规模便可看出。同时,这里还有很大的灰色地区------国际黑市,各种奇怪的交易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夜晚的灯光映得夜空如同白昼,但不似霓虹灯那般绚烂,而是像失去信号的电视机上的雪花屏幕,泛着幽冷的蓝光。这座城市的气质很像横滨,但又有很大不同------就像是深空与蓝洞。

研究所工作人员的子女如果具有麻烦的异能,实验室可以协助抑制,费用全免------如果愿意作为异能实验对象的话。这些孩子的异能或多或少经过协助开发,达到了可控状态,当然前提是他们有控制异能的意识。

被追逐的是一位年龄较小的男孩。

彼得。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名字。也许你认识他,但你的记忆并不争气。

那些具有异能的孩子准备轮流拿拳头往彼得的脸上招呼------有人推了他一下,他一个趔趄向后摔在地板上。异能的光晕在你眼中非常明亮,但彼得的异能似乎不是攻击型。你听到了只言片语------他们正在用语言上的羞辱打发时间。

彼得,体型瘦削,性格令人不快,异能更是讨厌,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向来不讨喜,也是被欺负的对象。

也许你在手术前和他一样,也被这样踢打着,但你甚少相关的记忆-------因为疾病,他们对你很小心,只是有时候会被连带着摔倒在地。

彼得很无助,而你在远处看着,并没有想动的意思,因为你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学习。而群体法则中,表现得弱小的人总不太好过。而且,面对一群被异能强化过的高大孩子,你的胜算很小。

停顿几秒后,你走上前,驱使着一切的是那些与见义勇为有关的新闻和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溢美之词。记忆在向你叫嚣着跑起来,但是躯体很冷静,步履缓慢。

你捡起了一块不重,但是相当粗糙而坚硬的石头,也许是混凝土断裂后的残骸,而后,狠狠地扔出去,砸中了那个霸凌者的前额。他猝不及防,向后一仰跌坐在地上,被砸到的地方开始发热-------你的视野中那片地区颜色变浅了。

你拿起第二块,第三块石头,投掷出去。有人见势不妙想要还击,但手中石块锋利的边缘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个口子。

有人躺在地上呻吟,而其他的同伴打了退堂鼓,后退了一步,两步······

见你刺刀见红,他们在颤抖-------在场者中,你的观察能力无人能及,也许是神经重组的优势,也许是你的异能在作怪。

不知不觉,手中的石头化为粗粝的沙,那群孩子一哄而散,你沉默的看着他们跑过拐角。

“该死的僵尸!”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在跑过拐角时大声喊道,声音有些抖动。

“彼得,”你转向留在原地的伙伴,之前你和他讲话时总是用英语。

他看起来糟透了,额角破了一个口子,一丝细细的血线曳得很长,鼻青脸肿。那几拳的影响远比看到的严重。

“天哪,该死的该死的······”他沾满沙粒的手无意间抹到了伤口,疼痛使他猛吸一口冷气。直到你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正午刺眼的日光,他才注意到你,并向后退了。他喘着气,“我们惹上麻烦了。”

你一时没有听懂他说的话。石的碎末从你的手中流泻而下。你现在又感觉到脑侧的血管正在跳动,刚才从捡起石头后发生的一切无疑使人血流加速,于是你一脚踹上了一个倒地者的小腿。他们就像套着布料的巨大软体动物,在覆着尘土的地面上蠕动着。

突然有人抓住了你的手臂,你一惊,瞬间挣开,转过身去。

彼得猛然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惊恐。“你在干什么,把它放下。”

你这才注意到你拿着石头的手早已举了起来,似乎随时要掷出。你缓缓把手放下,盯着自己沾了血的手。血被沙土吸收,留下了棕红色的纹路。

太阳光似乎没有那么刺眼了。

“对不起。”你喃喃道。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这句话的结构,词语的运用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说的也有道理,这是可以理解的-------他的意思是,你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或许你真的变了,但也不能排除彼得自己在受了伤后不清醒。你觉得他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是你了,东野,自从那个······该死的手术之后。他们切掉了你的脑子,把旧的你挖出来丢掉,倒进去各种化学药品,你就是那个地方长出来的新孩子,旧的你已经······”

他可能有一些错乱,或许他沉迷于新出的一款模拟经营游戏太久,或许是游戏-现实转化的模因效应,导致他看什么都像是长在土里的植物。

“手术救了我的命,彼得,”你平静地说道,“而且只切掉了一半大脑,我还是我。”

“但曾经的你就在那一半里面!”

医生护士还有父母他们都曾给你一遍遍打预防针,说朋友可能会产生矛盾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也许他们担心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成年人来了,纵使那些孩子的父母怒气冲冲,监控摄像头不会说谎,最后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后来你就来到了横滨,和外祖父住在一起。或许他们认为你性格有些缺陷,和外祖父待在一起可以有效调整。这个想法其实很有道理--------顺便一提,外祖父的异能在常人中的俗名:读心术,理解一个孩子的想法绰绰有余,也有助于开发异能。

你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真一在手术后一直不愿意见你,这让你感到有些奇怪且不快。

你们换了一个生物老师,是一位法国人,他的名字叫阿尔贝·加缪,你们称他为加缪先生。

上一任生物老师突然搬走了,听说家里出现了变故,但联系到一些关于横滨权力争斗的传言,似乎城市要变天了。

果不其然,不久后,港口黑手党把横滨掀了个底朝天。

你在外祖父的指导下从一些途径获得了两支手枪和不多的子弹以防身------主要是电脑操作。你在千叶受过相关训练还和某个被禁锢在硬盘里的人工智能聊过天,权当图灵测试。那个代码堆砌出来的家伙显然不合格,前十五分钟的话语中屏蔽语(【数据删除】)随处可见,15分钟后他的语言中就夹带了不少代码,而他的创造者程序员看着聊天记录一直大笑。

海岸一带的城区充斥着血腥,不久前政府某部门的高级官员掉了脑袋,枪声四起-------这是某个租住在你家的同学说的。她的家偏内环,父母让她不要回去,拜托你们让她租住在你们家,且愿意给出不错的房租。在新奇过后,市区开始由黑手党监管的严苛宵禁,电话线似乎也被管控了-------她和父母失联,于是不久前你看见她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紧张害怕几乎崩溃,你就安慰她,但你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一个拥抱 “不用怕,一定会好起来的”固定模式。你代入她的情况想她担心的关键,但弄明白后决定不去干涉。

横滨最安全的地区不是瞎说,这里作为与农村接壤的地方,没断水没断电没断网断粮更是不可能,也可以继续上学,只是外祖父在为货源发愁,但现在他可以安心制作秋千。而最近,他发现了新的娱乐项目。

一只棕背白腹的花猫不久以前来到这附近游荡,外祖父便把他难以消化的牛奶留给了那只猫。你看着蓝天白云之下猫舔着牛奶沐浴着阳光的安详场景,看出了一丝违和感。

诺克斯维尔研究所(你生活的那个研究所)里的不掉毛的黑猫已经够奇怪了,而这只花猫给你的感觉甚至可以称得上诡异。

你家的租客,一个身量在同龄人中较小却比你高半头的少女,对猫这种生物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她一直在找机会抱那只花猫。你眯着眼睛看着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眯着眼睛看着那只猫被袭来的手突然抱起腾空,怪叫一声挣扎了几下跳下来,昏头昏脑跑了一段路被你再次提起。你向你的租客兼同学笑了一下:“可以让我可以先看看它吗,美里酱。”

花冈美里刚才被猫的挣扎吓了一跳,似乎对猫产生了一些内疚,点点头,回屋拿昨天制作的覆盆子冰激凌,她刚才只是写作业疲倦出来放松一阵子。

你把猫放在木桩上,挠着它的耳后根,看着天上飘过如轻纱般的细云。转瞬间,一切变为黑白,又恢复原状。

你转过头,手开始为猫顺毛。你现在确信自己没有被弓形虫感染,也大致明白了自己不久前的奇怪感受。

“其实······你并不是真正的猫,对吧。”

你的眼睛,和头发一样是纯粹的黑,这时微微眯着,在阳光下泛起锐利的光。你的手继续为猫顺毛,没有变化,猫的耳朵竖起,转了一圈后又放下。

不久,猫摆了摆尾巴三两步跳开,不久便出现在邻居的房顶上,转转头伸了个懒腰,喵了一声。你将目光转开。

某天夜晚,你突然醒来,赶忙叫醒外祖父和美里,三人匆忙进入地下室。不久后,枪声自小镇外围传来,昏昏欲睡的美里被吓得精神一振,而外祖父套上了地下室放着的皮夹克,找着烟斗,考虑到在场的两位未成年和地下室难以透气的环境,又把烟斗塞了回去,而后才想起烟丝还在柜台上。

你用卧室搬下来的笔记本电脑调看着不久以前才装上的监控摄像头的实时记录,摄像头是你3月份生日时父母寄来的礼物。然而枪战并不发生在这片街道上,而是在更远的地方。记录下来的枪声在地下室回荡。

这片城市边缘的净土,也沾染上了鲜血。呜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登陆文学俱乐部(Club for Literature·X)网站的聊天&论坛界面,作为恐怖的自由城,横滨的标签在日本分部(CL·JP)论坛里以少帖多评论出名。现在,“横滨”标签下本月15号以前为数不多的帖全部被覆盖,近期消息寥寥无几,唯一出现的是一幅动态图,展示近期已报告的枪战分布------横滨地图上覆盖着各色圆点,5天之内为红色,5~10天为蓝色······你不时需要加几行代码显示最新数据--------这个帖子是你发的,还加上了限定同城访问。结果是,每日浏览点赞人数稳定,但是无人公开回复,评论清一色匿名“佩服”、“更新有点慢”、“牛逼”······

日本分部规模本就不大,限制访问后更是门可罗雀。你修改了这幅图重新发送,加了一行备注:近郊XX地出现枪战,能活一天是一天,微笑面对生活。

不久后竟有人发来消息,ID名猫头鹰,枪战信息的主要来源。他点了赞附加评论:“市区求生第XX天,卑微如我依旧快乐地活着”。这条评论不久后被顶到了热评。

他先前问你做这幅图的用处,你回了他一句:担惊受怕累了有些无聊。

然后他关注了你,并为你提供枪战发生的时间地点。然后你询问他是否住在市区,他回复“是”,你沉默一阵后输入一句话:万分敬佩,祝您生活顺利。

同一个时间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活跃在同一个网站的同一个论坛的两人互相关注成了朋友,不定时互相问候,问候的内容无关生活质量,而是“还活着吗兄台?”只要对方回复一个“。”,便是表达肯定。

你在日本全国站上发了一个新帖,放开了限制:#故事站##都市奇谈#横滨求生指南:分享你近期在横滨的故事。

第一条评论:

看了新闻觉得自己没赶上去横滨的车真是上辈子的阴德。

······

第XX楼:分享音频。

······用剪辑后的枪声当音乐节拍还真是第一次见。回复:人才。

后来这一条成了热评,脱离了小破站在网络上走红。

枪声结束后不久,7点,天早已大亮。

没有什么痕迹留下,你也并不好奇枪战的结果。

你的生物和化学学得很好,也就和新的生物老师加缪先生关系不错。加缪老师学习过微观生物学,还保留着相当多的书本。你向他借了不少关于流行病学和病毒学的书,也问了不少关于法语的问题。

你学东西很快,超乎常人的快,也许这并不是天赋,而需要追溯到人的身体结构,或者说是大脑。你看了你的病历本,虽然对发病经历印象不深,但你从资料库里看到某药品的实验记录上有你的名字。

药名:荷尔蒙K,针对神经生长发育。你在手术完成后曾经注射过4次。

你想起了彼得·沃茨的形容:化学药品浇灌出来的新孩子。

也许有点道理,药物促进了神经的重组,这保证了你现在大脑的完整,但是那种药物并不能干涉完整神经的发育。也就是这种药可以把“废人”变成“完人”,但是不能创造“超人”。

你现在确实完整,脑子里没有会造成死机的故障回路,但“完人”这个词显然有待商榷。你也许和一般人类有了区别。

你的大脑可以毫不费力干涉小脑脑干下丘脑脊髓甚至是通过客观存在事物的暗示间接干涉其他人的行为(这也许部分属于异能范畴);而你,可以分析他人甚至高超并快速地模仿他人,包括视频里弹钢琴的手部动作。你渐渐整理出一套人与人间的相处规则并依照规则做出恰当的行为,编出千层套路······当然大多数时候你不想也不会做这些事,但是那只是时间问题,也和外部环境有一定关系。

于是你变得普通,并不显示出奇怪的行为和特征而让别人把你看作天才或疯子(这两者意思相近)。

你在城区帮外祖父“偷渡”一堆医用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准确来说是提前“领取”外地邮寄的包裹。主线任务很顺利,但是返回路上遇到了突发事件--------未知组织的大规模械斗。

你需要绕路,但是太阳将落,夜晚的城市相当不安全。你幸运地碰到了救星,也就是你的生物老师,大体经过就是他带你弯弯绕绕拐出了城,再坐着早就停在城外的一辆小破车慢吞吞开回城郊。

你们生物老师是个道德高尚的好人,坚决的和平主义者,至少在你看来是这样。他不喜多生事端,在你的提前预警下,你们走的是最安全的路。

“东野同学应该是有特殊能力的吧,提升感知能力?”

“如果您指的是异能力,是的。”

其实不只是这样,你的异能力名字可以解读出不同的含义,有很大的潜力。

“加缪先生,前方十字路口有人监视,疑似港口黑手党,虽然目标不是我们但是狙击步枪正在对准十字路口······我紧张的时候就会话痨非常抱歉。”你躲在座位后观察四周,不时打开异能。

“东野同学请你体谅一下坐在前排的老师吧,”加缪握着方向盘早已冷汗直冒,“混蛋为什么还有红灯。”

“加缪先生的异能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来城区呢?”你很好奇。

“取最新一期的医学期刊。东野同学盯着那个狙击手就好了,老师的异能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用处。”

担惊受怕到了城郊,在空旷的路上汽车加速冲向小镇,逃出生天的人感到庆幸。

加缪先生和外祖父喝了杯茶顺便谈谈人生和孩子的教育问题,花冈美里由于生物成绩崩坏被加缪先生“吐槽”,于是未成年默默离场准备晚饭。

其实加缪先生想询问一些关于特殊能力的问题,异能由于没有受过训练掌握不佳。在路上他得知你的外祖父对异能了解甚多。

你自来到这里后,就一直在向外祖父学习异能的使用。外祖父提点你如何发掘异能的潜力,主要是你自己在摸索。

你的异能有不少生活用途,而攻击力需要更专业的训练,因为多功能协调才可能完全发挥。

加缪老师的异能:局外人--------察觉并修改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但是东野同学似乎不受影响。”加缪老师有些疑惑。

“那孩子的数据分析可以削弱自己的主观感受,影响不明显。”

你在文学俱乐部网站上有一些作品,主要是短篇科幻或奇幻风格的小说,还有一些电脑绘画,以风景为主,在日本站有些名气。

你最近的小说有望发展为长篇-------由于暑假到来和外部危险的环境,你在家的时间大幅上升。

《西部世界》,一部未来科幻风作品。你采用了pov分部叙事方式,以不同人物为主人公将小说分为五个部分,把时间线隐藏在文章中。不同的时间内不同的主人公有不同的经历,而互动被安排在同一篇文章。第一篇是一日接待的模板。

接待员和人类的区别和不同的道路、西部世界的布局、游客带来的衍生情节、接待员的心理、创造者和公司的斗争、意识与人性······直到最后计划好的觉醒,时间轴上引出许多条线,电脑里存了许多资料与图书索引。

二分心智理论······

你打字的速度很快,而且每天不受打扰地思考人物、情节与对话,理时间线,暑假结束,书已经连载数十万字。不同的人物有不同的故事,而你选择一次多章分线同时前进,工程量很大。

在接待员彻底觉醒,园区开启绝地求生模式的终章结束后,你赶出园区设定图上传,发现#西部世界#标签已出现,关注人数相当多,而且有几位大佬已经发文梳理时间、科学理论介绍、理解感受······满满学术气息。你的账号“雾月”也已经有相当的关注度。

你又耗费几天整理了一份设定资料上传到后记部分,算是有始有终。

有人在求实体书,但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有英文区和中文区的大佬发来消息问能不能翻译----------当然可以,在这样的大佬前你恐怕只配做递笔的渣渣,客套一阵表示同意后顺便发送设定的翻译和注意事项。

你给官方发了邮件问怎么出实体书,或面对求实体书的要求应该怎么办。

然后和一个编辑交流了一阵,在两个星期内签了出版协定-------达到一定名气的作品可以委托宣传出版,同时线上作品收取一定费用,作者本人有分红。

你甚至自产插图附送。

平台签约作家有不少权利,可以一定限度内增补关于作品的词条。

你先前的一部短篇作品(内容是一个鬼差的见闻,归类诙谐)的风格有些魔幻晦涩,被挖出来做阅读解析,被评想象力着实丰富。

之后的一段时间由于学业繁忙,你暂时停止更文,在插图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有意发展为兼职画师,热衷于世界观画作,但主要接单奇幻生物图鉴和城市建筑。

上文是网络异闻,现在需要回到现实了。

你的小说进展到35万字时,随着港口黑手党首领一命归西,横滨号称“血之暴政”的恐怖统治结束。论坛成了“欢乐”的海洋。

匿名:“所以是一场‘恐怖的闹剧’吗?我现在才知道。”

匿名:“注意点啊朋友,会被扒马甲的。”

你私信问猫头鹰同志,关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传闻是真的吗?

猫头鹰曰似乎是,然后他炸了:“为什么问我。”

你回:“呵呵,你马甲破了。”

港口黑手党情报署号称“天才骇客”的村上春树手一抖,发送了一个空白文框。对面电脑前的魔鬼再次发来了一条消息。

“快乐吗朋友:),或者说,在港口黑手党艰难求生的村上君?”

(皮这一下很开心:))

/*作者注:花猫为横滨某阿尼玛格斯夏目老师

主角会在横滨居住到龙头战争前夕,千叶才是主场,与原著角色交涉不多。

东野圭吾:异能力“白夜行”,具体能力不明,暂时表现为数据获取

彼得·沃茨:异能力“Echopraxia”,反异能性质,抽离/交换异能,通过接触“模仿”他人异能,模仿能力取决于了解程度

村上春树:异能力“猫头鹰在黄昏起飞”,参考幻影猫穿过物体的变种能力

东野兄妹的能力都和能量有关,衍生出光与信息等方面的能力

这里总是被吞挺无奈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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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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