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很快就开始坚定地执行自己的选择。你这可靠的衣袖啊，为你承担了太多。你把手缩进袖子，故技重施，让袖子成为你的“皮肤”“手掌”“向上的工具”——希望它能够支撑你直到长梯的尽头吧。

你凝神在不甚明朗的光芒下仔细辨识：和扶手的部分相比，脚踩的位置似乎更加干净，有一些被攀爬过的痕迹，但是这不足以让你决定拉着上一级踩杆向上——双手拉住它？不是明智的选择，你担心会扯掉一根踩杆，被迫坠落。

你调整呼吸，打算尽量远离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的斑驳附着物，疑心有一部分其实是类似于菌类的玩意——那你就会有肺部被孢子寄生的风险。用短暂的时间制定好方案，你很有经验地左手握扶手、右手拉踩杆地攀登起来——这样虽然有点不符合行进习惯，拉歪你的身体，略有些摇晃和不平衡，却能在检验踩杆是否稳固到能够支撑自己的同时，还保证整体的安全。

你很稳，动作娴熟得不像第一次攀爬的新手。对此你有点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并立刻提升了攀爬的速度，不浪费每一种被你挖宝藏似地发现的“才干”。难道你曾经在学校里其实有拉拉队员、体育特长生之类的本事？总不能是经常用梯子翻墙翘课吧？

你没有分心太久去思索，眼前的事情永远拥有你的优先被决策权。早点到顶显然是更明智的，毕竟你不敢赌这看起来就不太符合力学的超长爬梯能有多强的稳定性——过高的长度真的不会承重后突然拦腰折断吗？

你冷不丁摸到什么，调整姿势暂且停顿下来，单手维持着平衡甩了甩左手衣袖上沾染的秽物。固液混合体罢了，不要细想，你只庆幸它没有成为你坠落的原因。它被污染，太滑了，已经成了你的不安全因素。你单手勾住横杆，解开衣扣，索性把左袖脱了出来，然后将外套往右边腋下绕过，从身前重新套进左袖、裹住掌心。外套的长摆被你搭在肩上以不阻碍自己脚下的行动。

这里太黑了，越往上越远离光源，你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眼中微弱的亮点可能是运动太久而带来的“眼冒金星”，所以若不是你手上的触感，你很难辨别出触碰到的是梯子还是别的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长的爬梯呢？机械的动作让你手臂肌肉产生些微疲倦感，你当机立断，左右手互换动作，交换了着力点。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动作导致的，你好像听到下方传来几不可闻的声响。才刚刚有所懈怠的你逼迫自己保持警惕，但是你不曾往下看——那没有意义——你的眼睛永远朝前看，而现在你的目的地就是上方。

在你来回换了两次手势之后，终于上方亮了一些。是灯！这意味那里有平地！你攀爬的动作不停，却更加警惕起来：你不知道那里是否有什么存在在等着你，而你无需往下看就知道，自己几乎没有退路可言了。

你在梯子的尽头处仅露出双眼窥探，灯光照亮的区域有限，幸好这里也不是个很大的空间，你可以看到平台远处的门，也可以看到左右挂着锁链的墙壁。

锁链？一些不明确的思绪从你脑子里溜走，你很难捕捉到。

在基本确认安全之后，你才腿上用力，让自己撑着平地、稳稳踩实——你上一次摔倒就切换了空间，谁知道怎么才会被幽灵公寓判定为“摔倒”呢？你不敢冒险。

此时你才悠悠蹲下身：要把梯子掀过去吗？以绝后患？

不过很快你便决定不这样做，虽然希望用不到，但这毕竟算是一个逃生的路径。

你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把已经变得无法直视的外套完全脱在手上，正要丢到一边，脚腕却突然一紧。

你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死死盯住那只泛着青白的手，完全挣脱不开。

【…】【你】。

你摸到了爬梯上不详的物质，它会给你带来不安全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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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