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JK&等身镜

尽管总是遇到突发的情况,你也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判断:你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道路;无论你当初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公寓,这里都不宜久留。

你继续推进,爬爬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你,一时间你感觉自己像在遛某种毛绒绒生物。

阴森森的走廊繁复,一条紧接着多条,曲曲折折且遍处是被腐蚀的墙壁和掉落一地的建渣,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但是你脑中有知识(怪谈语),手中有武器(金属棍子),还有战斗跟宠(爬爬)为你断后——你的心跳稳得简直像个节拍器。

失忆前的你应该不是个胆小鬼,还可以称之为胆大,不然怎么会来到这里,飞快就适应下来,而且……你手随心动,把手中的金属棍子轻轻松松抡出个花——斯巴拉西,你这么熟练,别的JK也能做到吗?

你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简单的JK。在爬爬时不时提醒你【左】【左】【右】【右】什么的方向的情况下,你也知道了【中间】怎么说——这是排除法,应试教育的宠儿都会的方法——你甚至还有心情和爬爬对话练习,你指着自己,又指着爬爬:“【我】化之化未,【你】【疑问】?”

爬爬不愧是善解人意的好怪谈,马上张嘴想要学习刚才你说出的名字。在你期待的眼神下,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

你:?

这语言粘牙吗?

爬爬在你无语的看着他时,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再次尝试,变化了好几个口型,依然没能发出人的语言。

怪了,难道是发声器官不一样吗?你有点纳闷,爬爬嘴角向下,看起来更加委屈了:【不/否定】【好/可以】【(第一个词)】【(第二个词)】,【好/可以】【他/其他个体】【(第二个词)】。

你思考起来,用棍子轻轻点了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声。不能什么?可以“他”什么?这不是之前在红伞男离开之后,爬爬教你的人称代词吗?太不顺畅了,看来之前你的理解出现了误差——那个词语不是,或者至少不完全是“他/其他个体”的意思——如果是指和你这个“人类”不一样的存在,应当是个“名词”,也许是指和爬爬类似的存在?那是“怪谈”吧?

你握住棍子一头,把棍子提了起来,阻止了它继续发出嗡鸣,因为你想起最好不要发出引人注意的动静,不然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危险。

手上动作不影响你的脑子狂转:假设那个名词是“怪谈”,第一个词应当是指的“人类”,而第二个词语想必是“语言”。

啊,是爬爬这样的存在,不能说人话,只能说怪谈语的意思吗?算了,你本来就决定学习怪谈语这门“外语”,说人话什么的,还是不要为难爬爬了。你伸出有空的手,摸摸爬爬的头以示安慰:“【否定】【人类】【语言】,【我】【可以】【怪谈】【语言】!”

不知道是你的动作还是语言安慰到爬爬,他发出笑声。他的笑声有些刺耳,你不知怎的,眼睛聚焦到他完全没有震动的喉咙,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突然悟了!

爬爬的声音并非是从爬爬的口中到达你的耳朵,而是直接发声然后被你“听到”的!可是当你说怪谈语的时候,却是用的……人类说话的方式?

你的神啊,都“说”了这么多话了,你怎么才发现这一点!如果如你所推测的,反哺教学的念头必然是夭折了。说人话对怪谈来说,貌似不止是没有发声“器官”那种问题……也许是这个公寓存在的规则限制,使得本来能够交流的语言都被隔断,而这仿佛是为了公寓“吞噬”入侵者的目的服务的——语言都不通,也没有任何识别安全道路的线索,可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嘛。

对你来说怪谈语怪异难懂,记住读音、背下含义已经十分困难;人话对怪谈来说,更是超纲,能连猜带蒙明白一些都是奇迹,要想说出口更是违背客观条件——连爬爬这么聪明友好的怪谈都这样,其他的怪谈想必更难和人类互相交流了。

想要离开这里,学会怪谈语果然是必要条件——想你之前初来乍到,虽然不知道不懂怪谈语有什么危害,却本能地努力学习它——你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幸运”,这一定是过往的经历塑造了你的危机意识和求生本能。

你再次意识到,自己恐怕不是普普通通的JK而已。没有来公寓前的你,失去记忆的你,决定学怪谈语的你——什么时候的你,都是你,你不曾否定这一点,并且对揣度不同时期的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兴致勃勃。

冷不丁地,你看到走廊一侧有一面雾蒙蒙的镜子。那个落地镜身出奇的高大,好似是给更加高大的存在作为穿衣参考的,你的身高不矮,却竟然不及镜子高度的一半?!你忍不住走过去,停下脚步。看着镜子里的你,你的心情有一些微妙。

“原来我长这样啊……”

“如果我不是普通的天才美少女,那我的伪装可太像样啦……”

“镜子里隐隐约约的那个白色雨衣的家伙是谁啊……”

“……”

各类想法像风暴一样席卷而来,让你有片刻的混乱。

“探索自我”,是人类一生的修行。现在的你走在这偌大的公寓里,也不知道“修行”何时是个尽头——不,最好不要那么快让你走到尽头,无论尽头是死亡还是回归——毕竟你才刚刚体会到探索的乐趣呢!

你有些稀奇地看着镜子里上扬的嘴角,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原来你在笑。

【你】【…】,【我】【(重复词语)】,【(人称代词?)】【(重复词语)】!爬爬凑近你,你稍微侧身,让爬爬离镜面更近。你的判断不错,镜子里诚实地反射出他的镜像——果然是怪谈用的穿衣镜吧?你侧面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心情越发愉快;爬爬的“笑声”传来,听起来稍微高亢,不难听出他的心情正随着你心情的愉悦而愉悦起来。

看来【…】是【乐/开心】,而那个人称代词是【我们】的意思呀!

你不再看那面镜子,微微俯身到与爬爬眼睛处高度一致:“【你】【乐】,【我】【乐】,【我们】【乐】~”

【我们】,【我们】!爬爬指着镜子里的影像对你说。

镜子里,你们二人的镜像重叠起来,最后只留下一个人的身影。

你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也看到了白色雨衣的虚影……你好像,不是个普通的JK呢![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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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等身镜(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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