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 7月10日,列宁格勒会战打响,钢铁洪流的推进像酒精一样刺激着德国士兵的前行。
弗莱德海姆坐在运兵车的最后,战争才开始,他那双蓝色的眸子已经沾上了忧郁的色彩,他讨厌战争,像一个懦夫一样,不愿意开一枪。
但是周嫣却总是鼓励他,“保护好自己,没必要为了奥地利落榜艺术生拼命。”
是的,所有德国人尊敬的元首,在她的口中是个奥地利落榜艺术生,弗莱德海姆听了总是发笑,却可耻得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感觉。
所有人都在想成为英雄后要做什么,他们幻想在红场上吃早餐喝伏特加,他们幻想着已经战胜了苏联,顺便嘲讽了一下文艺青年弗莱德海姆。
周嫣躺在弗莱德海姆的膝盖上,看着他的鼻尖,还有低垂着看她的蓝眼睛,“战争中保持初心是最可贵不过,弗莱德海姆同志,你是好样的,不要有心理压力,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可以给你抓子弹!”
弗莱德海姆噗呲笑了一声,确实,周嫣有一手绝活,那就是跑得比子弹快,她在战场上救了他很多次。
忽然,运兵车被拦了下来,一个军官在跟威廉说话,前方有一个敌军抵抗点,无法绕过,需要威廉的连队去消灭他们。
弗莱德海姆看着前方,十分沮丧。
连队跟着威廉连到工厂附近,枪声划破空气飞速从身边窜过,工厂里有四五个苏军还在负隅抵抗,需要冲锋队,所有人都表达了愿意冲锋,只有弗莱德海姆没有举手,因此他的步枪也被拿走了。
周嫣在他身边安慰,“没关系的,让他们去好了。需要我去保护威廉吗?”
弗莱德海姆亮亮的眼睛看着她,然后点头。
周嫣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棕发,然后跟着威廉冲锋小队一起前进,她只负责保护威廉,对其他的纳粹士兵视如无物,尽管被苏军打死两个士兵,她也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来。
最终三个苏军被俘,气愤的纳粹士兵举枪就想就地解决,被威廉制止住了,并表明要审问。
弗莱德海姆从一个粗暴的纳粹士兵手里抢来一个苏军,亲自押送。
“你们都是一个信仰吗?”他用德语问周嫣。
“是,我们是同志。”周嫣回答。
连队征用了一处苏联农村做营地,这里的小孩并没有意识到敌人的入侵,现在的纳粹还不想之后的那么疯狂。
弗莱德海姆把衣服交给一个俄国妇女清洗,并支付了一个罐头。
远远地看到威廉面色不好地走了过来,他叫走了弗莱德海姆,周嫣没有走过去听他们说什么,兄弟两个不欢而散。
弗莱德海姆闷闷不乐,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书,他依旧让周嫣靠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声为她朗诵诗歌。
这时威廉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递给苏军俘虏一支烟,带走了他,弗莱德海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周嫣也是一样的。
“威廉恐怕要杀了那位苏联政委,弗莱德海姆,我要去救他。”周嫣立马从他膝盖上爬起来。
弗莱德海姆抓住她的手,只是问,“你会受伤吗?”
周嫣摇摇头,“不会,也不会让威廉为难。”
她悄悄跟着威廉过去,果然看见了威廉将苏军政委踢倒跪在小河边,威廉的脸色很挣扎,但还是扣动了扳机。
周嫣挡在苏军政委后面,枪响的瞬间,周嫣一把将人扑倒,子弹被她抓在手上,她自制的假血包也爆开了血液。
周嫣死死压住苏军政委,不让他动弹。
威廉走后,周嫣才爬起来。
柯兹洛夫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枪响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他看着眼前的黑泥,直到那个纳粹军官走后,他才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没有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或许发生了超自然的事情。
“弗莱德海姆·文特尔让我来救你的,押送你过来的那个小伙子。”周嫣的声音传进柯兹洛夫的耳朵里,她会一些俄语,但是听着有些别扭。
“往西一直走,那边没有德军。”
……
弗莱德海姆一直没有见到周嫣回来,他十分焦虑,看着书也无法静下心来,她一直就是支持苏联的,或许救了那个苏联政委后,跟着他走了,或许她也厌倦了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他听见士兵们在聊天,在苏联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娶妻生子。
他罕见地嘲讽道,“因为是用我们的血液浇灌的,所以肥沃。”
“你不会的,文特尔。子弹来临之际,你只会缩着脑袋躲在所有人后面。”施耐德说。
弗莱德海姆把书合上,冷淡地回呛,“我只不过想让你多表现,因为你一定非常想要铁十字勋章,对吗?”
正在矛盾激发之际,威廉来了,告诉他们明天6点就要出发。
弗莱德海姆并不想退让,他讽刺了和他对话的每一个人,然后回到自己宿舍的床铺上。
他无法入眠,周嫣还没有回来。
如果她真的抛弃了自己?她说过她想回到中国的,那是她的故乡,她真的会回去吗?
弗莱德海姆第一次抱着枪睡觉,睁着眼睛。
忽然一双手取走了他怀里的枪,钻了进来。
他浑身一僵,却没有说话,将头埋进周嫣的发间,一副淡淡的玫瑰花香,他伸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死死抱住。
周嫣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了,我救走了那个苏军政委。”
弗莱德海姆没说话,他以为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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