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乖训

沙盗总是成群结队地出现,像鼹鼠那样从沙地里冒出头来,虽然个体的力量势单力薄,但他们的凝聚力非常强悍。

在遥远的未来,他们中的首领荷尔玛曾嘲笑局长的莽撞,单打独斗的人和她天生八字不合。

第十四号黑环死灰爆发之后,世界发生了无数巨变。其中之一,便是沙海边境线上偶然间出现了一种带有剧毒的流沙。

每到夏季就会侵袭卫星城市的沙暴,成为了沙盗们掠夺的强大利器。狄斯城、新城、辛迪加三大城邦在疏散民众的同时,紧急联合了MBCC,在危机管理局成立了一座名为米诺斯中央过渡区域。

起初,人们迫切地需要回归安静平稳的生活,参与到城市重建中去,过渡区域规划的很大。

与锈河之类的护城河不同,类似于新的卫星城,围绕着危机管理局这一主城,会配备新的狂厄监狱和武器仓库,办公需要的办公楼和一些较为宜居的居民区。

当时民众显然还没有那么厌恶狂厄者,而他们确确实实能与沙盗战斗,算是一种独特的防御工事,值得信赖。

对抗荷尔玛,那是MBCC局长权限最高的时候。

她想要什么,三大城邦的首脑就会给她批什么,物资几乎是次日就会送达,想要人,嗯……就算他不想来,绑也要绑过来。

但局长那时经常外出,帮第七机关跑腿,疏于管理,设施并不完善,不能算作城市,只能称之为米诺斯中央区。管理局并不能算作是主城,而周边的流民寨就是S市了。

S市是第一任市长用自己的名字开头首字母随便取的,随便的令人发笑。

她以为MBCC足够强大,也足够安全,事实证明:盲目的信任毁掉了她的未来。

但是,来到过去,对局长来说意味着一个崭新的未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荷尔玛还在襁褓里睡大觉呢,而米诺斯中央区,就是MBCC大门前用来停放车辆的广场而已。

至于兰利,应该在某个地方接受秘密训练吧。作为她未来的直属上级,她的出身应该和伊琳娜一样“不平凡”。

能记起太多事情的坏处是:哪怕对方是带有敌意来的敌人,局长也总忍不住去回想关于他们的事情。

“先知,你怎么傻了?”

伊琳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她推了推局长,因为身高只到胯,就推了推局长的腿。“说好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管够呢?”

差点忘记了答应她的承诺。

她才不要做欺骗小孩子的大坏蛋。

局长思索了一下:“你先把手举起来,感受刚才那种狂……相似的灼热的力量,再去想象面前的敌人,被一个巨大的漆黑的深渊牢牢吸附住。”

她握住了伊琳娜的手:“试着去调用你身体里的神秘力量。”

“这样可以将他们定在一个地方,让他们没有办法动作。”

她已经尽量用讲故事的方法去说明了。小孩子还是不要太早接触狂厄的事情比较好。

闻声而来的沙盗被空气高高吊起,很快,他们自然而然地看到了自己的货车顶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们很气愤,在半空中像游泳那样划拉了几下腿脚,发现这样只是在无能狂怒。

很快,他们掀开背包,准备翻找武器。

但有一点很奇怪——他们并不是狂厄者,为什么不害怕,反倒看起来像是对这种情况相当得心应手?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狂厄者的能力还被封存在MBCC的诫典中才是。对无知的沙盗而言,他们只会觉得是鬼怪在作祟。

难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等等……

“你在干什么?”

局长还在思考,但沙盗的身体已经开始按照顺时针方向扭曲了。

他们的四肢大幅度旋转,弯折到骨头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啪嗒”一声,像被摘掉茎叶的果子,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摔烂在地面上。

“哈,真有意思。”伊琳娜掩嘴轻笑道,“就是这样做的,是吧?”

她的异瞳亮了一下:“让他们在生不如死中悔过。”

“这就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的下场!”

局长:“……不。”

她的出发点是想试试伊琳娜的狂厄深度,但意外地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局长再三确认过,现在的伊琳娜是十一岁,但是,十一岁的小孩子怎么会这么狠毒?

难道,那个神秘的集团把她给养歪了?

“停下吧。”

“啪”——!

伊琳娜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打过她的手心。力度不小,伊琳娜的手心都红了。她揪住旗袍,努着嘴,委屈巴巴的:“凭什么阻止我,你不是说了会帮助我的吗?”

“错误的。”

“我只不过是在纠正你的错误。”局长又恢复成了那位神神叨叨的先知,一板一眼说道,“我所认识的伊琳娜,是不会通过滥杀无辜的方式去宣泄怒火的。”

伊琳娜咬牙:“他们想杀死我!”

局长:“不,在我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们想把你作为商品卖掉,但应该没想过要杀死你。木条箱被钉死了,正常来说,被困在里面的人会窒息而死。”

“可里面的空间足够大,可以容纳下两个成年人,而年幼的你只会在惊恐中,陷入一种缺氧、昏迷不醒的状态。我滴入血液,强行解开枷锁,才让你苏醒,获得了可以逃脱出来的力量。”

“唉,很遗憾。”伊琳娜优雅地撩了撩头发,微笑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她丝毫不介意把沾染上芳香的发尾拍打在局长的小臂上。

那是一种略显稚气的炫耀方式。

是了,这奇怪的胜负欲。在局长的认知里:伊琳娜作为棋盘上的常胜将军,这种求胜**可谓是必不可少。

“如果我有证据呢。”

“你说什么?”伊琳娜顿住动作。

“一只黑猫。”

确切来说,关键在那只黑猫的脖颈上戴的金属吊牌,吊牌上刻着“她”的姓名。如果局长那时与黑猫擦肩而过,她将失去发现另外一位狂厄者的宝贵机会。

那位狂厄者出现在这里是合理的。局长清楚地记得:她和伊琳娜差不多大,也是一位家世显赫、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但她本不该跑来这种地方。

“走吧。”

局长抱住占星师,另一只手牵起伊琳娜的手:“带你去见我所说的证据——黑猫的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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