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五条老师的“殷切注视下”，禅院甚尔将总是欺负他的孩子王揍趴。一个比甚尔大几岁的小胖子，甚至没有咒术，只是仗着自己身高体重在一群孩子揍甚尔的时候最为积极，才被其他更小一点的孩子们“崇拜”，而禅院甚尔，因为没有咒术就成为他们霸凌的靶子。

而现在，一众人眼看禅院甚尔几下子就把最大块的首领打的满头包，一下子做鸟兽散状地逃跑了。

等禅院甚尔独自解决完问题，五条悟从房顶上轻巧地落下来。他围着小胖子转了几圈，摸摸下巴，开始说教：“你看，弱者向更弱者挥刀，根本就是弱者的行为，而且你……”

甚尔手起刀落，在一个张牙舞爪的低级咒灵身体上穿越过去了。

“！”禅院甚尔惊，原来自己无法杀死这妖怪吗？

“咦！”五条悟也惊，“原来甚尔能看到咒灵？”也对，毕竟上次见到他，他身上还有个武器库咒灵，五条悟暗忖。

“这是咒灵？”

“禅院家没人教过你吗？”说完五条悟沉默……

“不过，你能看到？”五条老师换了个话题。

“我能感受到空气流动不一样，类似于一个透明的妖怪在飘啊飘的。”

五条悟转过身来，双手轻轻按住甚尔的双肩，“这就是咒灵哦，是一种人类的负面能量体，咒术师的话，这样就可以拔除他们。”说着，他轻轻一个手刀，那只由于恐惧和嫉妒滋生的低级咒灵就被拔除了。

在禅院甚尔眼中，透明的妖怪不见了，空气流动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内心想着，因为自己没有咒力，所以看不见咒灵的实体，也没办法杀死他们，突然又陷入了失望和自弃的精神状态中。

五条悟似乎心有所感，抓着甚尔的手臂靠近自己，方便他们勾肩搭背。

“能量体啦能量体，在每个咒术师的眼中也是不一样的，甚尔你果然是最强的非咒术师呢，竟然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只要通过咒具就能拔除它们啦，等五条老师我啊送你一个顶顶厉害的咒具好不好呀！”

甚尔的心情亮了起来，“你送我？”

“对，我送你！我要送你鼎鼎大名的‘天逆鉾’！”就是那个能叉我头也能叉我肚子的天逆鉾！五条老师心里宽面条泪。

其实禅院甚尔并不在乎能不能看到咒灵，也不在乎有没有咒具，他也不知道让五条悟露出酸涩表情的“天逆鉾”是什么，可是听到是五条老师愿意将鼎鼎大名的咒具送给他，他很享受这份真诚和慷慨。

“走吧，老师，这家伙根本没有让我过瘾，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五条悟表示非常认同，拉着甚尔就回到院子，两人继续拳拳到肉的较量着。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禅院甚尔已经彻底不再依赖原始本能似的回击，而是开始思考怎么从五条悟手里占便宜。

禅院甚尔现在非常喜欢近身战，而五条悟则总是想着与他拉远距离。奈何现在甚尔手上没有咒具，五条悟没有咒力也不想伤到小孩，潜意识还是在给学生放水，俩人一时间难解难分。

猛然间禅院甚尔瞅准机会扯住了五条悟的右手，迅速来了个过肩摔，同时欺身上去一屁股坐在了五条悟的腰上。五条悟腰腹触地又被凸起的石块硌到胃部，一下子泄气让甚尔抓到机会。五条悟现在双手都被甚尔扯着，自己头颈扬起活像个皮皮虾，五条大少爷瞬间觉得面子不在，双颊涨得通红，一下子发狠想要从禅院甚尔手中抽出双臂。只听见轰隆一声，从他手掌飞出一波能量柱，直接打碎房子的一个角。

五条悟的咒术，回来了。

不过也没有完全回来。

禅院甚尔从他身上下来，五条悟获得自由，他看着双手，结印想再来一发“赫”，然而却宣告失败。他深吸一口气，放空内心，感受着天地万物，然而并没有感受到熟悉的咒力流动与六眼。虽然有点失望，但是毕竟，这是个信号，是他慢慢回到咒术界巅峰的信号。

五条悟站在院子里远眺山脉，内心风起云涌，他知道只要愿意等，就可以拿回一切……但是，是不是就说明，那个时候，他就要回去了？想到这里，他内心又涌出了一点阴霾。

禅院甚尔同样被震动了，原来五条老师这么强，隔空能把房子摧毁。他歪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有点不舍，这个人，势必会在痊愈后离开这里，去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他是杀手吧？那我以后也要做杀手！

恰好，五条悟转眼去看甚尔，两人再一次进行了无声的眼神交汇，双双下定决心。

“往死了学，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他一定会走的，禅院甚尔想。

“往死了教，能教多少就教多少！”我一定会回去的，五条悟想。

不过目前的第一要务就是把房子修好，两个人同时想到这点，又开始互瞪。

“快去修啊你这个屑大人。”明明是你打坏房子的，祖母绿的眸子几乎喷火。

“还不是你把我拽的疼死了。”大大的猫眼里同样升起一簇簇的火苗。

为了不在寒风萧瑟中露宿，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抱起禅院甚尔，双脚发力，他们迅速冲出禅院家宅院，赶往山间取来木材和黏土，修补窟窿。两个人又顺手将老旧的房子也整理翻新了一下，此前腐朽的地方被换上了崭新的木板。禅院甚尔喜不自禁，虽然这屋子颜色深深浅浅，看着满目斑驳，但是却一改往日颓然陈旧的风格，好比他自己的人生，看着惨不忍睹，但是某些部分正在一点一点亮起来。

禅院甚尔的目光追逐着在墙壁上寻找脆弱部分的男人，心中轻声地感叹，他果然是我的光。

付出房子这个惨痛代价之后，五条悟发现禅院甚尔的体术练习认真了很多，作为老师非常欣慰学生的上进。他把自己从头夸到脚，真是个会令所有学生都心服口服心甘情愿拜倒在西装裤下的好老师啊。这样也省了他想方设法让甚尔好好学的烦恼。

从上次之后，五条悟的咒术没有任何进一步复苏的迹象，这让他对于马上要离开这里的焦虑稍有缓解。

不过……已经明月高悬，小甚尔这么还不回来？五条悟站在院子里，一手环胸一手按了按太阳穴，不过今天感觉眼睛有点刺痛呢。

甚尔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那群坏小子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不过……万一不单单有坏小子，还有坏大人的话……

在院子里烦躁地踱了几圈后，五条悟最终忍不住，决定翻墙出门去找他。

他耐心的摸过厨房区域和仆人休息的区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与往常一样，甚至连高声议论的声音都没有。夜幕下，一切都静悄悄的。

他继续往前，凭借着此前对禅院家宅院的熟悉，知道自己正慢慢前往整个禅院家的中心地带摸索。那里，有禅院家族供奉的祠堂以及咒具仓库，是整个家族戒备最森严的区域，不过仍然没有禅院甚尔的影子。

五条悟攀上了一棵树，尽可能向上爬，将禅院家的院落尽收眼底。他竖起耳朵，周围静悄悄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用心去感受着那个小孩的存在。他与禅院甚尔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甚至连对方的呼吸方式他都熟悉，他坚信自己不可能找不到人的。禅院甚尔不可能在现在就悄无声息地死去……不可能的……只有未来的自己才有资格杀死他……

禅院甚尔，禅院甚尔，禅院甚尔！

五条悟内心无声地呼喊着甚尔的名字，祈祷着他能给自己一点点回应。他闭上双眼，最大限度地打开听觉和嗅觉，有风从耳畔经过，耳膜随着气流微微鼓动，他似乎听见了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一切感觉器官都随之调动起来，他感受到周围每一个微妙的变化，一片树叶的轻微颤动，土地的湿润程度，甚至是远处流水的声音，还有，掺杂在水声中呜呜声。

五条悟猛然睁眼，天蓝色眼眸闪着包容天地的光，一瞬间，六眼的感觉是那么明显！他看到了，他的禅院甚尔，正处在禅院家的中心，纯洁的没有被任何咒力污染的禅院甚尔，犹如一个黑洞，被禅院家肮脏的咒力环绕着，明明甚尔拒绝了一切咒力，但是他真的很害怕那个孩子就此被弄脏。五条悟向目标飞奔过去，最后在一口深井前停住脚步。他知道，禅院甚尔就在那里。

这口井位于咒具库的后方，似乎已经荒废许久，五条悟双手撑在洞口，测量一下口径可以容纳自己的身体，便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由于是一口废井，所以只有底部有一点点水。禅院甚尔正被绑了个结实趴在那里。五条悟内心大惊，将他身体翻转过来抱在怀里，然后迅速解开甚尔身上的绳子。一条粗粒的草绳紧紧地绑住甚尔的嘴巴，让他无法呼救。随着双手解放，甚尔似乎短暂地恢复了意识。这孩子真的以为自己就会命丧于此，他在内心中无数次呼唤五条老师，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原因，他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他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力。

今天禅院甚尔被禅院甚一叫了出去，身后就是曾经被他打过一顿的小胖子。禅院甚一见甚尔出来了，二话不说拿出木刀就把人砍翻在地。甚尔脑海中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与长兄交恶，立马就在实战中落了下风。

躲在禅院甚一后面的小胖子瞅准时机向他扔了一把什么东西过去，嗅觉敏感的甚尔就被放倒了。再度醒来，他就感到全身酸痛，想求救也发不出声来。但是禅院甚尔并未放弃，他在井底挣扎了许久，想要挣扎到井边，试图在井边找到工具或者锋利的砖头，能把捆绑着他的麻绳磨开。

可是他没料到这个井是个圆锥形，井下的面积远比想象的大。井底的土地上流动着薄薄的一层活水，持续的流动，不断带走他的体温。即便是夏季，井底也是非常凉的，加上他身体上有伤口，就让他感觉更冷了。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跳了下来，大声呼唤自己的名字，又把他搂在怀里，他不用看就知道对方是谁。他挣扎着撑着上身，努力睁开双眼，果然看到五条老师焦急的脸，他也没比自己好上多少，平时张扬的白发现在湿湿嗒嗒地垂下来，可是他的眼睛仍旧那么亮，像容纳了整个天空……

禅院甚尔忍着僵硬和疼痛抬起手，在五条悟眼睛上轻轻抚了一把然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五条悟把禅院甚尔抱在怀里，眼睛朝着井底的一侧看过去，那正是‘黑洞’的核心，也许，就是他回去的钥匙。

不过他就看了一眼便抱着甚尔匆匆离开，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事比禅院甚尔的安全更加重要。

当他带着人回到住处，发现他们家被洗劫了。屋内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上次修缮过的墙壁被推倒，破坏的窟窿比从前更大，那个方向的屋顶也倒塌了，总之就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五条悟被彻底惹毛了，但是仍然压抑着内心中的怒火，他将甚尔放在一块比较干净的榻榻米上。扫视一圈后，看到自己那身被甚尔收纳好的练功服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可能因为本身就很陈旧，就只是被当做垃圾丢掉了，而并没有遭到二次破坏。

他把衣服捡起来折好，垫在甚尔身体下面，让他尽可能地舒服点。看着这个场景，五条悟感到一瞬间的时空错位，这身衣服本来是他看伏黑甚尔穿过的，那个时候的甚尔可是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但是也就是那个时候的他，让自己实现了境界突破。后来，在面对两面宿傩时，五条悟鬼使神差地选了这套下松上紧的练功服，希望将这一场战役就此终结掉，就像十二年前自己终结伏黑甚尔那样。可惜事与愿违……

五条悟收拾好心情，在一片废墟上挑挑拣拣，终于搭好了一个建议的炉台，他出门弄了些水，生起火煮热水。

这回，轮到他来照顾这小鬼了。

月初真的太难了，社畜的日子真的很难过……这次我简单地校对，应该没有错别字了……此前鸢雨同学提出的不通顺的地方还没改，我想趁热多肝点剧情，并不是无视您的辛苦校对，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建议进行重修。再次鞠躬致谢。

另外可能……还有一两章就结束了。

这里主要是想说，五条悟恢复了咒力了，然后甚尔因为“崇拜”五条老师决定走上杀手的道路。

希望路过的同好们看文愉快，再次感谢您的每一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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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