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姜议低喝一声,端起枪放轻脚步正想快些出去,一股阴冷袭来,强横劲道的冲击着屋内每一个人。
鬼怪面前,人人平等。
姜议一只手握紧枪,一手拔出掖在腰间的匕首,匕首上同样刻着玄秘的符文。那把匕首所挥刺之处寒气如有灵智一般避过锋芒,却又很快又化成蛇线形往他周身其他处游去,缠绕,逸散不及的阴气沾染上匕首,便如雾水般蒸干,消退。
耳畔传来一阵短促的激烈的枪声,姜议正提起胳膊再次朝缭绕阴气发冷的膝盖刺一刀,一只宽大的手掌大力将自己的手腕紧紧攥住,力道使得他一时顿住了。
姜议疑惑抬头,霸王的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远处张杰和零点拉住了正端着冲锋枪一顿扫射的郑吒。
霸王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姜议急急的收回枪,将匕首从右手换到左手,继续挥舞手中的匕首:“驱除阴气。”
但就这一打断的空隙,那阴气本就份量少,大半已然附骨之疽般的盘附钻入,要剔除除非把皮肤骨肉也削下来一层。
郑吒这时也被零点詹岚制止住,姜议无奈扔下匕首看向郑吒:“你感觉怎么样?”
“阴气,你也感觉到了吗?”在日本女人的尖叫伴奏中,郑吒扭过头来问他。由于旁人都似乎感觉不到那股阴冷气息,他正被两个人扯着胳膊制止着。此刻正逢一个感同身受的同伴,兴奋的要扑过去,想起他俩还是对头死结关系,又愤愤的止住打算。
这时楚轩却默默走到两人之间,隔断了郑吒姜议相望的视线。
“……就这样吧,咒怨的电影我也看过,这部恐怖片活下去的几率,和人数的多少没有丝毫干系,即使逃到海外也会被伽椰子追上,即使身边有几十人护卫也一样无法苟活……我就此退出团队,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再见面的话……这几日吃到的饭菜,颜色都很好看啊。”
他背上包走了。
姜议身形一晃,从霸王健硕的身体间隙间默默的捡起匕首束回腰间。
混血青年林琅朝郑吒挥了挥手就径直挑了一个方向离去,等姜议收好匕首时只余一个远去的背影,他只能朝郑吒匆匆挥挥手,随着混血青年的方向远去。
很少有人匆匆分别时能挥手的潇洒,姜议就是其一。
郑吒默默看着楚轩姜议等人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消失不见,收回目光道:“你们六个人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尽量问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里实在是……非常不安全。”
于是,先是新人,再是资深者,都迈开腿以最快的脚步跑出了咒怨屋宅的院子范围,郑吒和霸王端着枪在最后面殿后。
由于姜议和林琅两人都有储物造具,两人都穿着休闲轻便的衣装配着运动鞋行走在日本大街上。不时扭过头去看街边两旁的房舍,试图找一间能落脚的。
对于灵异类恐怖片,虚无缥缈又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鬼魂,裹着机甲服或者武装到牙齿,其实都是药不对症的,因为鬼魂、咒怨都是超自然、超物理的存在。
他们就不是一个赛道上的攻防对战。
在转过街角的时候,姜议回头看了一眼,就一眼便看到了趴在窗口的惨白女人,白衣黑发,白衣上血迹蜿蜒在诡异扭曲肢体上,黑发长而凌乱贴在脸上。惨白可怖的脸上,一双怨毒的黑眼睛死死盯着远去的众人。
林琅双手伸到脑后抱枕着头看着天,姜议双臂环搁在胸前,一只手抵在下颚上,食指关节无意识的摩挲着下巴尖盯着地,若有所思的说:
“我想,我们之所以被塞进这个鬼屋,是祂为了筛选和历练,而不是嫌人死的不够要无解虐杀一波。我们的任务也是生存而非决斗。”
“所以,这个无解并不会是绝对的,祂肯定会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只不过,一定很坑。”林琅赞同姜议的想法,他进主神空间比姜议要久一些,经历的不论是危机还是主神不做人都比姜议要多些。
“一般来说,生存类的话,是会给我们留逃生的机会的。以前队里比我还老的人就说过他们以前进入了一个片,就是一直逃逃逃,不过那不是鬼片,是死神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规则类,我一直认为灵异类恐怖片不是最离谱的,这种才是。”
他扬起头来,枕着胳膊望天,今天是一个漫天飘云的晴好天,这算一个好事,灵异类恐怖片里鬼的三大兵工厂——电梯洗手间镜前还要外带一个雷雨天。
毕竟暴风雨的天气跑出建筑去,冒雨躲避鬼是雪中没炭还添了霜……
从安娜贝尔里出来后,姜议就分析过再进入鬼片型恐怖片的注意事项。
在鬼片里,除了《安娜贝尔》这样要求必须住在主角的福利院里,如果是生存类鬼片就像现在,不能选择出门是弯折巷子的,容易遇上鬼打墙,最好是开阔地带;不能选择高楼,因为高楼遇鬼,电梯是封闭空间,走楼梯容易遇上鬼打墙,跳楼又容易摔断腿,然后被鬼追上,码头班房船只之类的地方容易被鬼撵进河里……更何况伽椰子的经典战绩之一还有楼梯之王。
综上所述,低层、开阔、陆地。
应该到桥洞里住着。当时赵队长是这么评价他的。
姜议和林琅找好了七天暂住的地方,是一间空置的仓库,两人从储物道具里提出一个小型发电机,冲洗了一下积灰的地面,拿出被褥铺上,娱乐类的打扫工具都是最便宜的。两人都带了储物道具,拿出东西来收拾收拾。
林琅的储物道具是choker项圈,紧紧的贴住脖子,除非受到了断颈的重伤是不会丢失的,当然,若是真的脖子断了,也顾不上储物造具丢不丢了。
姜议的晶石腕链扣系在主神给的黑色手表上。这个黑色的古朴手表很是奇妙,平时扣在人的左手上,但是如果受到了肢体断裂伤,则会跑到其他的肢体上去,连带着栓在上面的晶石腕链,只要手表不丢,储物腕链也不会丢。
这是他们发现的最不容易丢的两个位置。
在找地方住的路上,顺道换了日币,姜议去报刊亭买了份报纸,又在副食店里买了米酒,圆滚滚的酒坛子用红绳系着提在手里,行走间磕碰出清脆的响声,看着像是要辟邪一样。
“这是干什么?反正我猜你绝对不是为了解馋。”混血青年林琅问他,姜议不是会进到恐怖片里先弄点东西解口腹之欲的人。
“为了看谁死的比较快。”姜议倒出来一小杯米酒,却没有喝下去的意思,他解释说:
“咒怨是超自然、超物理的存在,无法去除,但是会在米酒中留下痕迹,每个人对于咒怨有不同的敏感度,敏感度越高越危险,甄别的方式是他们会觉得被咒怨沾染的酒很难喝。”
林琅盯着桌上那杯酒的眼神立刻就凝住了。犹豫半晌还是喝了一口,立刻被苦的吐舌头。
“那又如何,伽椰子不会第一个来找我们的。而且——”林琅抓紧了手中剑,发现其中的漏洞:“你要怎么判别谁喝到的最难喝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新人都会相信自己被咒怨缠上了,但愿这能让他们认清现实点,别想着这是一个综艺恶搞节目。”姜议摊开报纸:“咒怨的故事其实分成很多部,更有电影版TV版美版之分。区别来说是日版的更恐怖些,但好在他们每部的故事时间是错开的。”
他摸出一根金色的蘸水笔,指了指日报版头的日期,“现在是1999年,故事应该进行到了理佳义工和德永一家。”
1999年3月,德永一家搬入鬼屋,一家三口包括德永夫妻德永胜也、德永和美,以及德永先生的母亲德永幸枝。
5月的某个周五,德永夫人和美在家中见到了俊雄,晕厥过去。下班回到家中的德永胜也则被佐伯刚雄附身,仅存的意识驱使他让来访的妹妹仁美离开。但德永夫妻俩都死在了阁楼。
他开始在报纸版面上寻找:“这呢。”
林琅接过报纸去看,报纸上是日语,需要手动翻译。他就着繁体字大概猜了一下,是一篇凶宅死亡案的报道。
接下来就是伽椰子被窝里贴脸杀仁美以及去照顾德永老太太的理佳义工死亡。
“我明白了。”林琅有些明白了,在生化时他作为老资格还能事事先他一步,如今收集分析情报都是以姜议为先了:“理佳义工并不是直接被杀的,她是先被伽椰子附身,在指缝里看见身上的伽椰子后死亡的。影片里甚至还出现了理佳脸的伽椰子。”
“伥鬼。”姜议指明:“伽椰子一定有不止一种攻击手法,运气不好我们要面对的伽椰子不止一只。”
“直接攻击,附身,伥鬼,被掰掉下巴的柑菜,98年一屋子伽椰子……伽椰子的手段可真不少。”姜议站起了身,他披上外套将桌上的蘸水笔和对讲机都揣进口袋,顺带把没开封的米酒提起来一小坛就转过身去要出门了,却又在临门时顿住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林琅奇怪的问。
“有。我怕鬼。”姜议摸了摸自己后脖颈。
“我信你个鬼!”能说的那么详细,我估计你看鬼片是都在推测鬼怪下一回收割KPI的方式,要么就是分析它们生前的遭遇和死亡后造型的因果关系。
“好吧,我想说,待会你如果能联系上郑吒他们,就把我分析的情报也告诉他们吧,顺带捎上这些米酒。放久了会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