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倦:“……什么也没有。”
一直听西洛那孩子“大哥哥”“大哥哥”地叫,他也差点儿被带跑偏了。
好在他及时止损。
靳和夙歪歪头:“是吗?那就当我听错了吧。”
卅倦按按极速跳动的心脏,欲盖弥彰道:“就是听错了。”
“那糖果总还有吧?”靳和夙挑起唇,眸里透着狡黠,“这个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有。”卅倦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果糖,包装粉粉嫩嫩,和靳和夙的头发一个颜色。
靳和夙眸中笑意加深,他握着卅倦的手剥开糖纸,低头把糖果含进口中。
卅倦:“!”
他右手发麻,少年唇上的温度隔着薄脆的糖纸传递过来,就如同……直接吻在他掌心一般。
“是桃子味的啊。”靳和夙咬碎糖果,清甜的桃子香在齿间弥漫开,“小卅哥哥想尝尝看吗?”
他作势凑近,呼吸间都带着甜味。
“我……”眼看少年离自己不足三寸,卅倦慌忙抵住他的肩膀,急道,“我还有。”
“好的吧。”靳和夙就着卅倦的力道停在原地,未再有下一步动作。
卅倦想,他可能真是疯了,方才那一瞬间,他竟然隐隐期待。
“小卅哥哥,唱诗班有很大问题。”靳和夙一秒正经,他翻看着西洛拿来的曲谱,在扉页上发现了一长串用黑色碳素笔写的人名。
这应该是西泽记下的唱诗班人员名单,他和四名失踪者的名字都赫然在列,但余下的那一名并不在其中。
靳和夙回想着那人的名字,是叫……达昂。
“对。”卅倦胡乱地应了声,他只想快些结束这场对话,逃出仅有他们两人的休息室。
“兜兜转转,源头还是在瑞斯。”靳和夙喃喃道,他合上曲谱,倏地伸手握上卅倦的手。
后者猛地一惊,轮椅滑动,就要撞上沙发,靳和夙出手拦住,调笑道:“小卅哥哥,我就是想拿一下你手里的糖纸,你的反应怎么像我要吃了你一样?”
卅倦稳稳心绪,找补道:“我不小心碰到了轮椅的按钮,这是个意外。”
[重新定义“意外”一词。]
[我看懂了,NPC这是动心了,靳哥撩成功了啊!]
[我还是上次的疑问,他们……能做吗?]
[这位朋友,你的思想太不纯洁了喂,做不做的咱们也看不见!]
[但是可以看到事后……]
[楼上你提供了新思路,靠事后猜事中,脑补比亲眼所见更刺激。]
[诶我说你们,这是恐怖副本直播,不是恋爱综艺节目啊!!!]
“那我帮你推吧,省得再出意外。”靳和夙不由分说地握住轮椅推把,推着卅倦往外走。
他手指修长,骨节有力,轮椅的走向笔直,未出现分毫偏差。
瑞斯等在解剖室外,见靳和夙和卅倦过来,三人一同进入。
操刀者自然是瑞斯,靳和夙在旁边给他打打下手,卅倦则是密切注意瑞斯是否有异常举动。
“探长的死因是中毒,毒药是从后背注射进的,毒素直达心脏,瞬间毙命。”
瑞斯把尸|体缝合好装进裹尸袋,他摘下口罩,脸色沉重,“我只能说毒药来自某种动物,具体是什么要靠化验来确定,等待时间会很长。”
“嗯,这个我心中有数。”靳和夙与卅倦交换个眼神,把曲谱摊开在瑞斯前面,“瑞斯先生,我想问的是它。”
看到熟识笔迹的那刻,瑞斯眼里噙出泪光,又转瞬消逝。
休息室内,靳和夙背靠沙发,冷声道:“瑞斯,你早就知道凶手是从唱诗班挑选的受害者。”
瑞斯眷恋地摸过扉页上的字迹,仿佛西泽就在眼前,他浅色的发飘动,像是有人在他身旁轻轻吹气。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西泽失踪后没两日,就又有两名唱诗班的成员失踪,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不再让他们来教堂,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瑞斯以手撑头,嗓音断续,“我没能保护好西泽,也没能保护好大家。”
靳和夙:“达昂呢?你认识他吗?他是不是也是唱诗班的人,但西泽忘记写上去了?”
“不。”瑞斯摇头否认,“那孩子是从外地来的,就是来教堂做过几次祷告,没加入唱诗班,他说他到莱伍小镇是要找人。”
“找人?他说过要找的是谁吗?”卅倦对这事莫名上心,靳和夙难免生了些猜疑。
达昂,或许是一切事件的突破口。
瑞斯:“他并没有说,但我猜是他的亲人之类的,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跑到遥远的陌生城镇不值得。”
“瑞斯先生,希望你想起什么不要瞒着,及早告诉我们,那会对案情大有帮助。”靳和夙眸色沉冷,“探长的死亡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局面,你不必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瑞斯难掩惊讶,原来他看出来了,看出他因探长的死而忧虑。
“谢谢您,靳先生,感谢您的开导。”瑞斯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小心地捧着曲谱,忐忑问,“请问这份谱子能让我带走吗?”
“它不算证物,带走也无妨。”靳和夙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这边谈话告一段落,利奥送完西洛后也将托斯曼请到了警厅。
“我还以为他不能完成任务呢。”靳和夙悄声和卅倦咬耳朵。
“他挺耿直的,兴许老人家就喜欢这种。”卅倦稳着气息说。
靳和夙绽开个笑:“那小卅哥哥喜欢吗?”
“不喜欢。”卅倦脱口而出。
“哦……”靳和夙拖长尾音,调子缓慢又磨人,“我知道,小卅哥哥喜欢我这种。”
卅倦:“……”
[哦豁,NPC都没反驳诶。]
[利奥:我真的栓Q。]
[利奥:怎么还有我的事?]
[利奥:我也是你们PLAY当中的一环吗?]
托斯曼人是来了,做笔录时却仍旧坚持他在案发现场的那套说辞。
“我都说了我是碰巧经过,难不成你们认为我一个老头子能毒死探长?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托斯曼提高声音,一脸愤怒。
实心眼利奥连忙给托斯曼倒了杯水:“没有没有,您别生气,来喝口水歇一歇。”
托斯曼喝了一大口温水,这才安静下来。
靳和夙淡然地看着他表演,勾唇道:“您可以走了。”
一听这话,托斯曼精神抖擞地走出警厅,看不出半点儿身体不行的模样。
“侦探先生,他这……”利奥再粗神经都觉出不对了。
靳和夙趁机道:“利奥,再交给你一件事,盯紧托斯曼,他是位重要证人,你能不能由实习转正就在此一举了。”
利奥两眼放光,中气十足道:“保证完成任务!”
卅倦瞧着利奥斗志昂扬远去的身影,失笑道:“你就忽悠他吧。”
“这是对他的考察,小卅哥哥怎么能这样想我。”靳和夙委屈拧眉。
“我开玩笑的。”卅倦改口道,他最见不得靳和夙示弱。
“小少爷学坏了。”靳和夙理好他被风吹乱的发,深黑眼瞳直视轮椅上的人,“要罚。”
-
夏风吹拂,鸣蝉长吟,明月悬于夜空,洒下一地清辉。
丝绒大床上人影交|叠,衣料的摩擦声不时响起。
“放手,靳和夙。”卅倦双手双脚皆被压制,他咬着牙威胁,“否则我……”
“否则什么?”靳和夙故作不知,他音色暗哑,含着危险意味,“小卅哥哥,我说了,学坏是会有惩罚的,况且你不该叫我‘靳和夙’。”
他左手覆上卅倦的胸口,慢吞吞地游移,目光灼|烫,紧锁住身|下之人的表情。
【温馨提示:此直播间画面已进行打码处理,请各位观众静待画面重启,没有耐心的观众可先行观看其他直播间哦~】
[啊!梅开二度!]
[笑死,都给系统整出波浪号来了。]
[?黑屏什么鬼?这不是新人直播间吗?]
[这位新来的朋友,靳哥的直播间就是这样与众不同,这都第二回了。]
[靳哥在办事,不便给我们直播。]
[???]
“小夙,放手。”卅倦换了称呼,与此同时试图挣脱桎|梏。
“我不放。”靳和夙任性道,他使个巧劲儿,不让卅倦有逃脱的机会,“你有事瞒我,关于达昂。”
那么多位失踪者,卅倦偏偏对达昂的事过分留心,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在那份唱诗班名单中。
“你多心了。”卅倦显而易见是在回避。
房间里没有开灯,惟有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出柔柔光芒。
靳和夙的面庞棱角分明,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沐浴在柔光下,他缓缓启唇:“和你的腿伤有关对吗?”
卅倦没有说话,但那片刻的停滞就足够证明他的推断。
靳和夙松开卅倦被制的双腿,指尖撩起他的浴袍,逐步往上推。
下摆卷到膝盖处,卅倦隐藏的秘密显现在靳和夙面前。
蜿蜒的伤疤盘曲在膝盖上,骇人刺目。
“很丑,别看。”卅倦把小臂搭在眼上,不愿面对。
靳和夙轻缓抚过那片凹凸,将温软的触感印上。
他轻言道:“我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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