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这是什么社会性死亡啊!
虎杖悠仁手持吐司,坐在两个孩子和爱人中间,超级尴尬地咀嚼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
左边的伏黑惠和宿傩一个黑着脸一个臭着脸,眼神极其不友好地瞪着五条悟,手上的三明治都被挤掉一大块馅,在快掉下来时狠狠地咬下,仿佛是在厮咬仇人似的。
而右边的五条悟全然不当回事,给虎杖悠仁端来杯热牛奶后,低头给了虎杖悠仁个甜蜜早安吻,在位置上开始刷推特,少见安静地吃着自己那份早餐,任凭虎杖悠仁怎么眼神暗示都无动于衷。
显然是不想管这事了。想必在五条悟看来,这都是他们夫夫合法合理且又正常的生活需求,他才不管伏黑惠和宿傩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会怎么想呢。
看来,忄生/教育是得提前了。
虎杖悠仁木着脸,如此想到。
昨晚他和五条悟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两个小孩居然站在房门外听着他们doi,害得他骤然缩紧,差点让五条悟交代出来。
莫大的羞耻感席卷虎杖悠仁,他让五条悟赶紧出去,五条悟则摆出副无辜脸,明眼写着不要,甚至表示还想再继续做下去,把虎杖悠仁弄得又羞又恼,一脚将人踹下床,发出沉闷“咚”的一声。
外边的宿傩听见五条悟“哎哟”叫了声,紧接着是五条悟委屈又含糊不清的声音,冷哼了一声,“早该这么干了,白痴。”
随之转身离去。
留下伏黑惠一人两头相望,忧心忡忡地侧耳确定了里面再也没有动静,犹豫了一下,三步做两步回头,也跟着宿傩回房了。
怎么样都好,现在不管虎杖悠仁怎么解释,等待他的都是羞耻感爆棚,因为他实在是对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说不出带颜色的话题,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轻不可微地叹了口气,虎杖悠仁加快了咀嚼速度。
等过去了一段时间,再拜托学校那边的老师讲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吧。
虎杖悠仁的神情变化很细微,却依旧是一次不落地落入两个小孩的眼里。
心照不宣对视一眼,两人加快了吃饭速度,早早拿上书包出门了。
一路上,两人难得肩并肩走着。
“虎杖哥,是受到家/暴了吧。”伏黑惠低着头,黑色眼珠子盯着地面,有些出神。
宿傩踢开一块石子,听伏黑惠这么说,难以置信地“哈?”了句,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开玩笑,虎杖悠仁那个猩猩怪物会被家暴,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伏黑惠没管宿傩带有质疑的语气,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没发现吗?虎杖哥身上经常缠着绷带,还有许多伤口……”
宿傩打断了伏黑惠:“那是他运动造成的。”
伏黑惠眼神幽幽地看了眼宿傩:“我记得昨晚睡前,虎杖哥的嘴巴、脖子、手腕、膝盖都没受伤的吧,怎么今天就贴上创可贴,还弄了一卷卷绷带。这不就是昨晚家/暴的结果吗。”
“而且他们是听到我们声音才停下来,是不是就说明了五条故意作秀给我们看,好让我们离开。”
宿傩:“……”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仔细回忆一下,每次他们不在家,回来后总是会看见虎杖悠仁身上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伤口。宿傩记得他还嘲笑过虎杖悠仁连学校训练都能把自己搞得一身伤,虎杖悠仁只是敷衍的笑笑,打发他离开。
听伏黑惠这小子说来,虎杖悠仁似乎真的是被五条悟家/暴了,不然也解释不了他身上出奇多的伤口。
……好家伙,他直接一个好家伙!
五条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拿捏着虎杖悠仁这个傻子好欺负,不仅骗婚还家/暴,妥妥的——
“渣男!”两人异口同声。
达成共识的伏黑惠和宿傩开始讨论下一步计划。
虎杖悠仁于伏黑惠而言,说不上有多亲近,但你让伏黑惠眼睁睁看着虎杖悠仁,一个人挺好的大哥哥被五条悟搞坏,良心怎么都过意不去。相处了三年,伏黑惠可是相当清楚五条悟是个怎样恶劣的大人。
宿傩更不用说了。一方面是对五条悟的新仇加旧恨;另一方面,他自己也看不下去虎杖悠仁居然为了一个相识一个多月的陌生人就把自己给卖了,卖了还要白白受挨打,平时揍他的劲道去哪了!?没出息的哥哥尽丢人。
想了一会儿,伏黑惠竖起根手指,一本正经提议道:“我们找警/察叔叔揭发他吧。”
“你脑子是塞马桶里了吗,证据都没有报/警有个屁用。”宿傩嗤之以鼻,眼珠子轱辘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恶意笑道:“干脆直接毒杀,神不知鬼不觉的。”
伏黑惠不赞成地皱皱眉,之前他就有听虎杖悠仁说过宿傩价值观有问题,没想到歪成这样,本着为己为人的态度,伏黑惠反驳宿傩,“不行,这样遭受家/暴的虎杖哥很容易会被警/察叔叔认为是凶手。”
“嘁,那你说怎么办。”
“……”
“没办法就按我的来走。”
“不能杀人,要合法的。”
“哼,你等着来看吧。”
05>>>
天内理子,27岁咒专国小四年生的国文老师,现在绝赞苦恼中。
而她苦恼的对象,自然是班里的两个问题儿童——宿傩和伏黑惠。
宿傩还好说,毕竟他天天在学校惹事,天内理子没少处理他烂摊子。但今天宿傩有点不同,比平时更暴躁却也内敛了。上课时突然一脚踹翻桌子,黑着张脸没诚意地道了声歉,从教室后门离去,弄得教课老师无奈地上报给她,也不知道这小祖宗又怎么了。
伏黑惠则是全天下来都在发呆,上课经常走神,这对一个学习优异的好孩子来说是很不正常的,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不妥善解决,天内理子怕伏黑惠以后的成绩一落千丈。
放学后,天内理子决定先找宿傩谈一谈。
把人叫来了办公室,天内理子给宿傩倒了杯温水,让他坐在对面,询问道:“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宿傩撑着脸别过一边,漠然看着窗外摇曳的樱花树,一副不想跟你谈的意思。
天内理子也猜到宿傩会是这反应,以他的性格,会乖乖跟她谈心才有鬼呢。
正当天内理子深呼吸,准备再度攻略时,宿傩忽然回道:“我哥天天跟个男的打架,还打输了。”
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天内理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震惊宿傩这孩子终于学会主动倾诉,还是惊讶虎杖悠仁竟然是个叛逆青年。
“他们还住在一起,经常趁我不在时打,回家后我就会发现虎杖悠仁身上多了不少伤口。”
听宿傩这么一说,天内理子收回了不合时宜的心态,脸色逐渐严肃起来。虎杖悠仁她是认识的,是个性格爽朗热情的大学生,人缘很好,按理来说不会轻易跟人发生冲突,但宿傩这一说法,虎杖悠仁和一个跟他关系不好的人住在一起,还经常瞒着孩子们打架,这不就是典型被人抓到把柄后——以爱为名的囚/禁吗!?
感觉自己似乎窥探到惊天大秘密,天内理子眼镜都要被震碎了。
想当年她可是JK腐女系肉食动物,这种操作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颤颤巍巍推了推滑落下来的眼镜,天内理子压抑着明显颤抖的声线,让宿傩先回去。
宿傩没动,喝了口杯子里的水,说他要等个人,正巧伏黑惠响敲办公室的门,
“天内老师在吗?”伏黑惠从门后探出个头。
天内理子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宿傩,只希望伏黑惠不要介意宿傩在这里,叹了口气让伏黑惠进来。
搬了张椅子过来,天内理子示意伏黑惠坐下,轻柔询问:“伏黑,今天听有的老师反应你上课经常走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不介意跟老师讲讲吧。”
“……”伏黑惠没有反应。
“……说出来可能会好受点,老师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天内理子给伏黑惠也倒了杯温水,鼓励道。
似乎是在做思想斗争,伏黑惠盯着手上那杯水。
天内理子也不急,他知道伏黑惠会说的。
果不其然,过了两三分钟,伏黑惠终于开口了。
“五条他打老婆了,白天打,晚上也打。”
“……诶?”天内理子这回是彻底傻住了。
她当然知道伏黑惠口中的五条是谁。五条悟,高中时曾从混混手中救了她的男人,虽然之后时不时会有联系,不过现在跟她联系最多的,反而是当时一起救了她的夏油杰。因此,天内理子多少也知道有关五条悟的一些消息,就比如说眼前的伏黑惠就是五条悟的养子,她也略有偏心多加关照。
不过,在此之前……
她怎么不知道五条悟结婚了!!!
夏油杰居然没跟她讲!?
内心二度崩塌,天内理子转过一边,瞳孔地震抱住了头。
那个臭屁不可一世、任性骄傲、脾气还烂的要死的无敌五条悟竟然有了爱人?!妈呀,这是要世界末日的节奏吗!
慢着!这对话怎么有点耳熟啊。
天内理子猛地回头,激光眼地扫描宿傩和伏黑惠,内心有了个恐怖的猜想。
“你们,是一家人?”
伏黑惠:“是的。”
宿傩:“谁跟五条悟是一家人,你少来自作多情了!”
伏黑惠转头看向宿傩:“但是虎杖哥和五条领了证,法律上来说我们确实是一家人。”
宿傩骂骂咧咧:“我呸,马上就让他们离!”
两只崽崽丢下老师开始吵了起来,天内理子现在顾不上他们了,她一脸石碎灰白,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散去。
她……是不是该报警比较好。
6>>>
夜晚,东京警视厅
熙熙攘攘的工作交接。
单间办公室里,胸口贴着“警部”字样的黑发小辫子男人接过警部补递上来的一份档案,熟练地翻看几眼,确认无误后盖章交还给警部补,让他把资料放到档案室。
警部补前脚刚走,男人的手机便响了。
斜眼一看,来电显示“天内理子”的名字。
抬头看了眼外面,暂时没有人进来交接工作,男人拿起手机按下接听,起身走到窗前,还没等他开口,对面传来急切的颤音:
“夏油,你知道五条他结婚了吗?”
“你知道他不仅骗婚一个男大学生,还家/暴他这件事吗?”
夏油杰大脑瞬间当机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油杰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毛都炸了起来,窗前来回踱步,“等等,天内,你说悟他骗婚搞家/暴?你是认真的吗?”
对面呜咽了一声。
“被他骗婚的对象是我学生的哥哥,我刚刚听那孩子说的,还有一个就是伏黑惠,五条养子你是知道的,他也说五条白天夜里都在家/暴老婆。”
夏油杰清楚,天内理子是不会随便撒谎的,可他还是不愿相信天内理子一面说辞,皱眉直言道:“不可能,悟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清楚的,骗婚虽然会像是他做出来的事,但家/暴绝对不可能。”
“那你去一趟东大吧,虎杖悠仁,就是五条结婚的对象就在东大修体育专业,见到他你再下定论吧。”
“……好。”
心情复杂地挂了电话,夏油杰看着锁屏上,他和五条悟和两个可爱的养女的海滩合照,握紧了手机,喃喃自语,“应该……不会吧。”
……
第二天一早,夏油杰请了个假,动身前往东大。
根据天内理子提供的信息,夏油杰很容易地在篮球场上找到了虎杖悠仁。
假装是被篮球场激烈的比赛吸引住了,夏油杰站在赛场外观摩,不时拍手叫好。虎杖悠仁站的那个队伍简直压倒性的强,他的体力、耐力、弹跳力、筋力等数值都惊人得出色,很轻易就拉开了比分。
比赛一结束,夏油杰来到虎杖悠仁旁边,递给了他一瓶运动饮料,笑着说:“打得不错嘛。”
即便不认识这人,也不妨碍虎杖悠仁扬起笑容,接过了好心人的水,“谢了!说起来你挺面生的,是来参观东大的吗?”
“是啊,有个朋友在这里教书,过来看看他。”夏油杰顺着话题跟虎杖悠仁聊下去,而他警察的职业习惯,让他的眼睛趁虎杖悠仁咕噜咕噜喝水时上下打量了一番。
唇角磕破;脖子上缠绕崭新绷带,看样子是今天有更换;肩膀有疑似淤青;手腕上戴着运动手腕,勉强遮住了周围一圈红痕,夏油杰眼睛微眯,发现边缘处有破皮和凹痕,当即判断是手铐造成的,作为个警察他对手铐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另外还有膝盖,宽大的篮球裤很好的遮掩了大部分,但只要仔细留意,就能发现发红的膝盖有些破皮流血。
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
天内理子的猜测已经应证大部分了。
夏油杰强撑起笑容,让自己看起来脸色没那么难看,“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运动挫伤的吗?看起来很拼命啊。”
诚实的好习惯令虎杖悠仁开口就是“不是”,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喉咙的音节拐了个弯,他眼神明显躲闪,挠了挠樱粉色头发,打哈哈道:“对,都是训练弄出来的,你知道我们体育专业是很容易摔伤磕伤的。”
撒谎。
夏油杰几乎瞬间作出谎言鉴别。
“那还真是辛苦呢,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没想过离开吗?”离开五条悟。
假装没发现,夏油杰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啦,再说也离开不了啊。”他大二都要结束了,转专业也已经不可能的了,“已经失去最佳的机会了。”
虎杖悠仁拧好瓶盖,就听到队友喊他过去集合。礼貌性跟夏油杰说了声再见,祝他剩下的参观之旅愉快,虎杖悠仁便转身朝队友那边跑去。
目送虎杖悠仁离去,融入欢乐说笑的大集体,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由无忧,看不出他脸上一丝阴霾。夏油杰慢慢地攥紧了拳头,心底的怒气一点点升腾而起。
五条悟,你对这孩子都干了什么!
是时候天降正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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