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沉默了。

他做不到。**一旦被唤醒，就像破闸的洪水，再难以收回。他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享受征服和欢愉带来的刺激，这是他内心深处无法否认的一部分。

看着米迦勒痛苦的表情，梅丹佐知道他多少还是明白了。他缓和了语气，拍了拍米迦勒的背。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事实就是如此。路西菲尔有他的路，你有你的桥。强行绑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而已。”

“他看不惯你的行为，你受不了他的约束。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个必然的爆发点而已。”

米迦勒蜷缩着，将半张脸重新埋进被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

“梅塔……我……我那样做……是不是真的很……恶心？”

梅丹佐却笑了起来。

在米迦勒愕然的目光中，天使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的印在了米迦勒干涩的唇上。

米迦勒彻底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哭泣都忘了。

梅丹佐退开了少许，看着他那副傻掉的模样，不由得哑然。他伸出手指，蹭了蹭米迦勒刚刚被亲过的嘴唇。

“怎么会呢？”

他看着米迦勒依旧茫然的眼神，又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我的米迦勒……”

梅丹佐抵着他的额头，和他呼吸交融，“你只是遵循了自己的本能，探索了欢愉的边界。这很正常，一点也不恶心。”

他轻轻抚摸着米迦勒的背，“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为真实的自己感到羞耻。**本身并不肮脏，你情我愿的游戏，又不过是漫长的生命中的一点调剂罢了。”

米迦勒仰望着梅丹佐近在咫尺的脸，神色略微一怔。

原来……这样也可以是正常的吗？原来，他不必为此感到恶心吗？

他看着梅丹佐带着笑意的唇，那里刚刚还印在他的唇上。

天使海蓝色的眼眸中迷茫未散，却须臾间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那……梅塔，你想和我玩游戏吗？”

梅丹佐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来安抚他，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他看着米迦勒那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眼睛，脸上的表情都暂停了一会儿。

短暂的错愕之后，梅丹佐猛的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米迦勒，你可真是总是能给我惊喜！”

米迦勒被他笑得有些窘迫，脸颊又开始泛红，撇着嘴想把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却被梅丹佐先一步按住了。

“怎么？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现在知道害羞了？”

梅丹佐止住笑，那双眼里是米迦勒很熟悉的神情，他俯下身，顶了顶他的鼻尖。

米迦勒别开脸，耳根通红，“谁害羞了！你爱玩不玩！”

“玩，当然玩。”

梅丹佐笑了起来，“你自己亲口说的，可别到时候后悔。”

“我怎么会后悔？”

米迦勒被他这一说更是激起了好胜心，转过头瞪着他。

梅丹佐看着身下天使那张秾丽的脸，眸色渐深。他撑在米迦勒的上方，问道。

“米迦勒，你想清楚了。你只是想和我纯粹玩玩，发泄一下，找点乐子？还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是露水情缘，还是想和他发展成更稳定的关系？

米迦勒躺在柔软的床铺里，望着上方梅丹佐的脸，和他眼中毫不掩饰的**。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复杂，有些自嘲又无所谓的笑容。

“你想怎么样都行。”他说，“我现在……不知道。但如果是和你，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突然觉得很不开心。

得到了他的答案，梅丹佐再次吻了上来。

“你呀……”

一吻结束，梅丹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起来，米迦勒，你以前正经谈过恋爱吗？”

米迦勒被他吻得缺氧，眼神还有些迷离，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他和洛斐斯顶了天了也就是床伴的关系，真正意义上心照不宣，确定了关系的恋爱，确实没有。

梅丹佐也不意外，“那你这技术是在哪儿学的？总不会真是无师自通吧？”

米迦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梅丹佐的视线，含含糊糊，“就……意外。有过一次，后面就自然而然会了。”

梅丹佐挑了挑眉，看出他不想多说，倒也体贴的没有继续问。风流如他，自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转而换了个更感兴趣的问题，出于不服输的攀比心思，今天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一定要。

“那教你的那个人，和我的技术比，怎么样？”

米迦勒被他问得一愣，脑子都没过，“你比不上他。”

洛斐斯那个家伙，别的不说，在床第之间的水平绝对没问题。他能轻易地将人逼到疯狂的边缘，撩拨技巧更是登峰造极。梅丹佐虽然也是风月老手，但比起洛斐斯，确实还差了点火候。

这话一出，梅丹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一股说不清是妒忌还是好胜的邪火“噌”的就冒了上来。

“哦？是吗？”

梅丹佐眯着眼，一把扯开米迦勒身上那层碍事的被子，“那看来，我得好好指教你一下，让你重新评估评估才行了。”

接下来的时间，米迦勒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梅丹佐显然是憋着一股气，存心要证明自己。米迦勒被他溃不成军，哭泣，求饶，甚至是带着哭腔的咒骂都无济于事，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那人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势。

……

米迦勒再次恢复意识时，窗外已经是星斗满天。

铃兰宫安安静静的。天使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车轮反反复复的碾压了几十遍，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疼的难受。

他刚轻微的动了一下，就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醒了？”旁边传来梅丹佐的嗓音。

米迦勒偏过头，就看到梅丹佐靠在床头，手里端着一杯水，似乎早就醒了，正悠闲的看着他。

对方倒是神清气爽，衣袍松散的穿着，朝他抛了个媚眼。

梅丹佐见他醒来，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喝点水。”

米迦勒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喝着温水。

“梅丹佐……你是个混蛋……”

梅丹佐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将水杯放回床头，侧身支着头看他。

“哦？刚才不知道是谁，后面抱着我不放，求着我……”

“闭嘴！”

米迦勒脸瞬间爆红，又羞又恼的打断他，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他砸去。

梅丹佐轻松的接住枕头，笑得更加的愉悦，“怎么？舒服完了就不认账？米迦勒殿下，你这可有点卸磨杀驴啊。”

米迦勒气得想踹他，却牵动了身上不知道哪个地方，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他瞪着梅丹佐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憋了半天，才愤愤的挤出一句。

“……你差点弄死我！”

梅丹佐看着他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终于收敛了些许，伸手给他揉着腰。

“下次我会注意。”他顿了顿，却又勾起唇角，补充道，“不过，谁让你说我不如别人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米迦勒气得直翻白眼，却又无力反驳，扭过头去生闷气，心里把梅丹佐骂了千百遍。

梅丹佐觉得他闹别扭都可爱，哑然的笑了，总算没继续逗他，凑过去从后面抱住天使。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温柔点，嗯？别生气了。”

米迦勒哼唧了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份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

很快，天堂高层圈子里的天使们几乎都知道了。那位风流成性，情人无数的梅丹佐殿下，似乎真的和米迦勒殿下走到了一起。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据说两人经常同进同出，姿态亲昵，光明正大的黏糊在一起。

这组合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细想之下却又在情理之中。梅丹佐的风流众所周知，米迦勒近年来似乎也玩得越来越开，这两个天使关系本来就好，在凑合到一起，似乎也不算太奇怪。

某日，加百列在她的宫殿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茶会。

受邀前来的除了米迦勒，还有梅丹佐，拉斐尔以及乌列尔。

几位天使长围坐在圆桌旁，品尝着加百列珍藏的灵茶。加百列与乌列尔正在讨论着天堂的某一本典籍，拉斐尔则悠然的喝着茶，时不时附和两句。

梅丹佐坐一边心不在焉，目光频繁的就飘向身旁的米迦勒，而米迦勒虽然端着茶杯，看似在听拉斐尔说话，但放在桌下的手，却与梅丹佐的手勾缠在一起。

茶过三巡，话题也轻松了些。加百列难得的调侃了梅丹佐一句，说他最近似乎安分了不少，很少听到他的风流韵事了。

梅丹佐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得意地扬了扬眉，手臂一伸，公然揽住了米迦勒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有我的米迦勒在身边，那些庸脂俗粉哪里还入得了我的眼？”

拉斐尔温和的笑了笑，乌列尔没什么表情的喝了口茶，加百列则是挑了挑眉，神色明显不赞同，但也没说什么。

米迦勒被他搂着，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还顺势往梅丹佐身上靠了靠。

就在梅丹佐以为米迦勒会像往常一样，给他一肘子或者瞪他一眼让他收敛点时，米迦勒忽然侧过头，抬起下巴，在梅丹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