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和西蒙神官聊天后，有很久，我没再在魔药塔见过他。不过，维罗妮卡倒是出现得多了。

我刚到魔药楼，打开办公室的锁，就看到里面的维罗妮卡。

晨光给她的侧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令她的线条融化在光里，与环境融为一体。当她循声望向我的时候，我笑起来。

“维罗妮卡，你来了~”

我说完，下意识捂住了嘴。我不该直呼她的名字。

但是维罗妮卡表情如常，没有听出什么异样。

我有点惊讶，咽下到了嘴边的道歉和改口。

把手提包放到桌上，我利索地泡好一壶茶，沏给维罗妮卡。

金黄的滚烫茶水注入杯中，慢慢斟满。维罗妮卡认真地看着茶水，等茶倒好后，捧起杯子，拿在身前。

我给自己也倒好茶，坐下，和维罗妮卡面对面。

“你的宗教哲学学得怎么样了？”

维罗妮卡瞥了一眼桌角，那里有一大摞手抄本经卷。

“好难，真的好难，”我叹气，“这周，我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批手抄本，我们要写研究报告。我分到的这部分很混乱，看得头疼。”

我生怕维罗妮卡不信，取来了一本，摊开。

“你看，首先这字迹就很难辨认，有些地方，我都不能分清它是哪种语言。”

“确实，写得很乱，”维罗妮卡拿过书册端详，很快，她开始翻页，越翻越快，笃定地说，“这本是近一百年内的研究笔记，研究内容是圣典第五卷第六章里出现的圣灵。”

她怎么看了看就知道了？我不信邪地拿回手抄本，维罗妮卡贴心地指点我，有哪些地方表明了这一点。

维罗妮卡说的居然真的很有道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说完后，我震惊地看向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魔鬼。

为什么，魔鬼比我更懂神学？

“每一个魔鬼都懂圣典，”维罗妮卡淡淡说，她眸色晦暗，嗓音中多了几分讥诮意味，“因为，不懂圣典的人根本成不了魔鬼。”

我瞬间想起了圣典里的观点——那些背弃神的天使，堕为魔鬼。

这和维罗妮卡的话非常相似。

我以前觉得这和圣典里其他许多内容一样，是假的。但听维罗妮卡说话的意思，这好像，不完全是假的。

“所以，什么是魔鬼？”我不禁轻声问。

“背弃神的虔信徒，”维罗妮卡笑了，“比如我。”

见我沉默，维罗妮卡又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回答。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过，如果你在宗教上遇到什么疑难，可以和我谈谈，我想，我应该都可以给出解答。”

“好，谢谢你。”我说，心情变得沉重。

维罗妮卡以前是虔诚的光明信徒吗，竟然是这样吗？是什么让她背弃了神？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否则，她这么好的人，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信仰呢。

光明教会腐朽黑暗，有什么糟糕的事，不足为奇。

只是，维罗妮卡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重新打量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见状歪了歪头，直视我的眼睛，似在询问。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那一定很不容易吧。”

我心里很难受。我看着她，想象着她遭遇的痛苦，感到愤怒，感到心疼。

维罗妮卡怔了怔，垂下眼。

“还好。”

她转移开了话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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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路易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