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对比起天帝从头至尾的严苛要求,地皇和人祖的教导,倒是让飞蓬在忙碌中能够稍微休息片刻。他在清风中听神农语气戏谑的谈天说地,也在女娲的笑容中学会疗伤。
神农经常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对飞蓬言起各州各泽有各种飞禽走兽,各自有种种强项弱点。之后,他们的话题就不知不觉歪了。神农不务正业的笑言,某种异兽某个部位的肉最是香嫩,要以何等方式烹调才能滋味最佳,兴致来了还会给飞蓬演示一二。
当然,神农也会对飞蓬说起八荒之外。那里是八殥八纮,有比神州更神秘的大洋大水,还有更荒蛮原始的土地,盛产许多大陆内部少见的天材地宝,也养出了不少实力高强的奇特异兽。
年幼的飞蓬不得不承认,他每天中最喜欢的无疑就是这个时候。只因神农的足迹遍布整个盘古大陆,对各地奇珍异宝、凶兽灵兽了如指掌,连各族中极其隐秘的消息都颇为了解,让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见他这般感兴趣,伏羲也来了兴致。他运用**力隔空摄来众多异兽,丢到别居之外,放养在广袤的流殊秘境之中,每每在神农讲课后,当即把飞蓬丢出去进行实战。
这时候,女娲教飞蓬的治疗法术,便派上了用场。在用伏羲亲授的剑法狠狠打了一场,受了不轻的伤势还要东逃西窜时,飞蓬总是能及时为自己治疗。而他也从一开始只能被动挨打,渐渐成长了起来。
这种成长很是迅速,当飞蓬第一次收复异兽后,神农便教了飞蓬各种骑射之术。飞蓬也学得很好,骑着才收复不久的坐骑,每一箭都不会射空。
以上种种,其实这并不值得三皇重视。真正让他们略为吃惊的,是飞蓬极快的养成了自己的战斗风格,各种招式随心流畅的使出来,总能在以最小的灵力消耗,赢下他的对手。
唯独偶尔被围攻弄得一身伤,飞蓬回来时,才会满身狼狈。但他依旧咬牙隐忍,一点儿痛苦都不肯在脸上表现出来,倔强的要命。这个时候,往往伏羲、神农还没说话,女娲就心疼了。她很耐心的给飞蓬处理伤势,而伏羲、神农面面相觑,相互间似乎在互使眼色。
几次之后,神农松了口,带着飞蓬来到流殊秘境内:“你的短板,在应对围攻的近身战上,这时要如何应对,也是有技巧的。”同样是招惹了一堆异兽,飞蓬瞪大眼睛发觉,神农用了绝对不超出自己的力量,在围攻中游刃有余。
看了许久,直到那群异兽精疲力尽各自散去,飞蓬身畔又多了一抹白衣:“看出什么了吗?”伏羲负手而立,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
“唔…”飞蓬若有所思:“速度?好像还有了解。”神农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准确无误击打在异兽的弱点上,而他的速度又很快,异兽打不到他。
伏羲缓缓颔首:“神农对你说过,每一种异兽的弱点、优点各是什么,你要在战斗中将这些活学活用。”
说着,他唇角的笑容深了几分:“不过,除了动手,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应对群攻。明日,我会演示给你看,我觉得,这一种可能你学的更快。”
“师父…”飞蓬心念一动:“你是说陷阱和阵法吗?”
伏羲微微动容:“原来你猜到了,那为何不用?”飞蓬在阵道上很有天赋,以他现在的水平,一边用风系法术溜着异兽跑,一边布置层层嵌套的阵法,并不是难事啊。
“但我的近身战不够好…”飞蓬抿了抿唇:“我不能总拿自己的优点去解决问题,留下弱点始终不弥补。”
伏羲定定看了飞蓬片刻,忽然笑着摇起头来:“我算是明白,神农为何会被我劝动了。”
让神农教导飞蓬,尤其是近身战这种战场上会用到的,那是资敌。自己虽出言劝说,却也没多少把握,神农愿意出手,于他是意外之喜。可如今看来,神农分明是猜到了飞蓬的想法,方起了惜才之心,见猎心喜的去教这个孩子。
“师父?”伏羲的话,让飞蓬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孩子特别招人疼。伏羲心中一笑,嘴上却没再说话,只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继续磨练自己吧。要是眼看着逃不掉了,就用女娲给你的珠子砸过去。”
伏羲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根本不觉得以飞蓬现在的本事,真会落到逃不掉的地步:“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这种历练该告一段落了,再回来学别的。”秘境之内,飞蓬自保绰绰有余。
“是!”飞蓬的眼睛隐隐发亮,从伏羲手上接过储物手环,瞥过里面那张从学艺开始就陪伴自己的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会尽快的。”
就在从孩童成长为少年的飞蓬,辛辛苦苦开始历练时,远在兽族族地之中,比他稍微大一点儿的重楼,正和大他百岁的赤霄站在一起。这两个半大少年瞪着对面,那是几个大他们不少岁的少年,之前口出狂言嘲笑他们。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为首的那个少年,是水神共工麾下嫡系将领的孩子:“你们俩,一个是七星连珠而生,一个是战场上的血和煞气所化,连个兽族形体都没有,也好意思对外宣称自己是我族天骄!”
根本没有争辩“天骄”两字非是他们自称,赤霄心里明白,对方是想抢夺兽族天骄之名。他一手拉住身边愤愤不平的重楼,冷冷的说道:“要么道歉,要么手底下见真章,你们自己选!”
见那几人气焰一滞,好战的重楼这下子来劲了。他抱臂站在原地,下巴扬起,眼神不屑:“怎么,连人多欺负人少,都不敢欺负?”此番,族内传出六位天骄之名,族人都明白,这几人会被族内重点培养,多少都有欣羡之心。
其中,瑶姬是神女,自己是王子,天生身份尊贵,由几位元老和父神教养长大,本身实力在年轻一代中就不低,自是无人敢于挑战。除此之外,骄虫背后有螫虫一脉,女娇背后有整个青丘的九尾狐,而女丑所在的女巫一脉看似人少,但年长者都很护短,全都不好欺负。
掰着手指算算,也就只有赤霄诞生方式特殊,无父无母无有长辈撑腰,看起来像是个软柿子。但这些人要真有底气赢赤霄,就不会只敢口头讽刺,而不敢动手了。更别说,他们为了不显得欺软怕硬,连自己都敢一块骂上,殊不知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无独有偶,赤霄也是这么想的:“行了,要打就打,不敢打就退下,你们骂我就算了,重楼…”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另外一个少年一句话脱口而出:“战场上精血那么多,谁知道他身上族长的精血有多少,搞不好都是煞气呢!”
回答他的,是重楼暴怒的一拳头:“你住口!”
连赤霄的脸色,也青了下来。他没有再争口舌之利,随着重楼一道,出手便是各种困阵。
事实正如两个半大少年自信的那样,这几个比他们大的少年联手,也照样被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可几人并不服气,反而又嘲道:“你再打,这也是事实,有本事就学首领,单枪匹马逼着附近的异兽臣服啊!”
“你以为我做不到?!”重楼气急之下,不顾赤霄在身后的拉扯,怒道:“我这就去!”他没再和几人废话,硬是拉着赤霄冲出了族地。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惊慌,没一会儿便化鸟兽散了。这时,现场才现出几个身影。
“老大,你派人鼓动这几个小家伙,逼少主和赤霄这么跑出去,是何意呀?”刑天和风伯飞廉、雨师计蒙都一脸的不解之色。
蚩尤负手而立,眼神扫向作为通灵长老的大祭司欢兜:“你来给他们解释。”
欢兜微微一笑:“自少主出生,有真正败过一次吗?”
刑天等三位兽族高层仔细一想,不禁怔住:“还真没有。”
“这就是了。”欢兜摊手:“本族天骄没谁打得过少主,哪怕他年纪是最小的,这就让少主的气焰太嚣张了。要是没个挫折,令他警醒警醒,搞不好外出历练就会陨落了。”
他们顿时恍悟:“老大英明。”
“行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蚩尤心中也颇为无奈,若非重楼把他的武技、法术都学了个差不多,还学得太快,在整个兽族历史上都算一等一的资质悟性,自己也不必这么压制,免得他太膨胀了:“飞廉、计蒙,你们跟上去,非到生死关头不得出手。”
当然,作为族长,他得一视同仁:“欢兜,你去给青丘、螫虫和女巫一脉通个气,让他们放各族的小家伙们去历练。要是有别的年轻人愿意同行,也不需要阻拦。就学我这样,背地里派一两个好手护着就行。”
言罢,等三位同伴离开,现场只剩下他和刑天,蚩尤才眼中含笑,望向不远处,夸赞道:“瑶姬,藏得不错嘛。”
“兄长夸奖了。”明如霞光的瑶姬走了出来,身后的阵法自动消匿:“我该去哪里历练?”
蚩尤慢吞吞的说道:“你?你不需要历练。”
“啊?”瑶姬一头雾水。
就在此刻,神农的身影似水镜般波动出现,一道传送阵瞬间铺成:“瑶姬,你走过来。”
“父神?”瞧着水镜另一边,自出生后第二次见到神农,瑶姬美眸之中露出了几分激动:“好,我现在就过去。”光芒闪过,瑶姬消失在场中,传送阵跟着无影无踪。
刑天挠了挠头,略带迟疑的问道:“老大,地皇陛下的声音,我怎么听着有些虚弱?”
“你没听错。”蚩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我来,有件事要交代你。”除了自己,刑天是兽族实力最强的元老,父神本体正在建造九幽魔界之事,他有资格知道,有些事情也正好需要他相助。
兽族这边,蚩尤开始布局,而神农潜藏了一件大事,伏羲和女娲暂且不知。流殊秘境中,这两位祖神,以及地皇的分·身,平日里的目光,都多半集中在了历练的飞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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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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