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修行归来后,碰到的对手一直很菜,很久都没体会过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了。
布琳虽然战斗力一般,但在玩弄人心方面,真的是一流高手。
见厨子战战兢兢地姗姗来迟,对于自己虚弱地躺在地上的状态,眼里没有多少波动的神情,他只觉得身体透心地冷,从头到脚。
“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山治思索一下又茫然地问,“难道你认识我?”
——老子不光认识你,还认识你的祖宗十八代!
若非虚弱无力,真想狠狠的挑衅一番。
而再次涌进来的克隆军团,以及领头的红头发伊治与蓝头发尼治,让原本战战兢兢的山治更加惶恐不安,这些都是他记忆深处最深的恐惧。
“山治,不陪你的未婚妻,跑来这里做什么?”伊治冷冷发问。
“大哥,对这种吊车尾何必多问?敢伙同外人杀这么多克隆士兵,多半是欠揍了。还记得小时候的游戏吗?这小子被我们揍趴下后动弹不得,就在这时,有两条毛毛虫爬到他手上,他当时吓坏了,又吼又叫直求饶,怕得连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哈哈……”
绘声绘色的回忆将山治拉回那个黑暗的童年,他忍不住小幅度颤抖起来,而接下来的恐吓,让他抖得更厉害了。
“尼治,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这次不是还抓了哲夫老头吗,如果他敢弄出一点幺蛾子,就把那老头的肉切下来,他不是喜欢做饭这种下等事吗,就把哲夫老头的肉一块块烤给他吃,怎么样?”
尼治拍手叫好,“哈哈,这个好!大哥,你真是绝了,这小子害怕别人为他而死,我们偏要做这种好玩的事……”
二人哈哈大笑,以残忍嗜血为乐。
笑过之后,该清理门户了,他们一摆手,命令恶之军团继续对虚弱倒地的索隆发起进攻。
这次索隆静静地躺着,没再举刀反抗。
一则在等待山治的过程中,他砍了太多士兵,早已累了倦了;二则是胎腹持续不断的剧痛已然让他不堪承受。
大概是处于艰难生产的极度虚弱时段,一向无坚不摧的顽强剑士竟有些多愁善感。
索隆竟与女人的心思相仿,他在赌,他在等,如果山治对他的危机毫无反应,他也没有反抗的必要了。
好在结果没有那么糟,在攻击即将落到身上时,厨子将他拦腰抱起,逃开了克隆军团的围攻。
不过山治也没能鼓起勇气正面迎敌,仅是抱着索隆在各个牢房之间四处乱窜,与逃避无异。
索隆无奈地闭上眼,捂着疼痛的腹部艰难地鼓励道:“你不踢倒……他们的话,他们会穷追不舍……问题永远也解决不了……”
“你知道我的踢技?”
表情疑惑而单纯,再不见那个恶劣厨子的影子,真不爽啊。
而尼治接下来的警告,让山治连逃避都无能为力了。
“山治!你再敢动一动,哲夫老头的肉就要上烤架了,你动一步,我让他们割一刀,你动一步,我割一刀……你想像一下这种场景,哲夫老头叫得像杀猪一样,你呢,含着眼泪吃着从他身上割下来的烤肉,多奇妙的场景啊……”
细观山治的表情,似在犹豫徘徊,伊治继续添油加醋,“不相信吗?我打电话叫他们动手了,谢恩宴会马上开始,主菜就是恩人的烤肉,是不是很有趣?”
“别……别打电话,我听你们的就是了……”山治流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对怀中的索隆歉然道:“你要点的餐我给你送来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至于……他……他们,你不要招惹……”
“老子懒得和失忆的傻子废话……”索隆既心累又心烦,恶狠狠地扔下一句,“以你现在的实力,再来……一百个也照踢不误……”
失忆的山治投鼠忌器惯了,担心得要死,连动一动都不敢,哪有胆子施展踢技,只能嗫嚅着推脱,“臭老头哲夫还在他们手里,如果贸然反抗……”
“你小子……想当缩头乌龟想结婚的话……尽管去!”索隆强行挣脱山治的怀抱,一时怒气勃发,再也懒得解释半句,“就算……死在这里,也不用你多管闲事……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把这些所谓的铜筋铁骨砍成残废的!”
心念至此,索隆目光冷冽,抓起和道叼在口中,左手秋水右手鬼彻,余力、愤恨、武装色霸气、鬼气以及赌上一切的信念全部灌注其中。
不遗余力的阿修罗九刀流施展开来,幻化出无数残影,三头六臂,三刀九影,真形难辨。刹那间飞沙走石,刀锋过处有如虎啸龙吟,搅得风云变色,天地黯淡,涌进来的恶之军团在如此威压下不堪一击,刀枪折成几段,铜筋铁骨尽数断裂,就连杰尔玛的顶尖战力伊治和尼治,也在索隆暴起的攻击下防不胜防,一个折了腿,一个断了手,惨叫着倒在失败的群体中。
不光如此,禁锢了山治整个童年的地下监牢也在凌厉的斩击下墙倒屋塌,以摧枯拉朽之势分崩离析。
记忆停留在出海前的山治被这一阵势惊呆了,而制造童年噩梦的禁锢监牢就这样被摧毁,肆意欺侮他的两个恶毒哥哥就这样轻易被打败,望着废墟下气势恢宏的修罗剑士,内心一种复杂的情感似乎被唤起。
看绿发剑士在过度透支体力后摔跌在地,对附近砸下来的巨大钢铁徽章毫无反应时,山治终于及时飞身抢了过去,一脚踹开印有“杰尔玛66”徽章的家族铁牌,更像解除了心灵的禁锢一般,抱起剑士灵活地避过多重倒塌的断墙铁壁,脱离险地,踏空而行。
当大面积的坍塌落幕,一切归于沉寂。看着怀中面如金纸,呼吸艰涩的绿发剑士,山治身躯一震,脑仁发紧,一阵头痛欲裂之后,诸多画面涌入脑海。
草帽少年邀自己入团的灿烂笑脸……绿发男人与鹰眼决斗时肆意挥洒的鲜血……恐怖岛时被剑士击晕时的不甘……两年间在桃色岛的地狱修行……为赴婚约归王族时,父兄的拳打脚踢……凄冷雨夜,未婚妻布琳凉薄的笑声……
以及最后,剑士捂着肚子倒地之前,展示生命卡的决绝眼神……
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空虚的记忆得以填补,全赖布琳的弄巧成拙、自不量力。
山治接了电话出门送餐后她也被惊醒了,一路尾随,发现剑士没死,伊治和尼治的到来又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布琳正准备发动记忆果实能力的觉醒版,打算隔空抽取所有人的记忆以策万全时,没想到奄奄一息的剑士忽然大发神威,不仅击败了杰尔玛66,也吓坏了她,两次被袭击的阴影犹在,这次再看见三头六臂的索隆,原本不成熟的觉醒版果实能力瞬间反噬,交还了山治的记忆尚且不算,连她自己原本的记忆也被冲击得混乱不堪。于是布琳阴差阳错地和伊治尼治一起,被掩埋在地下监牢的废墟里。
布琳的后话暂且不提,山治空虚的记忆得以填补,却要面对惨淡的现实。
索隆被生产时的阵痛折磨良久,又长时间以一己之力对抗恶之军团,最后再拼尽全力斩断所有,到现在已然透支过度,快要油尽灯枯了。
用油尽灯枯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山治选了一个干净隐蔽的房间停下,先帮索隆稳妥地收好三把刀。解下身后的红披风铺在地上,扶索隆躺好,还不等他检查伤势,就见绿发剑士接连呛出几口血,已然气息奄奄。
“喂,绿藻头……你……”
“太慢了……蠢厨子……”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快别说话了……”见索隆一开口就在吐血,山治的痛心溢于言表,“让我看看伤……”
说是伤其实也不算是伤,在与恶之军团交手时留下的都是皮外伤,并不打紧,最要命的要数生产时体力和血液的双重消耗,以及方才使九刀流大招时的过度透支。
犹豫了一下,山治还是解开他的外袍,拉开腹卷,露出鼓起的胎——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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