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有本因前世林平之抢走了小师妹,伤了大师兄的心,而不喜欢林平之。但想到大师兄后来有自己的缘分,这份讨厌也随之消散。更何况,与林平之打架的人是川西那讨厌的汉子,此时的他倒是希望林平之能强些,将那俩人给打下去。
陆大有也知道青城派在江湖也算大门大派,武功比之华山并不算差,且华山弟子讲究光明磊落,可青城派就不一定了,若是正面对抗,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瞧谢灵儿这捂着腰的样子,定是刚才受了点伤,只是不肯说出来。如何能冒这个险?
那青城派的贼子若是因为这场争斗失了狗命才好呢,谁让他竟敢,竟敢。
陆大有道,“我们只能暗中相帮,不能暴露了自己。”
谢灵儿点点头。
“你的弹弓呢?”,陆大有问道。
谢灵儿从怀中掏了出来,递给他。
“你在这小心待着,万万别逞强。”
“嗯。”
眼见着陆大有踅出屋外,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又爬上树躲了起来。
林平之此时被打的眼冒金星,两手被人制在身后,脑袋被强按着往地上去,只听得耳边一声,快叫声爷爷来听。
呼吸渐渐变得粗喘,胸腔似要爆了一般,周遭又有些宁静,时间变得缓慢,但背后那人的笑声骂声又遥远又极度刺耳。
他要挣脱,挣脱掉这一切。
可是死死被压制住,根本脱不开。
突然扣着他双手的劲一松,整个人没控制住重重往前一趴,扑倒在地。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又赶忙翻过身来,屈着腿往后退,却见那个姓余的汉子突然双膝着地,又朝他扑来。
他只当来擒自己,慌乱之中,发现脚肚子上有个闪着尖光的东西,情急之下,不假思索也抽了出来,往对面的汉子小腹送去。
突然,一个酒杯不知从何处抛来,将那件东西打得偏了方向,往下一落,插到了对面人的大腿上。
杯子掉落在地,清脆滞地,他的耳膜像突然撕裂一般,那被封住的声音突然间一涌而进,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接着啊的声音灌入耳来,原来是姓余的汉子疼得大叫。
林平之见他受伤,往后又退了几步,那群趟子手此时均聚了过来。
那姓贾的忙奔到姓余的身旁,一手将那姓余的汉子扶起来。
姓余的汉子伸手想去拔出大腿上的那把匕首,又被一颗石子擦着手背而过,皮都给擦没了。
他疼的又叫了一声,却不敢去拔匕首了。
“贾兄弟,他们有人暗中相助,你扶我先回去。”
他环顾了四周,又恶狠狠的盯着林平之一行人,怒道:“我们走着瞧”。
姓贾的点点头,将他扶向自己的马,俩人爬上马迅速离去。
史镖头也发现有人暗中帮他们,除了那个酒杯似是从,他回头看了眼后厨,那几个石子倒像是从屋外的林子里射出来的。
他往外绕了一圈,叫了声,“阁下何人,请出来相见”,也没看见半分人的踪迹。
又去后厨,却发现那两兄弟缩在灶下互搂着,瑟瑟发抖。
“刚刚你们有没有看见人?”
先前那哥哥被推在地的样子,他也看在眼里,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一推就倒。
谢灵儿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后门,哆哆嗦嗦道,“像是有个汉子在那,但没看清楚。”
史镖头从后门穿出去,又寻了一圈,也没找见人。
既然有人帮他们,暂且不计较这么多。
于是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谢灵儿,说是赔偿这许多的桌椅断裂的费用,还警告不许将这事说出去。
毕竟他们并未占得上风,说出去难免被人笑话,有损福威镖局的颜面。
谢灵儿连连应答。
史镖头吩咐人扶着林平之上马,几人往福威镖局奔去。
陆大有见几人均散去,忙将谢灵儿扶起来,问道:“你怎么样?”
他指了指她的腰。
“没事,刚刚就是被那姓余的推在地上,蹭了一下。”
谢灵儿不敢让人瞧出她会武功,于是姓余的推她时也顺着力气摔倒在地,难免磕伤了。
“可恶。”他生气地攥成拳头,“非得杀了他不可。”
他将谢灵儿扶到凳子上坐下,又问,“你刚刚为什么将那小子的匕首打偏,若是不管,那匕首就插进姓余的小腹,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他射出了三颗石子。
一颗打中了姓余的虎口处,那人压着林平之的手因痛一松,让林平之逃了掌控。
第二颗打中了姓余的膝窝,让他跪下。
第三颗打中了姓余的手背,那只令他直犯恶心的手,擦去了好大一块皮。
那只酒杯却是谢灵儿情急之下掷过去的,她看着那匕首险些插入姓余的腹部,这样下去,姓余的会立马死掉,然后福威镖局被青城派报复。
这次匕首打偏了,又分了些力道,虽是插在那姓余的大腿上,却伤不着性命,谢灵儿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着实可恶,也没必要要了他性命”,谢灵儿借口道。
陆大有听到这话,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从怀里掏出药瓶,道,“还有些药,你先拿去涂在伤处。”
谢灵儿接过药,低头应了声“嗯。”
谢灵儿涂完伤药,眼见的天色暗了下去,劳德诺和岳灵珊还未回来,比以往却是晚些。
她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同陆大有说,“陆师哥,要不我们出去瞧瞧,我总有些不放心。”
陆大有点点头。
这时,两匹马从外面奔了过来,岳灵珊和劳德诺飘身而下,走进屋来。
岳灵珊神神秘秘的说,“陆师哥,灵儿,你们猜我们刚瞧见什么了?”
岳灵珊喜欢这么说话,引起人注意,陆大有顺着接道:“你倒说说看,见着了什么?”
岳灵珊倒了杯茶水喝,歇在凳子上,“约莫半个时辰前,我们回程路上,瞧见了青城派的两个弟子骑着马。”
她瞥了眼劳德诺,“幸亏我与二师兄躲得早,没让那俩人瞧见。”
又奇怪道:“那两个青城派的弟子,一个受了重伤,腿上插着匕首,伏在马背上,另一个骑在马上,人倒是好好的,牵着这个受伤弟子的马。”
谢灵儿与陆大有对视一眼,心知是那个姓余的和姓贾的俩人。
岳灵珊停顿了一下,“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那受了伤的人在马上骂骂咧咧,还把他旁边牵马的兄弟骂了一顿,结果那个人就把他从马上掀翻到了地上,然后压着那个匕首往里按,疼的那个人哇哇叫,腿上的血都要喷出来了,看着怪吓人的,二师兄,你说是不是?”
劳德诺点点头。
“最后竟然给死了。”
谢灵儿心一惊,没想到,姓余的还是死了,果然是没能逃过书中的命运。
岳灵珊又道:“也是奇怪,剩下的那个人就把他的尸首搭在了马背上,选了个僻静处等着。等了许久,你猜怎么着?”
“我们发现路上又来了一伙人,一看是福威镖局的人,就是那个花孔雀。”
谢灵儿知道她是在说林平之,林平之因一副好相貌,他们这几日盯梢时总能注意到。
“那个青城派的弟子就把那匹驼着尸首的马赶了出来,也没现身就悄悄走了。这福威镖局的人看到一个人骑着马冲出来,拦了下来,没想到是个死尸,把他们吓了一跳。那个公子哥突然很慌张,嘴里还说,’他怎么死了,不是我杀的。’那几个趟子手就检查尸首,发现除了匕首处的伤,却没有别的伤口。那个匕首,听他们说好像就是那个花孔雀的。那几个人慌了神,忙将尸首给埋了。”
谢灵儿往陆大有瞧去,没想到陆大有也转过来看着自己,俩人均想“姓余的这回虽然死在了自家兄弟手上,但证据条条都指向林平之,看来是栽赃定了。”
福威镖局灭门之祸,看来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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