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年纪小就是没轻没重

审讯室内。

卫诚看着满脸泪痕正在抽噎的吕鑫,低低骂了一声,脸色有点难看,

“你们抓他的时候动手了?”

“怎么可能。”孟泉如忙不迭喊冤:“这小子要跑,被我们拦下了,除此之外一根多余的手指头都没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哭一路了。”

看着吕鑫因抽泣而发抖的肩膀,孟泉如白了他一眼,“保镖没有入职培训吗,这个心理素质就让上岗?”

余慎行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眼神稳稳落在吕鑫身上,吕鑫抬头瞟了他一眼,哭得更凶了。

看一位肌肉壮汉哭得梨花带雨可不算什么享受,卫诚伸手在吕鑫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欸,欸,别哭了,一大男人也不嫌丢人。知道为什么来吗?”

“知……知道。”

吕鑫抽泣着。

“成。”卫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说吧。”

吕鑫:“我是被迫的,如果我不那么做的他就会解雇我,我也不想伤害他的,真的很可怕。”

卫诚眼神一凛,身体下意识前倾,桌下的腿跟着动,膝盖结结实实撞在撞在桌板上。

他的表情纹丝未动,平静到余慎行以为那声巨响是自己的幻觉,也没想过卫诚有可能是装的。

队长端坐在椅子上,原本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满脸讳莫如深地看向吕鑫,“说具体点,谁逼你做了什么?你伤害了谁?”

余慎行的目光从他的膝盖流转到绷紧的脸颊,仿佛看出了点什么,无声地抬了抬嘴角。浅笑后又将视线重心转移到吕鑫身上,眼底的温和渐消。

回来的路上吕鑫一直在低头抽泣,起初余慎行还问几句为什么,后来这人忙着哭没空回答,他就没接着问。

吕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用力吸着鼻子,卫诚看不下去,给他抽了几张纸。

“谢谢……”吕鑫哭得上不来气,用力喘了几下,将纸巾按在鼻子上,发出响亮的擤声。

卫诚看他愈演愈烈,胸膛起伏简直有朝着呼吸碱中毒一去不复返的征兆。

“行了,行了。”他出声道。吕鑫没有理他。

“行了!”

卫诚提高声音,拿起陈可的茶杯当醒木,在桌上重重敲了一下。

吕鑫的抽噎猛地停住,眼露惊恐,连鼻涕都不擤了。

卫诚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刚刚退出审讯室的孟泉如发来消息:这个吕鑫不是正常退伍,是因为重大违纪行为被退兵了。

卫诚回道“犯了什么错?”

孟泉如:我再查查。傅老师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你看吗。

卫诚:马上,等会我就去。

他回消息前给余慎行递了眼色,示意他趁着吕鑫难得的安静发问。哪成想不等余慎行张嘴,刚做出一个准备开口的微动作,吕鑫的眼神落在他的俊脸上,又一次爆发出响亮的哭声。

这声哭嚎极其凄厉,几乎穿透半个走廊,路过的人挨个往门里瞟。

陈可更是不假思索地从办公室窜出来,准备拉住卫诚。

他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准备架住冲动的队长,整个人透出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却见卫诚正好端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准备殴打嫌疑人的迹象。

陈可没见过吕鑫,一瞬间愣住了,看着面前放着一堆纸嚎啕大哭的男人,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很缺心眼地问了一句,“家属?”

卫诚不想回答白痴问题。此刻也看出了些端倪,伸手在余慎行后背上拍了一下,“你去找傅张扬,和他要尸检报告。”

余慎行什么都没说,抿起嘴角点头,最后看了吕鑫一眼,退出房间。

“他走了。”卫诚屈起指节在桌面轻敲两下,声音比刚才砸茶杯小得多,效果却更加显著,吕鑫的声音肉眼可见降下来。

卫诚:“现在能说了吗?”

吕鑫飞快地瞟了眼门口,眼珠轻轻一动,再落到卫诚身上时透着一种兼具惊恐与衡量的微妙神情。

“傅老师,我来取尸检报告。”

法医室门没关,余慎行象征性敲了下,小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慎行。”他叫了一声。

余慎行扭过头,见他抱着一箱子工具,斧头、骨锯和寒光闪闪的各类刀刃叠在一起,搭配小邱那种惯有的腼腆笑容,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他们都是新人,关系还不错,余慎行也轻笑了下打招呼,“卫队让我来找傅老师,邬颌的尸检报告出了吗?”

小邱将眼睛睁得比平时更大一些,表情有点惊讶。他朝屋内抬了下下巴,“傅老师在帮张老师煮骨头,二队来了个多人死亡的案子,张法医忙不过来。尸检报告刚才我送到孟姐那了,她没和你说吗?”

余慎行手部动作一顿,抬起嘴角笑了笑,“是我忘了,这就过去。”

“他长得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吕鑫在椅子上发抖,声音轻而又轻,像是怕被人听去似的,“特别像,一摸一样,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他的话颠三倒四,但卫诚还是听懂了,余慎行和某位吕鑫很害怕的人一摸一样。

“谁?说详细点。”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邬先生带他来,他们不总在一起玩,偶尔才来一次,但玩得很狠。”

卫诚眉毛挑高,惊诧开口,“玩什么?狠?”

吕鑫的嘴唇反复掀开,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最终只能挽起袖子,露出两条胳膊。

他双拳紧握,手臂肌肉鼓出。陈可被惊得微微张开嘴,不是因为那沟壑分明的肌肉轮廓,而是因肌肉上覆盖着的深深浅浅的伤痕。

小臂皮肤常年被衣袖盖住,在吕鑫的手腕处形成一条鲜明的分界线。此刻那条线往上遍布重击与鞭笞造成的条状淤青,青紫的伤口表面又层层叠着刀口血痕。

在座的各位看着这双手臂的惨状都倒吸一口凉气,陈可甚至不由自主前倾身体,希望看得更清楚。他眉毛紧皱,几乎幻痛起来。

将伤口暴露在众人的注视中让吕鑫不习惯。他表情有些难堪,手腕扭动一下准备收回,刚要撸下袖子,被卫诚猛地叫停。

“等等!”

他眼神凝重,表情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憎恶,眉毛紧紧皱起,脸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吕鑫被他的目光刺痛,几近慌张地放下衣袖。

“你!”卫诚不悦地开口,看着吕鑫额角的冷汗和恐惧的眼神又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强把声音压下半度,试图缓和语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邬先生。”这三个字似乎很难发音,在吕鑫的舌尖转了好几圈才吐出来。

卫诚:“都是他做的?”

“他,还有他朋友,有些也是明星,有些我也不认识。他们一起玩,就玩这个。”

陈可盯着他手臂上的伤痕喃喃道,“**……这玩的可挺大……”

卫诚抬手在太阳穴揉了两下,感觉那根紧绷的神经又跳着疼起来,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压制疼痛,表情就变得异常冰冷。

“你昨天晚上几点,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有谁能证明,现在完整地和我们说一遍。”

如果邬颌真的在**中对吕鑫进行多次虐待,那么这位保镖的嫌疑将直线上升。

吕鑫看看卫诚,又看看陈可,在两人凝重的面色中读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嗫嚅着开口:“前天下午,徐女士和邬先生把我叫过去,和我交代……”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姐?有点过了吧。”

隔着一道门,吕鑫听到了邬颌不耐烦的声音。

“闭嘴!”徐择喝道,“要不是你新剧没卖起来,cp粉提纯量不够,我用想这种办法吗?娱乐圈多做多错这种事我会不知道吗?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靠男男cp飞升的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你一个呢。”

邬颌不服气地坐在墙角沙发上。他不敢反驳徐择,只能委屈道:“我尽力了,那个演员是直男,他不愿意和我走得太近,我也没办法。”

吕鑫站在门口听见屋内的争吵,手悬在门板上,不知是否该进去。

他虽然为邬颌服务,但直属徐择手下,一切命令以徐择的要求为先。

他几番犹豫,最终还是敲了下去。随着敲门声响起,屋内的声音骤然下降,片刻后徐择打开门,露出那张面容姣好但神情刻薄的脸。

她拧眉看了吕鑫半晌,似乎在思考这人是谁。吕鑫双手放在身侧站得笔直,因为紧张不停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徐择的眼神柔和了一刹,仿佛想起了这人。

“吕鑫是吧,进来吧。”

吕鑫担任邬颌的安保工作有些日子了,他们是公司培养出的专业团队,每人各司其职,一般都成队出现。现在不知为何徐择单独找上自己,他向屋内看了一眼,有些紧张。

邬颌正百无聊赖靠在沙发上,过瘦的身体挂着宽松的衬衫,细腰有一个明显的弧度。

他抬头看见吕鑫,眼中透出些亲热的惊喜,“呦,吕哥。”

吕鑫身体骤然紧绷,表情紧张起来,牙关死死咬着,几乎要打颤。邬颌对他的变化仿佛浑然不知,起身靠近他,双手环住吕鑫的脖子,“好久没叫你一起玩了,想我了吗?手上还疼吗?”

他在吕鑫屁股上拍了一下,看着他绷紧的脖颈一阵坏笑,又回到原处躺下,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美好记忆似的,半眯着眼餍足地叹口气,看向吕鑫身后,“虽然你身材好,但我还是更喜欢你朋友,他来了吗?”

“收起你那副狐狸样子!”

徐择崩溃地踹了他一下,“粉丝愿意怎么说你性感可爱那是她们的自由,但你不能当真!不然留不住女友粉!”

邬颌抬手顺了两下刘海,口中嗯嗯啊啊答应着,坐直了身体。

“小吕啊……”徐择扶额开口,吕鑫立刻站好,“这次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

“她让我7月13号晚上——就是昨天,在地库把邬先生拉进车里,身后特定角度有摄像机会拍下来。然后像以前一样把邬先生送到新城园就行。”

徐择发现邬颌尸体的地方就是新城园。一处新开发的住宅区,人流少,隐蔽性好,但监控设施不全。看不到邬颌是何时进入的小区,吕鑫又是何时离开的。

“把邬先生送进去后我在门外等了一会,他的玩伴来了我才走。”

吕鑫的小动作不断,说话时一直在扣指甲。他指甲本就短,勉强贴着肉,不停的抠撕更时间把本就短的指甲扯得几乎露肉。

这是紧张的典型动作。

“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

吕鑫微微吊起眼梢,为难的表情出现一瞬又立刻消失,“我自己在家。今天没有我的排班,我就回家休息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余慎行探出头,手中拿着一本文件夹。

余慎行:“报告拿来了卫队。”

他朝屋内随意瞥视一眼。被那双与记忆中一样的浅灰色眼睛看见,吕鑫感到心底泛起一股颤栗,牙齿不自觉开始打战,想说的话几乎是生理性般被咽回去。

卫诚注意到异状,起身揽过余慎行走出审讯室,不让他和吕鑫多接触。

他的手臂紧贴余慎行的脖颈,皮肤滚烫,与余慎行微微发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余慎行抬起右手握住卫诚的手腕,用脸颊在他手臂上蹭了下,觉得有点热。卫诚早就习惯了他的亲密举动,没管,一只手接过报告刚要翻开,余慎行用嘴唇贴了贴他的手腕。

“还行,没发烧。”

余慎行低声说了一句,眼神直勾勾看着卫诚,似乎完全不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这一触即分的触碰短暂得像个亲吻,即使知道余慎行是在试自己的温度,卫诚的脑子还是麻了一下,半天缓不过劲来。

他翻报告的手都忘了动,表情木讷地看着余慎行,过了半晌突然用力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拉向自己,手劲大得仿佛要把人勒死。

余慎行不明所以,被迫贴向卫诚,他既不抗拒,也不挣扎,只懵懵懂懂看向卫诚,眼里透着无辜。

卫诚的“暴行”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很快就松了劲,恢复到轻轻搭着的姿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嘟囔了一句。

“年纪小就是没轻没重。”

把围脖发过的小tip搬过来点:

1、卫诚高中时为了混学分加入过话剧社,他当时演技烂得一批,每年只有迎新时被搬出来当吉祥物。偶尔有些几分钟就下场或者台词很少不需要演技的的花瓶角色会让他演演。,因为会有很多男生女生追求者来看,能凑满上座率和观众份额。

2、余慎行上学时性格有点孤僻,因为是外国人所以在学校没朋友,本校的中国学生也不和他在一块——主要是他也不找人家,所以他的小组作业总是一个人做。

他没参加社团、也没参加橄榄球队或者足球队这种校队、不竞选学生会。整个人在年段很有名,因为长得漂亮成绩好人又冷,这和他没朋友不起冲突。曾有嫉妒他的橄榄球队队员扬言要把他的肋骨撞断。

因为社会实践活动和社团参与的少所以他实践分总是修不够。

老师问他你都做了什么,他说我在世界各地办画展。

3、孟泉如和余慎行都爱吃甜食,卫诚小时候爱吃长大后就不喜欢了。

上学的时候他和孟泉如喝奶茶要的是一样的甜度,长大后变成了一个正常糖一个不另外加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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