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疼。
恨。
本该如此。
那样的融洽默契只有无数次并肩作战能炼成。
江晏比少年长了十九岁,他的年少轻狂是少年永远无法参与的过往。
那人身上落的伤,深夜品的酒,出剑时的锐,都有人先少年看过了,尝过了。
陈子奚,是江晏的一部分。
没有陈子奚,就没有现在的江晏。
少年想留下江晏,留下完整的江晏,就得接受陈子奚的存在。
他不该对陈叔阴阳怪气的。
他该对陈叔尊敬,向陈叔敬酒,谢陈叔护江晏左右。
“……怪我?”
是江晏。
少年不敢转身,他怕控制不好神情。
“……江叔消失六年,每次都是匆匆一面,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一个抱抱都没有,我还不能委屈了?!”
“还是十三岁的小孩子?”
“十三岁怎么了?!”
眼看着十九岁的少年又要失控,江晏忙在人身后一抱。
要炸的火药桶当即成了哑炮。
“好好好,你十三岁,王十三。让叔看看,伤好没?”
江晏温声细语哄人的样子不多见。
少年若想听江晏哄他,得惹大鹅撞一身伤,再到那人面前掉几滴眼泪。
他若十三岁,一定当即捞衣服给江叔看。
肩背上的,臂膀上的,腿上的……要江叔一个个亲了才不疼。
可他嘴上十三岁,终究十九岁了。
“江叔受伤没?”
“没——”
少年已经转过身,将他的江叔抱在怀里,低头埋在肩膀上,闻江叔身上的味道。
“江叔骗人,江叔受伤了。”
“小伤。”
“怎么伤的?”
“打斗哪有不受伤的。”
“我……帮到江叔了吗?”
少年问的是那假江晏西逃的事。
“帮着了。”
“真的?”
“嗯。”
脑袋被温柔地抚摸了。
少年在江晏颈边高兴地蹭,就差嗷呜一声化在江晏怀里。
可偏偏有人煞风景。
“再蹭,你江叔的假胡子要掉了。”
白衣人悠悠摇着扇。
“父子久别重逢正开心,胡子掉了再贴便是。”
蒙眼人抱剑倚着墙。
两人似乎是拌嘴,可少年福至心灵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陈叔是看不下去,不想让他蹭江叔。
他偏蹭给陈叔瞧。
他的确替代不了陈叔,但陈叔能这样正大光明地蹭江叔吗?
自是不能的。
贺叔倒是与少年同一阵营,怼陈叔怼得痛快。
只是……也不必非提那养父子关系。
虽然他早已决定不对江晏戳破那羞人心思,但听他人说起“父子”二字,还是心痛。
“倒是我疏忽了。江无浪,今夜不如你与这小孩一间?”
陈叔原来如此大方?!
愧疚的少年正要点头,便闻贺然冷哼。
“我们连日赶路,就不能睡舒坦点吗?”
“那可不妙,我这医馆小。要不,你们外面寻家客栈?”
“我和江叔挤一挤也好的!”
少年慌了。
“江无浪,你说呢?”
陈子奚摇扇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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