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走出首领室，便看见有一条影子在拐角处，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爱丽丝牵着森鸥外的手，仰起小脸凝视对方。对方也低头淡淡地看去，轻扫一眼后，又将视线移至森鸥外脸上。

一金一红的两双眼睛对视着，不知是哪一位先弯了眉眼，首领室的大门又重新合上了。

一群少年郎勾肩搭背地从大楼里出来，大摇大摆的，好不嚣张。

中原中也被五条悟缠得烦不胜烦，不停地往左右看去以逃避视线的交错，忽然他发现了人数的缺失，“太宰那家伙、还有那个叫兰堂的呢？”

少东家手里还拿着红色镰刀，正舞得虎虎生风，她答道：“太宰治留下来加入港口Mafia了。”

“哈？”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那家伙原来不是Mafia的人？”

五条悟双手插兜：“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一进去，那两个家伙就在交换信物了，这么明显诶，小矮人居然没有发现！”

中原中也青筋暴起，拳头已经蠢蠢欲动，但在视线触及五条悟跃跃欲试的眼神时偃旗鼓息，他最后忍无可忍地说：“今天不行，其他的时候随你。”

五条悟当即欢呼，搂过夏油杰的脖子得意道：“老子就说嘛，只要是老子想的，就没有什么做不到！”

然后他又对中原中也道：“那你可要记得放开手脚啊，不然可不够尽兴。”

中原中也连声道好，生怕这家伙再来烦着他。

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这所谓的放手比试，竟是想让他连荒霸吐的禁制一起释放——果真是咒术师的做派，都是疯子。

少东家一听有比试，当即凑了过去，“我也要去看！”

五条悟当然欢迎，他今日和这家伙可是一点也没过瘾，“行，但说好了，你去了也得和我打，要是再半途溜走，老子真的会生气。”

“嗯嗯嗯！”少东家听也不听地就点头。

听见这般敷衍的声音，五条悟回头眯着眼睛看她，忽然笑了：“你知道上一个敷衍老子的是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少东家很捧场道。

“被老子打掉了一层皮！”五条悟威胁似的扬起拳头。

少东家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原来就这样啊，没意思，还以为打死了呢。”

五条悟瞪大眼睛，用手臂扼过少东家脖子，将拳头扬到她眼前，恶狠狠道：“哈？没意思？那这样有意思吗？”

少东家毫无防备地被扼住，不消息又触发了「听声辨位」，这才惊觉这里还有两位病人，也不管是不是在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直接就拉着对方的手坐下。

五条悟一脸发懵地被细细的丝线牵引着坐下，夏油杰在一旁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中原中也见过少东家的治疗手段，只是站在一侧看着。

少东家边诊疗边感慨：“真不愧是黑白无常，一个头部内伤，一个思郁，原来都是脑子受伤了啊！”

中原中也：“噗。”

夏油杰听得一头黑线，“悟的毛病就别带上我吧？”

少东家听言，抬头看他一眼：“嚯！原来你还多一道，竟然还有坏腹！你吃什么了？”

夏油杰：……让谁来拉走她！

五条悟一身轻松地站起身来，指着夏油杰就大笑道：“坏腹，天天吃咒灵球不只是吃坏了肚子，还把脑子也吃坏了！”

夏油杰一脸狞笑，“悟，你一定是被六眼烧坏了脑子吧。”

五条悟很轻松地就承认了，“对啊，六眼烧坏脑细胞，不过等我学会了反转术式，一切就都不在话下了！”

这句话夏油杰没接下去，因为少东家的丝线已经缠在了他身上，使他毫无反抗能力地同少东家一起盘腿坐下了。

五条悟站在一旁，墨镜挂在领口，双眼炯炯地观察着少东家，还有那道丝线。

等到夏油杰被治好起身，五条悟立马越过他，紧盯着少东家问：“你那团淡蓝色的气是什么？”

少东家眨眨眼：“原来真气是淡蓝色的吗？我以为是像月光一样的银色，真没劲。”

五条悟无所谓道：“都差不多，反正发着光。所以那东西叫真气？”

他摸着下巴思索：“真是神奇，平时看不见一点，完全藏于体内，就连你战斗的时候也基本不出现，但是在你治疗的时候爆发出来了。明明这种气体是攻击型的，却被拟用于治疗，为什么？”

少东家抓抓耳朵，把地上的镰刀又捡起来，“战斗时看不见？可我战斗时有在用啊。啊，我知道了，因为你们的症状又不麻烦，不像那个，额……带耳罩的，额，就刚刚那个快死的，反正不用我对症下药，直接把真气输给你们就行了。”

“输送真气？”五条悟若有所思。

夏油杰接着道：“和反转术式很像。”

少东家尝试着把镰刀放进背包空间，但发现没用后，便将它丢给了中原中也，“习武之人都有真气，不过我的多点，你们也有啊。不过我不会教，只会点基础的，给小孩儿教的。”

五条悟看起来有些沮丧，“切，老子自己也能学明白。”

中原中也面色不虞地扛着那把大镰刀，忍无可忍地问：“你这家伙，我的同伴呢？都走到这里了，也该告诉我了吧！”

少东家这才一拍脑门：“我忘了，他们在树林里，嗯……我把你扛过去吧！”

根本不等中原中也反应，他就被少东家扛起来，然后是一阵烈风罩面，再落地时，他就和羊的成员汇合了。

中原中也：……如果不是太麻烦，真的很想揍她啊！

少东家也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怎么想的，中原中也都离开了，他俩还一直跟着少东家瞎晃，一点也不着急回东京。

所幸他俩有虹龙，即夏油杰的一只龙形咒灵，能正正好地跟上少东家的速度。

他俩就这样看着少东家爬树捉虫，下水摸鱼，拈花惹草，路过窄巷救下路人，又跑去不知道什么地方见义勇为，路过野猫野狗摸两把，看见凶一点的就和它对骂。

一直到后半夜，少东家这才终于像是疲惫了一样找了棵树杈子，靠在上面闭了眼睛。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这家伙就是这种生活吗？

然后五条悟率先兴奋起来：“这太有意思了，杰，老子要和她一起！”

夏油杰：……怎么说呢，总觉得完全不意外啊。

少东家感受到头顶的树杈子坐下了一个人，她掀起眼皮看过去，颇为意外道：“你怎么还跟着我？”

她还打算等他们走之后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呢，装睡竟然不管用吗？

五条悟才不会叫她得逞：“老子看得出来你不会犯困，快，还有什么好玩的，带老子再看看！”

少东家难得在他俩身前感到吃瘪，只得任由他们跟着。

终于在星空快要落幕的时候，她才往领事馆去，手里边还抱着宵夜。

两位年轻的男生精力旺盛，跟着少东家跑了一夜仍觉得兴奋——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遇见那么多一二级咒灵的，这可比咒术界的窗来的有效率啊！

而夏油杰的兜里沉甸甸的，全是今晚的收获，这是让他分外苦恼的挚爱。

少东家吃着烤串口齿含糊地问：“那东西真能吃？”

少东家说的是咒灵球。它是咒灵操术打败咒灵后，从而形成的能量球，状态正处于打败后但未收服前。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答：“当然可以，杰可是宝可梦精灵大师，肚子里早存了不知道多少只宝可梦！”

“哦哦，这么厉害，佩服！”少东家对着夏油杰随意地做了个手势，立刻又掏出一根烤肉串，问五条悟，“什么是宝可梦？”

夏油杰麻木地走在俩活宝之间，生无可恋地想：……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思念夜蛾。

五条悟正讲解什么是宝可梦，忽然少东家又停下来了。

两位男士脑海中警铃大作——果然，少东家小腿一蹬，飞跃至一户人家的阳台，将一个不知何种能量构成的宝箱打开。宝箱登时金光大作，但其余人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五条悟终于忍不住耳语了：“这家伙自娱自乐都能这么高兴吗？”

夏油杰叹气：“你怎么确定那是自娱自乐，而不是她的前辈留下的？”

五条悟一脸看傻子似的看他：“还能有比这家伙年代更久远的？”

“……”

夏油杰沉默了：……好有道理。

耳清目明的少东家当即跳下来指正道：“这可是无人之宝，自然是谁发现了就是谁的！”

五条悟立刻切了一声：“除了你又没人能打开，你这不是自娱自乐，又是什么？有本事你让我打开试试。”

是的，今天晚上，几人自然是不止遇见这一个宝箱，但五条悟一个也打不开，简直快把他气歪了。

少东家和五条悟站在领事馆的后墙处吵吵嚷嚷，两人硬生生吵出了十几人的分贝。而争吵的中心只是想去少东家屋子里耍，但少东家根本没打算回屋子里——她打算刷镇守去！

“老子买来了游戏机，你敢不和老子玩？”

“不去，这东西没意思！”没奖励的事情少东家不做！

五条悟摘下墨镜，眯着眼睛看她，几乎是引诱似的问：“真的不？老子送你这个眼睛，还有头发。”

夏油杰完全来不及阻止对方，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讲出了这句话。

他的心终于死了，于是疲惫地扶额道：“悟，你……你知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是有束缚的。”

五条悟一点也不怕，“无所谓啊，老子就是想看看这家伙要怎么办到。”

反正六眼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他甚至有个猜测，但如果是那样就太没劲了。

毫无意外，少东家果然双眼放光，再次确认道：“不用别的？不需要八音窍、长鸣珠？连长鸣玉都不要？就是玩个游戏？”

“不要、不要，都不要，”五条悟扬了扬手中的Wii游戏机*，“我们就玩这个——等等，你屋里有电视机吗？”

“电视机？”少东家面露疑惑，她好像没注意她的房子里有什么，“不知道。”

“算了，”五条悟大手一挥，“先看看，没有就买一台。”

——果然是出手阔绰的大少爷。

所幸的是，少东家的房间里虽然没有电视，但她的隔壁有，而且是最新款，很大。

夏油杰犹豫地开口：“确定就这样进去？这里没人住？”

少东家拍胸脯笃定道：“我确定！我隔壁有没有人我还能不知道？”

夏油杰：“……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才不放心啊。”

不过他没再多说，十分闲淡地一起进去了。毕竟连少东家本人都不在乎，那他何必担心呢？

——他只是客人嘛。

“马里奥——呜呼！”五条悟怪叫着操纵着红色小人甩尾，将少东家狠狠甩在身后。

夏油杰的小蜜蜂紧随其后，少东家的黄色摩托车则歪歪扭扭躲避障碍。

“等着等着，本少东家马上就能明白了！”边说着，少东家的操作肉眼可见的变得熟练，逐渐开始追上来。

终于在夏油杰不小心撞到障碍物时反超，直逼最前方五条悟的马里奥。

“乌龟——乌龟居然要超越了！”五条悟边喊边加速，顺带还要在少东家前面挡路，“只能我是第一，绝不能让你超过！”

少东家不语，只一昧地闷头向前冲，不断找准时机反超，捡取路途上的金币。

终于——

“呜呼——”两人的欢呼声同时响起，可怜的夏油杰，他竟然是唯一未能夺冠的。

“哈哈哈，好逊啊！杰……”五条悟放下游戏机，回头准备嘲笑他，却见他已经站起来，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地微笑着。

少东家见五条悟话说半句没了音，便也回头去看，发现了位意外来客：“诶？晋中原你怎么来了？”

赵光义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一遍：“我怎么来了？”他看着屋子里满地的零食残渣，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重新回到开封府。

他深吸一口气，“少侠，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我的房间呢？”

少东家环视一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说罢，她立马拉着五条悟往外走，边走边对赵二说：“那我不打扰你咯。”

赵光义沉默地看着她往外走，视线落在她拉着五条悟的手上，但很快便划走了。夏油杰没错过这道视线，至于五条悟——

他说六眼没看见，那也就是没看见。

才出大门，少东家就立刻伸出手来，“快，我也要戴上蓝眼睛了！”

五条悟将手贴上去，只见少东家微微闭眼，再睁眼时，她就有了一对看起来和他一模一样的六眼了。

五条悟仔细地观察着，片刻后不满地撇嘴：“什么嘛，竟然真的只复制了外表。”

但话音才落，他的神情就变作了满意——

少东家发现自己多了个奇术，当即就运用起来，紧接着一阵眩晕钻入脑海，待回神时，少东家就发现自己的视野发生了变化。

不单单能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五条悟，还能看见站在身后的晋中原，和小眼睛黑无常。

一时之间，她竟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了，往前迈步，但身子却是向后仰到。

赵光义见状一惊，当即冲上前去扶住，眼神锐利地刺向五条悟，仿佛下一秒就要叫人将他缉拿，轮番用上五刑。

*Wii游戏机，2008年和马里奥塞车一起发售，本作提前两年，为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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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小剧场：

赵二：你做了什么——来人，拿下！

五条悟：啊？什么也没做，就是给她共享了六眼啊？

烧冬瓜：好玩，再来！

夏油杰：……心累，再也不会操心五条悟这个瓜娃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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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异界第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