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瓢秋人用他未来神探酒井户的脑子飞速从鸣瓢椋颠三倒四、形容词混乱的描述中总结出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单挑】强闯民宅袭击鸣瓢椋,被路过的女鬼姐姐,大概率是冥河唯,极限反杀,然后冥河唯伪造成【纵火犯】一把火把他家烧光了,还说有人盯上他了。
现实的魔幻程度让鸣瓢秋人怀疑他是不是加班晕过去了才做出这么离谱的梦。
刚把女儿鸣瓢椋送进医院,又发现妻子鸣瓢绫子差点哭晕过去,鸣瓢秋人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脱下身上的西装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但凡冥河唯晚了一步,鸣瓢椋现在都不一定会平安无事。
他作为警察,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法保护......
不知不觉间,他坐在鸣瓢椋得病床边睡着了。
鸣瓢秋人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椋被【单挑】殴打致死,死状凄惨,绫子因此自杀,自己因杀死胜山传心入狱,成为了诱导多人自杀的连环杀人犯【逼迫】。
他被一通电话吵醒之后,这个梦一直牢牢印在他的脑海中,以至于他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醒来了,还是在梦里,毕竟那个梦是那么真实,比现实更加真实。
“喂,百贵哥,出什么事了,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你找的那个人,有线索了。警视厅接到附近的药店店员报案,称一位浑身是血的......女鬼,买了大量的绷带和消毒水,现在应该还没走远。”
“那个不把身体当回事的家伙......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去。”
鸣瓢秋人迅速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往目击地点赶去。
等鸣瓢秋人赶到时,冥河唯正缩在一条小巷中,尝试用路边捡的破木板给自己的右手做一个简单的固定。发现鸣瓢秋人黑着脸堵在巷口的时候,杀人放火都不怕的冥河唯肉眼可见的,慌了。
慌乱中,脆弱的木板不堪重负的断成了两截,飞溅的木刺让本就严重的伤口雪上加霜。
鸣瓢秋人的脸黑得仿佛能与夜色融为一体。
“现·在·跟·我·去·医·院。”
冥河唯医院三进宫,护士已经认识她了。
“又是你们啊,小唯、鸣瓢警官,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呢?”
黑色和绿色的两双眼睛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车祸。”
鸣瓢椋的伤相比冥河唯来说轻得多,没过两天就能坐轮椅被鸣瓢秋人推着到处转了,冥河唯成功从女鬼晋升为木乃伊,只能在病床上躺尸。
“鸣瓢先生,您最近待在我这的时间是不是有些过长了?”
粉发男人坐在床边,熟稔的把苹果削成小兔子的形状,平静地抛出一个炸弹,
“我把警视厅的工作辞了,而且椋最近总嚷着要报答救她的女鬼姐姐,所以我就被赶出来了。”
“我以为您很喜欢您的职业,您立过功不是吗?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年轻刑警,多让人羡慕啊。”
“只是幸运罢了,我连家人都没法保护好,要不是你,椋她早就......那个混蛋,要是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不会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浓厚的杀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看得出来他压抑很久了。
冥河唯耸了耸鼻子,她知道鸣瓢秋人这句话是认真的,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已经死了,而且我不认为他死前很好受。”
鸣瓢秋人脸色缓和了些,杀意逐渐消散。
“你说的,我被盯上了,是怎么回事?”
鸣瓢秋人坐正了身子,神色严肃,
冥河唯讽刺的笑了一声,用她黑色的眸子盯着鸣瓢秋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个【单挑】显然受人指使,要不然为什么能准确无误的趁您们夫妻不在家,光明正大的闯入你们家袭击鸣瓢椋小姐?他背后必然有所依靠。”
“那为什么是我?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可被图谋的。”
“有人在制造连环杀人犯,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你有那种‘潜质’。”
冥河唯正了正神色,用她黑洞洞的眼睛盯着鸣瓢秋人。
[他真的不知道吗?他的“潜质”。]
比如那种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意,又比如他对人心的剖析。如果胜山传心还活着,他将来绝对会以一个凄惨的方式死去。
“保护好鸣瓢椋和鸣瓢绫子,我不想在监狱见到您,鸣瓢秋人先生。”
“还用你说!当然,我也会保护你的。”
他没有说谎,这么轻易就给出承诺。
鸣瓢秋人用力的揉了揉冥河唯的头,满意的获得了一只炸毛的木乃伊。
多么善良、多么温柔,真是,太刺眼了。
冥河唯几乎要流泪。
真是,让人想要摧毁啊。
黑暗的恶之花在阴影中生根发芽。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放心的把自己的妻女摆在我面前,你不怕我和【单挑】他们是一伙的?”
冥河唯摆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做足了恶人的姿态。
“都被绑成木乃伊了就不要摆出这么夸张的表情了,小孩子就乖乖依靠成熟的大人就好了,别天天疑神疑鬼的。”
鸣瓢秋人用力的弹了一下名冥河唯的额头,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指印。
“而且我也不是对你一无所知。”
“您去找小林老师了。”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了极为笃定的语气。
“你不想继续上学吗?明明之前那么喜欢学校。”
“她还记得我这个无名之人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阴暗的老鼠?还是可怜的爬虫?”
她近乎自残一般吐出一串侮辱性的词汇,好像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仇人。
“她说,你是一个好孩子。”
真话,货真价实的肺腑之言,她的理性给出判断。
“不可能!”
她的理性却拒绝接受。
“她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好孩子。”
鸣瓢秋人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闭嘴!”
冥河唯听到自己在尖叫,这声音忽远忽近,意识好像被塞入了滚筒洗衣机。
“小林老师说,她很抱歉,没能帮助到你。”
鸣瓢秋人发现她状态不对,
[得快说点什么,让她赶快醒过来。]
鸣瓢秋人接住一个朝他面门飞来的枕头,回忆起了他去拜访那位小林老师时候的事。
他看了她们班级的集体照,娇小的女孩大半个身子被前排的同学挡住,只露出来小半张脸。她羞涩的笑着,浅浅的梨涡非常可爱,眼睛里好像闪着光,与现在空洞的样子截然不同。
【“小唯是一个聪慧、敏感的孩子,她总怕会麻烦到别人,遇到困难什么都不肯说,但其实大家都很喜欢她,”
提到冥河唯时,那位老师褐色的眸子里满是怀念,
“她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她好像早就知道了她不会在学校待很久,所以她尽可能的享受学校的时光。她是个聪明的孩子。”
小林老师叹了一口气,
“她初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高中的知识,我早该发现不对的。我有时会希望她的父亲能来学校大闹一场,至少让我知道她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
小林老师从回忆中抽离,双眼盯着鸣瓢秋人,眼中是难掩的愧疚,
“鸣瓢警官,如果你再见到那孩子,请告诉她,她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人记得她,还有人想要爱她,她值得被爱。”】
鸣瓢秋人走近冥河唯,不顾她的挣扎,双臂虚虚环住她瘦弱的身躯,轻拍她的后背,
“我们都爱着你啊。”
……真话。
一时间病房中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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