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物种,是个西方的说法。
左玄妙觉得唐炳文是一个新人类物种。
像是已经长大的成年人从旧箱子里找到了小时候不在意的九连环玩得津津有味一样。唐炳文所代表的意味超过了左玄妙的以为,并在这种死局里为她带来一丝趣味,她在自己的死局里没有方向地奔逃太久,就算一点旁的与之前不一样的,她都会死死抓在手里,哪怕掐死那只雀鸟,她都要死死抓住。
唐炳文:“我脸上有什么吗?玄妙道长?”
左玄妙看着他。
些许,挤出一个生硬的弧度,伸手,细白的手指拈住左脸侧的发丝,身子探着,别到耳后,清冷的手指蹭过软软的耳骨。
“吃到头发了。”左玄妙把声音放缓放慢,会有一种温柔的伪装感。
反正除了唐炳文,没人看到她的眼睛多冰冷,充斥多少杀意。
这是在食堂。
所以看到的人很多,张静清筷子啪叽就掉了,观物吓得打嗝,一群小辈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
唐炳文:“……啊?”
唐炳文后知后觉地露出惊讶和慌张,摁着自己的左耳。
有点像受惊的兔子。
起身的动作也像极了受惊的兔子,板凳都倒了,左玄妙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不知道被扔到哪里的恶劣卷土重来,她忍不住大笑,双目灼灼,盯着唐炳文,满满都是恶意。
这是在告诉他,他的心意被发现了。
唐炳文剩下的哪只眼睛瞪圆了,湿漉漉的,不敢看左玄妙的笑颜,大步往外走,走到食堂门口还撞到了来用餐的小道士。
左玄妙的笑戛然而止,好似被撕开两段的布料,双目沉沉,杀意和算计沉淀着。
“居然敢跑?”
张静清吓得不敢说话。
左玄妙起身,面部的肌肉抽动。
“他居然敢跑?”
他怎么敢跑?她还没放手呢,他怎么可以跑?她让他跑了吗?
左玄妙慢吞吞迈步子。
观心把筷子一扔喊着师父跑出去了,张静清赶紧去拦。
上次左玄妙这么生气是行医的时候被一个狂妄的全性说了几句不想听的话,差点活活用拂尘把人抽死,被张定乾罚跪小半月。
这不是全性,是唐门内门弟子。
左玄妙没抽人,捆着手把人踹下石梯。
张静清:“玄妙!”
那声音,是惊怒的。
左玄妙回头,双目平静,龙虎山的风悠悠,她的发丝整齐地束在头顶,成了个混元髻。
唐炳文躺着,仰视她的光芒万丈和深渊恶意。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