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瑜此时此刻终于开始深刻的自我反省,她运气太差了。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
由此可证:她太菜了。
玛里奥不在这里,她也没有办法分散那个男人的注意,她甚至一动都不敢动。
高杉的刀就像上次一样贴在了她的脖子上,而瑜毫不怀疑鬼兵队队长的手法——堪比死神。
与此同时,自己抵上了对面胸口的刀尖就显得有些不占优势。
天知道她原本只是打算控制住放哨的守卫而已,如果知道即将面对的是高杉的话——
她一定会扭头跳下船的。
可惜,没有如果,吉田瑜悲伤地想。
她深吸一口气,对高杉说:“你,介意我转个身子么?”
高杉挑了挑眉,刀往旁边移了一厘米左右,供她转身。
“好了,”吉田瑜摆正了自己的身体,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你可以砍了。”
“哼。”高杉在她对面发出一声冷笑,但瑜闭着眼睛,看不清此人的表情。
她感觉到刀锋渐渐没入自己的脖子,甚至能感觉到有一丝血沿着脖子的纹路慢慢流了下来。
然后,刀移开了。
瑜睁开眼睛,高杉收回刀,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手帕正在擦拭。
“现在取你的命,毫无价值,”高杉这样对她说,“但你欠了我一条命,以后我会向你讨要的。”
不同于以往,吉田瑜听得出来,高杉的语气,是她印象里“认真”的语气。
瑜用手触摸了下流血的部位,伤口很浅,几乎一瞬间就愈合了,只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好吧,”她叹了口气,“这条命,给你就是了。”
一条命而已,高杉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高杉转身,就像没见过她似的,开始往回走。
“等等,”吉田瑜在背后喊住他,“我一直没问……”
高杉停下脚步。
“我和银时……你到底更想杀哪一个?”吉田瑜接近迷惑了。
“我不会毫无意义地杀人,如果你这样问,说明你从未了解过我。”高杉淡淡回应。
是吗?
吉田瑜更期待他能够说清楚自己追寻的价值或者意义所在,可是每次问就只能得到“我要毁灭这个世界”什么的。
她第一次觉得中二言论也是相当抽象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高杉走入了船舱,此时甲板后方空无一人,只有吉田瑜抚摸着脖子在沉思。
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银时和朝右卫门已经直面上了夜右卫门。
银时在心里嘀咕,这家伙笑得实在恶心,让他联想到了某个一米七的小个子。
夜右卫门的刀在于快,还在于他的算计。
相比于较为单纯的朝右卫门,他显然想得更多,也更阴险。夜右卫门时刻想要将他的敌人拉入地狱,如果是强大的敌人,则更能引起其兴奋。
吉田瑜当时对银时说,反社会人格是这样的,所以你要理解。
这种人有着异于常人的高度自信,也有配得上自信的实力。
对付这种人……
朝右卫门踏上甲板,试图和她的兄长搏杀。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动作,也乱了心绪。银时被一发子弹击中,跪在了她的面前。朝右卫门心中一惊,想要扶起他。
银时冲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用口型示意——“跪一个而已,不用在意”。
什么叫不用在意啊!朝右卫门心中带点恼火,她可没有盯着别人下跪的嗜好啊!
她拔出刀,紧紧地盯着夜右卫门。
夜右卫门露出一个微笑:“朝右卫门,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么?我觉得在你眼前跪着的这个人,更适合你的复仇呢。”
朝右卫门看向银时,银时垂着头,杂乱的刘海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夜右卫门接过家主之后,除了和一桥家勾结,还得知了不少陈年旧事。
“比如,你的亲生父亲,就是被你眼前这个人送上刑场的,而白夜叉却因为上一代的怜悯逃过一劫,”夜右卫门看着她,“这怜悯,最后也害死了上一代自己。”
“我不希望你犯和上一代家主相同的错误,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趴在船顶上的吉田瑜,看到朝右卫门捏刀的手,正在不自觉地发着抖。
“银时啊银时,”瑜看着底下那个无法站立的银白色头发的男人,“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么不在乎自己。
恶人和好人,你一个人都当了。
要是当年真让银时砍了松阳,高杉自由后的第一件事情怕不是先杀了银时,然后自己切腹自尽。
瑜估计银时也会一躲也不躲的,就和自己一样。
谁先做恶人,谁就欠了其他人两笔债。
一笔伤害人的债。
一笔不自惜的债。
她竟说不分辨哪一种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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