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过一战

松阳曾经说过,她总是没有搏命的决心,所以她打不过高杉银时。

对于这一点吉田瑜振振有词:“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没打过,自然不能说打不过。”

然后银时就会举起刀:“来,打一次。”

吉田瑜就会哼着小曲当做没听见。

不过这一次不同了。

高杉向她举起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必须得搏命了。

从前搏命,她总觉得没有价值。

但现在不一样,她觉得相当有价值。

桂是“保守论”,而她是“价值论”。

高杉挥刀的一瞬间,她的刀也已出鞘,两刀相撞,发出令人牙疼的摩擦声。

很快,他便放松了力度,瑜察觉到,也收回力度,两人一晃眼就分开,不到一秒钟又重新以刀相撞在了一起。

刀光四溢,两人交战的速度相当快,几乎看不到清晰的人影,最清楚的,就是交错的刀光。

高杉原本打算以速度差尽快结束战斗,但他已经许久没与吉田瑜交战了,似乎忽略了她实力的成长。

吉田瑜的刀很快,但及时雨的实力从来不在于刀速,而是对敌人身体的掌控。

高杉留出的每一个空挡,都会被瑜精准地抓住,导致他很多招式不得不使出一半就又变化。

然而高杉身着宽大的和服,并没有像一般武士那样将袖口束住缝窄,这给吉田瑜的预测造成很大的障碍。

她的刀上带有火光,所以高杉甚至刻意不让刀接触到袖摆上,即使和服下段烧焦了些许,仍然无法给吉田瑜提供观察视角。

这样游刃有余的控制,让吉田瑜心中的警惕度提升了一个等级。

另一边,猿飞菖蒲躲过了高杉手下的偷袭,却没有离去,她扶了扶眼镜,尝试着帮助瑜,于是从打斗的缝隙间扔进了一个忍无。

高杉右手持刀,闪过了那枚忍无的攻击,冷哼一声,另一只手伸出,打算抓住那枚忍无反掷回去。

而吉田瑜已经关注许久,预判到他的举动,便迅速抢先一步冲到那边,抓住忍无,直接甩了回去。

猿飞菖蒲左右闪躲着来自高杉手下的攻击,一边接住了那枚忍无,发觉在最顶上的小孔里,瑜似乎塞进了什么。

她手持忍无抵抗着,在战斗间隙展开那个东西,是张纸条。

“去找银时,然后,让他们速速离开,我来牵制住高杉。”

这张纸条是吉田瑜提前写好的,希望拿到的那个人能正确理解她的意思,让银时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猿飞菖蒲在远处深深看了那个银灰色头发的武士一眼,消失不见了。

瑜一边躲过高杉凌厉的攻击,一边心中感叹:早知道是小猿拿到这张纸条,她就应该加几行字。

比如:按我说的做,今晚就把银时送进你被窝。

……

高杉的刀突然转弯,险险擦过了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瑜瞬间反应过来,侧过身就往高杉的腰子上捅。

高杉皱眉,收回刀一个后撤便当头劈下。

瑜躲闪已来不及,干脆把头一偏,用左肩生受这一刀,并趁此机会一甩手中的刀借力捅进了高杉的腹部。

鲜血淋漓。

她的左肩刺痛得没有知觉,但高杉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他后退得很快,但那一刀还是结结实实刺到了他身上。

高杉和银时的战斗方式很像,都是大开大合式,两人交战一般很快就分出了高下。

吉田瑜不一样,她的战斗方式细水长流,敌人的伤口又细又多,可是在敌人放松的一刹那,瑜就会给出最关键的一刀,也只需要一刀,其他的伤口就会共同作用,夺走敌人的生命。

高杉深知这一点,所以会在她的刀划过时刻意调整方向,让她的铺垫做无用功。

因此这场战斗的战线被拉得相当长。

吉田瑜的斗篷在打斗时扔到了一边,她的左边外袍被划得破破烂烂。

两人的血液在旁边的岩石缝隙里形成了一道小小的血沟。

“为什么。”高杉突然问。

“为了阻止你发疯?”吉田瑜调整着自己的左肩。

“你知道我并不是来找你的。”

“说的也是,但我觉得我也一样。”

吉田瑜的头发因打斗而散开,刘海乱得不成样子,脸上的伤口在汩汩流着血,只有眼神坚定,毫无动摇。

恍惚间,那头银灰色的头发让高杉再次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而瑜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有些微妙的不爽。

她后退几步,顺手将斗篷上破碎的布条撕下,重新将马尾绑了起来。

高杉看着她。

“你不明白。”

“也许。”

吉田瑜甩了下刀上的血,血珠凝成了一条线被抛在了地上:“不论你怎么想那件事,不论我还是银时,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们都会这么做,而你也一样,不是么?”

高杉知道她说的是松阳。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和那个忍者还蛮像的,”瑜感叹道,“只要达成目的,跨过谁的尸体也不会阻挡我们的脚步,杀一人,保数人,这生意很划算。”

高杉眼神里瞬间有了杀气,他直起身子,冲向吉田瑜,快速变为反手握刀,直刺吉田瑜的胸膛:“你又懂什么!对你来说,你只不过处决了一个人!”

吉田瑜控制着自己的膝盖,稍稍弯曲,让高杉的刀侧移,穿过自己的左手臂,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肘往下流动。

两人都没有因为伤痛而放慢速度。

然后他们开始疯狂地你追我砍,刀与刀的碰撞之声不断作响,地面逐渐被血迹所覆盖,两人的每一次冲击,都会为它增添新的红色。

高杉的节奏让她也放弃了以往的操作,开始专注于大开大合的攻击。

在这一点上只能说,她并不逊色,毕竟她能抵挡住高杉一轮又一轮疯狂的劈刺。

吉田瑜的左半边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而高杉的和服上也晕染了大块的血迹。

总体来看,还是瑜受的伤更重一些,高杉只能算是去了个半血,而瑜已经去了十之七八。他们没见过吉田瑜真正搏命的样子,瑜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还剩多少力气和资本,她只想——把眼前这个家伙打服,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她想,希望自己也能触底锁血,这样就能再撑一会儿。

不过让高杉更惊讶的显然是她武力值的增长。

那是自然,在她漂泊的数年间,什么都会缺,只有敌人不会缺席。

二人从没有这么拼尽全力地打过。

她知道高杉痛恨她的冷漠。

不过她能给出的答案只有这么多。

她是及时雨,她的冷漠来自于战场上千千万万的尸体,来自于无数叛徒的头颅,来自于减灭倒下敌人生命的决心。

她不是当年松下村塾那个只会做饭打瞌睡的小女孩了,也不是只会砍断一根木头的武士了。

看到高杉的样子,她突然不再后悔夺过了银时手中的刀。

也许与松阳眼神接触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是最合适的人。

无论是救他还是杀他,吉田瑜再合适不过。

攘夷数年,吉田瑜不止是瑜,还是及时雨,是配合杀戮的血色之雨。

这没什么好骄傲的,不过却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

她也突然就明白了高杉想要什么,他想要一个答案,关于痛恨,关于挥刀而向的人。

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让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归因。

不过吉田瑜给不了他这么多,顶多给他一个——挥刀而向的敌人。

反正在她没能救下松阳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成为众矢之的的准备。只是银时假发太过宽容也太过自责,而她觉得,自己本不应该被轻易原谅。

喏,高杉这不就是她的报应。

当高杉的刀锋又一次触及她的头颅,而她的刀锋又一次指向他的心脏之时——

一柄木刀从天而降,打乱了他们互相进攻的节奏,为了不发生自己误伤自己的闹剧,两人只得暂时停下战局。

瑜喘了口气,忽然发觉,距离她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了很久。

自己的身体上大大小小伤口不下二十来处,尤其是左肩已经血肉模糊,稍微一动就是令人眼前发黑的疼痛。

她似乎完成了“拖延高杉”的任务,虽说她本意并不如此。

“高杉,”银时从石像上跳下,拾起了洞爷湖,“你还想继续的话,我可以奉陪。”

我尽力了…修改了又修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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