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诊

「「等一下阿阿啊!!!」」

我跟痔疮忍者刚转身,耳边便响起了破空的杀猪叫。

明明刚刚卷毛月咏还在大厅对面,然而声音响起的同时,他们的两双手已经穿破刚刚阖上的纸拉门,死死钳住我们的肩膀与手臂。

「放手。」见抓着我的是卷毛,我对他沾满血的手在白大褂上乱抹这点感到万分不满。

「你那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阿喂!你不是来救人的嘛!?给老子去看病啊!乖乖当你的白衣天使啊!!」闻言,卷毛像是找到情绪的宣泄出口,手冒青筋死命跩着我往回拖。

「白衣天使指的是护士。」我任由他往回拖,眼神死寂地说。

昨晚我也没怎么睡一路忙到现在,精神实在不是很好,卷毛的噪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头好痛,太阳穴的血管都在突突地跳……而且不是打Boss吗?为什么会变成拯救Boss大作战了?

「谁理你是白衣天使还黄衣之王,快点把这本小说变回普遍级的阿啊!」

普遍级?你什么时候有了作者思想存在普遍级的错觉?

心里吐槽着,等重新见到地雷亚的惨况后,我头更痛了。

主要是他屁股上那个针筒和身下的马赛克……真放着不管我有点良心不安,都是金子那小王八蛋的锅。

我也不想探究地雷亚到底为什么会呈现这种谜样的动作,我可能会在了解的过程里再次转身走人。

在旁边铺了消毒过的塑料垫,我把人翻过来后审视着马赛克,动作顿了几秒,然后又一次捏住鼻梁。

「医生,怎么样?被诅咒的大剑有没有办法变回去啊?」

这个时候,卷毛、月咏跟服部躲到了外面阳台上,伸出脑袋压低声音问道,彷佛我在处理什么未爆弹一样──你们给我滚进来喔。

「那管药的作用是促进雄性贺尔蒙和生殖器局部变形,持续时间二到四小时,会昏迷是因为先前受伤失血过多,血液又瞬间往下半身涌导致脑部血液供需不足……」

在眼神威胁他们滚回来后,我面无表情、心无杂念地陈述着,戴上手套开始翻找医疗箱里用的上的药。

「说重点。」卷毛打断我。

「他昏迷的主要原因是贫血。」至于外伤,对个菁英忍者来说还不足够致命……至少现在还不致命。

翻出绷带酒精和止血药扔给卷毛让他自己解决伤口,我又拿了类似镇定剂的药和针筒出来,然后看向月咏,淡定地问:「要不要救?」

「咦?」月咏愣了愣。

「如果放着不管让这个状态持续下去,十有**会死,考虑到你们的关系,本人事先确认一下。」因为对象不是卷毛,我语气稍缓,耐心的解释了下「就当作手术前家属确认……或者给宠物决定要不要安乐死的环节吧。」

如果救了才决定要不要杀掉什么的也挺尴尬的。

「你是多残忍才能把一个还在遭受大剑诅咒的成年男人比喻成宠物安乐死?」一旁服部忍不住吐槽。

月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外头。

此时吉原已经见不到火星或者黑烟,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宁静祥和。

「别担心,妳在吉原的家人们可没妳想象中那么脆弱。」自个儿与绷带奋斗的卷毛忽然插话,也没抬头垂着死鱼眼一脸心不在焉地说着「所以妳如果想偶尔耍个性子任性一下,也完全没问题的喔。」

卷毛的语气活像是昨晚不是我在给某人整了一晚上的手术一样,非常的没心没肺,但我现在没心情整他。

我在等月咏回答。

『黎明,妳都记得的,对吧,妳一直很聪明……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我……不值得妳难过,如果不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有耐心。

~~~~~

没有过太久,月咏在医生的注目下低声说了自己的回答。

听了答案的医生有一瞬露出微笑,但勾起的嘴角很快敏去,又回到刚进来时困倦厌世的模样转身去处理地雷亚。

银时吐槽那一瞬医生的表情就跟一个跟人类签了不平等灵魂契约的邪恶魔鬼如出一辙,而月咏却觉得医生的微笑像是因为听见喜欢的答案。

彷佛他对那个答案期待已久,本不被允许的愿望实现了一样。

「嘛,把地雷亚……不,鸢田段藏救活,大概违背他的初衷吧。」服部闲着没事,看着医生跟月咏的背影突然说「闹成这样,说到底是希望自己最爱的弟子能亲手杀了他。」

「你敢不敢一开始就确定一个故事的版本?」简单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包扎了下,银时靠坐在墙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抠鼻孔。

再后来服部说的故事里,地雷亚的身世被补全,那是个非常悲催的故事:家族惨遭将军灭门,剩下唯一的妹妹被挟持当人质不得不听命于自己的仇人,最后妹妹看不下去跳崖自杀想以此换取哥哥的自由,所以地雷亚便在反社会变态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再然后遇上了月咏,本希望月咏不会踏上他的老路,但当月咏真的活出自我后,又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心态扭曲、害怕、心灰意冷下,地雷亚决定让他的徒弟杀了自己结束一生。

「我没兴趣去踩死跌落在地还犹自挣扎的蜘蛛,但也没那闲心去救。」服部慢吞吞地说「我最多在蜘蛛的网蔓延的太夸张时出来收拾一下残局。」

「……不管蜘蛛还什么有的没的,都不该由她动手。」银时弹走手里的鼻屎沉默了下,然后轻声说「谁都可以动手,但不该是身为弟子的她。」

就算那人的所作所为不配当师傅,也不该让徒弟杀他。

「……」

服部没有接话,那边医生忽然朝银时招了招手,他转头摘下口罩说「坂田先生,过来一下。」

「抱歉,银桑现在浑身上下都骨折了动不了。」银时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脸色苍白弱弱的拒绝。

「你还在挖鼻孔──」不像是动不了的样子。

喀嚓!

医生话还没说完,银时拳头猛地往还在挖鼻孔的手臂袭去,随着一声清脆的骨折,他的胳膊以扭曲的姿势垂下。

「啊?医生你刚刚说了什么吗?我手臂折了听不太清楚。」银时气息微弱的说。

「折了?那正好。」医生只是微微挑眉,放下沾血的手术刀走过来「反正本人只是需要一个支撑架而已。」

「什么支撑架?」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银时本想要站起来却发觉自己双脚无力,只能挪着屁股往墙角缩。

「现在要替地雷亚先生局部放血,为避免意外需要支撑架,本人医疗箱里刚好没有可利用的东西,先借你的双手一用。」注意到银时想逃走,医生只是平淡的解释「对了,刚刚给坂田先生的消毒水里也有镇定剂,你可以放松一点没关系的。」

反正逃不了的。

「撒旦吗你!你不会找痔疮忍者嘛!?」银时抽着嘴角,握住骨折喷血的手臂大吼。

两人望向旁边的服部,只见服部不知何时变成了替身用等身玩偶。

──痔疮忍者那浑帐阿阿阿!

「抱歉,那个人偶太软了没办法当支撑材。」医生一把按住银时「有劳了。」

尽管只有一瞬,但银时补捉到医生眼角微弯似乎在微笑,淡金的瞳孔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不要过来阿啊!!!──」

宁静的夜晚,还在忙碌修整被火灾烧毁建筑的吉原居民们,忽然听见一声惨烈的男性叫喊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

「晚上好。」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置身在606号病房中,一旁午夜椅子反坐,上半身趴在椅背上,嘶哑着对我说。

「不要随便入侵本人的梦。」我习惯性揉揉太阳穴,尽管知道自己仍在睡觉但感觉上却是被吵醒了非常不爽。

你知道过了睡觉时间我要睡着有多不容易吗?找揍喔?

「先声明,我可没偷窥过你的梦境,现在严格来说是我在你的意识里建了一个小房间。」

那不是更过分吗?你是缴房租了吗??

「什么事?」疲惫的状态下不想与他纠结,我死气沉沉地问。

「你真的很喜欢随便救人呢。」

「阿,关于地雷亚先生毁容的设定跟你的属性重复这点,本人感到很抱歉。」我认真想了下,面无表情地补充「不过,毕竟你是同人原创角色,严格来说应该是你跟他重复才对。」

「可恶,失策了,差点忘了我是原创角──谁在跟你说这件事?我为什么要在意陌生人是不是毁容了?我看起来是很喜欢毁容这个设定吗??」午夜下意识啧了一声,随后回过神愤怒的摘下狗头面具朝我吐槽。

「就算你不喜欢也是一个特点,就跟眼镜无论如何都是眼镜一样。」

「新八先生总有一天会因为你们的霸凌离家出走的。」午夜似乎终于忍不下去,问「你敢不敢认真回答问题?」

「本人只是在工作。」

「哪怕对方是无恶不作的人?」

「界定一个人的行为道德并不在本人的工作里,也不是本人的兴趣。」

「……你当初,表现得可不是这样呢。」沉默一会儿,午夜的语气有些复杂「不对,仔细想想,或者应该说,这样才对,是吗?」

我能说我根本听不懂你想说啥吗?敢不敢说人话?

「若你觉得本人是好人的话,可能搞错了什么,死在本人手里的无辜生命可不少。」

「呵,你是指青蛙还是兔子吗?……好,外面那个大叔醒了,有什么事call我。」午夜半开玩笑回了句,他突然看向门外,说。

这家伙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而然使用现代用语?

眼前景色逐渐模糊,我百无聊赖地想。

……是呢,跟青蛙兔子也没什么差别……

等我再次睁眼,便看见地雷亚坐在床上盯着我瞧。

除了包扎外我没怎么动他的脸,他仍保持着一半真容一半易容的状态。

自诅咒大剑事件已经过了两天,刚开始地雷亚有醒来一次,那次我让月咏自己去跟他聊我则去吃饭,据说聊的时候万事屋三人组守在隔壁屋吃着日轮友情提供的饭菜,我只知道我回来时他们正在无声争夺剩下那个鸭赏饭团……手里还拿吃剩的饭盒当武器。

吉原嘛,便当盒质量肯定是杠杠的,所以当月咏恰好开门、神乐手里的便当盒扔出去想砸卷毛却把地雷亚砸晕时,我内心其实挺平静的。

算了,吉原的料理确实挺不错吃,而且本来也是要复诊的……我打从心底不相信金子说的"没有后遗症",那不金子。

回到现在,我刚复诊完,卷毛跟日轮他们正在计划着怎么让月咏心情好起来,我则留在临时病房里打盹。

「你是黎明诊所的医生。」地雷亚认出了我。

说来挺尴尬的,作为一位起名废,我在给诊所起名的时候自暴自弃的用了自己的名字,现在每每听人提起我都想摀脸。

「晚上好,地雷亚先生。」我打了个哈欠。

「你看起来并不惊讶我认识你。」

「鉴于你过去的某些行为,认识本人并不奇怪。」

那么关注月咏,不调查有跟她接触过的我才有鬼……说起来,这家伙不就是跟踪狂吗?只是跟踪目标是弟子,段位比较高的跟踪狂……比较高等级的猩猩……

一股恶寒袭上心头,我默默掐灭脑中想象画面。

「是吗……」地雷亚没注意到我在放空,也不知想什么,忽然半遗憾半感叹地说「要不是你的话,我应该就死成了吧。」

呃……严格来说是金子……

我该不该澄清一下?月咏有跟他说吗?不对要是地雷亚知道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应该是上吊自杀吧,怎么还有心情跟我搭话?

算了,还是封印吧,他要是产生心理创伤我真的没法解决。

「地狱可不是说去就去的,得负起责任把事情做完才行。」抱着某种因金子而起的愧疚,我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模式。

「责任......我突然有点好奇,你的师傅是怎么教导你的?」

啊?

「在本人的泡面里加酒精。」我放空几秒,说。

「?」地雷亚的表情出现一瞬空茫。

「或者煮一些味道只适合外星人吃的复合料理,你自己选。」

我不负责任地说完后,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电话号码后我迟疑一下,还是接通了。

『hel……help……』

『啊?你在干嘛?嗝!再不出牌把你的克劳德大剑剁掉喔?』

『匡当!!』

『──嘟──嘟──』

电话那头先是卷毛快死了的声音响起,再然后是月咏有点含糊不清、但异常凶悍的喊声,最后是玻璃瓶被打碎的声音,电话很快便断讯了。

「……」

「那是月咏……她怎么了?」

尽管我没开扩音,但月咏的叫喊太大声,哪怕台词很不对劲,地雷亚还是听出来了。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喝酒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还兴致勃勃地要让月咏提振精神,刚刚月咏便说话还边打嗝,不难想象应该是月咏不会喝酒造成的惨剧。

「酒……月咏在跟谁喝酒?」地雷亚反应过来,眼神里迸出红光,也不晓得脑补了怎样的情景。

呃……我说的负责其实不是指老爸提枪去见带自己女儿出去玩、没准时送女儿回家的男朋友那种负责。

「是坂田先生,刚刚是他打电话过来的。」顿了顿,我很贴心的补充「应该是在牡丹楼。」

不过我非常乐见这样的情景发生,耶。

我其實挺糾結的,但醫生的話肯定會救的,所以又搞出人命了,又離終點站越來越遠了(軟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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