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都可以转变为另一个走向。
假如张东升没有入赘，徐静没有出轨，徐静的父母没有支持他们离婚，张东升或许都不会杀人。
假如普普毫不犹豫地同意毁掉证据，看在她有把严良的未来一起算上的份上，孔之晓会在不提前通知的情况下拿着相机去找徐静，换到三十万。
而对徐静来说，三十万比起父母死亡的真相，不过是一笔再小不过的数目而已。她不仅不会去报警，反而会十分感激孔之晓，少年甚至有机会利用她做更多事。
然后，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
所谓Happy Ending.
可惜假设之所以是假设，就是因为在被赋予这个名字之前，就已经被定义为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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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之晓第二次放下相机，等被他存进内存卡的两位主角依依不舍地分开，一个上楼一个离去，才勾起略带嘲讽的笑，顺着地上的黑色电线慢步走到路旁的灌木丛边，从枝杈中取回小巧的收音装置。
高级小区虽然有监控，但也仅限于小区门口和电梯内，所以孔之晓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被人知道。
徐静和张东升这一对夫妻，真算下来都折到了自己手里，孔之晓轻轻笑了。
啊……可怕的局外人。
就近找了个餐馆解决午饭，孔之晓就坐在靠墙的位置点开了视频，视频内的对话声缓缓流出，荡开了层层波纹。
“小静，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张东升离婚啊，我快等不及了。”
“唉，你也知道我爸妈最近出了事，他也帮着忙前忙后的，再等等吧。”
“也行，我等你。这样，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了，要是让他看见就不好了，你快走吧。”
——对话内容一清二楚。
离婚、出轨。
就算徐静有本事摆平，只要这份视频在法庭上出现，徐静的名誉便保不住了。
大家庭出身的徐静，人脉钱财这些她原来的资本，都将变成尖刀一般的轻蔑和冷眼，从各个方面把她刺伤得面目全非。
这样做改变不了张东升的命运，但至少能让其他人明白，徐静和张东升之间，张东升不是先错的那一个。
孔之晓关掉视频，他就帮到这了。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孔之晓拿出来看了看，是朱朝阳发来的消息。
内容：陈冠声刚刚到我家查过了，严良和普普躲到了阳台外的屋顶上，应该没被发现。
孔之晓的眼神动了动，陈冠声再怎么说是干了几十年的警察，突击检查他们三人，陈冠声不可能没找到一处破绽。
他需要帮忙圆圆谎，或者直接改变事情的走向。
陈冠声警察的身份和他自身老实坚定的正义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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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冠声坐在小卖部门口扇扇子。
他刚从朱朝阳家下来，本来打听到严良小时候和朱朝阳关系很好，想着严良会不会去找朱朝阳，结果即使他细致到连放在桌上的相机都检查了，也没有找到严良来过的证据。
线索就这样断了。
老板娘给陈冠声拿来一瓶矿泉水，关心地问他：“老陈，找到那严家的崽子没？”
“没呢，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陈冠声郁闷道，大口灌水，“小兔崽子等被我抓到，看我怎么收拾他！”
老板娘惊诧道：“呀，你还说呢，不是你当初抓了人家的爸爸，严家的崽能信任你吗？”
陈冠声也高声：“我那不是秉公办事，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人家管你是不是没有办法呢，要是别人抓了你爸，你不上去翻脸就不错了。”老板娘满不在乎，轻哼了一声。
“诶，我爸早入土了。”陈冠声一拍大腿，看向老板娘，“薛小姐，你就告诉我吧。严良一个人在外面跑指不定出什么意外，他就是叛逆期，遇到些社会上的小混混被骗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这句话是恐吓，但老板娘确实不想让严良出事，心想说了也应该没什么，就把孔之晓的事说出来了。
“就你刚刚去的朝阳家楼下，孔之晓认识吗？”
陈冠声：“当然认识，孔曜孔大律师的孩子，我们单位的叶军就天天让他女儿跟那什么孔之晓学习。”
老板娘说：“算你有见识，但你肯定不知道小时候和严良玩得最好的那两个，一个是朱朝阳，另一个就是他吧？”
陈冠声愣了一下，这他还真没想到，大概就是大人们常见的思维，认为成绩好的只会跟成绩好的玩吧。
陈冠声撑着膝盖起身，水都不喝了，“那行，诶，我去孔之晓家看看。”
老板娘连忙拦住他：“诶诶诶，回来回来，之晓一大早出去了，你去了也见不到。急什么呢，真是的。”
陈冠声没办法，闻言只能坐了回去，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才看见路口处走来一个清秀高挑的少年。
南方午日的太阳鼎盛，直到少年走近陈冠声的视野十米之内，陈警官才从令人微醺的日光中看清他的轮廓。
少年眉目秀致，生得唇红齿白，额前稀碎的发丝扫过浅褐色的眼，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印着三只卡通猫，颈间配一条黑绳十字项链，像刚旅游回来一般步履闲适。
老板娘帮忙喊：“之晓——之晓！这里有人找你！”
陈冠声看见孔之晓怔了一下，抬手示意他看自己。
“别跟之晓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老板娘小声嘱咐，半是警告半是威胁。
“知道了。”陈冠声懒得理她，等孔之晓坐到对面，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孔之晓同学，你最近有见到什么故人吗，比如小时候玩的好的小伙伴之类的。”
孔之晓从容地笑笑，他弯起眼睛：“您的消息真灵通，陈警官，是刚问来的吗？”
陈冠声暗啧，第一句对话就让他明白，孔之晓不是其他人口中的乖仔，不能用对付小孩子的方法忽悠他了。
陈冠声微微后仰，“你这句话——是承认你见过严良了是吗，嗯？”
剧情走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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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老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