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踏出班级门口的脚缩了回去，周春红的笑音进入耳中，少年不自觉攥紧了书包带。

“原来你妈妈就是这么看孔之晓的？”叶驰敏走在他身后自然也听到了，她冷哼一声，不屑道：“孔之晓那是各方位全面发展好吗，比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的某人强多了。”

朱朝阳不未理会叶驰敏的意有所指，他并不在意班上同学对他的敌意，但是……

听着周春红的话，朱朝阳自心底生出一从荆棘，扎得他心脏发疼，四肢也像被无形的束缚定在了原地，他甚至没办法向前踏出一步。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努力给周春红争气，不管旁人怎么说他，朱朝阳都未往心里去。

做好自己就行了。朱朝阳经常给自己打气。

可是这一次，明明被贬低的人不是他，朱朝阳却突然有种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冲动。

因为难堪，因为自我厌恶，这些情绪不像数学题让他有时间去分析，而是互相交缠在一起，于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只差一缕清风。

朱朝阳从未如此讨厌过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叶驰敏的声音不适宜地响起，女孩说：“还竹马呢，你妈妈对孔之晓有那么大的偏见，想必你们的关系也没多好吧？”

“不是这样的！”朱朝阳突然大声吼了出来。

叶驰敏一个激灵倒退两步，惊吓缓过来后道：“就算你没有又怎么样？朱朝阳，我告诉你，你妈妈今天的话要是被其他同学听到了，保准下一刻就会告诉孔之晓，而我也一样。”

“我可不忍心看他和你一起上下学的时候，却被你妈妈在背后戳脊梁骨！”

惶恐顿时满上胸口，朱朝阳气息紊乱，胸口剧烈起伏：“不准说！”

少年的爆发里藏着沙哑的低吼，吸引来了周春红、班主任和叶军的注意力，他们面面相觑，纷纷朝这边赶了过来。

叶驰敏虽然有过短暂的害怕，但初一的男生大部分还没有开始发育，长得比女孩子慢，特别是朱朝阳，她叶驰敏比朱朝阳高小半个头呢，她怕什么！

叶驰敏：“你心虚了？还是你害怕孔之晓知道后不理你了？”

朱朝阳急了：“你——”

“怎么了敏敏？”叶军先赶到叶驰敏身旁，他看了眼朱朝阳发现小孩眼眶都急红了，半训斥叶驰敏说：“爸爸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找朝阳麻烦了吗？”

周春红晚了两步，“阳阳，你怎么吼女同学呢？”

她对叶军道歉：“不好意思啊这位家长，我们家阳阳一向懂礼貌，今天这不知道怎么了，实在抱歉。”

叶军客气地笑笑：“没事没事，应该让敏敏给朝阳道歉才对。”

男人看向叶驰敏：“敏敏，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朝阳生气了？”

叶驰敏坚决否认：“我没有！”

叶军只好改问朱朝阳：“朝阳，你告诉我，叔叔替你做主。”

“爸！”叶驰敏不停地拉叶军的胳膊，不敢相信叶军竟然不相信她而去信那个朱朝阳。

朱朝阳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正巧对上叶驰敏挑衅的眼神，无目的地张开嘴又闭上了，嘴唇紧抿到发白。

叶驰敏看出来了，而他也意识到了，这个原因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口。一旦说了，就是当场在叶军和班主任包括叶驰敏面前下周春红面子。

所以他只能憋着，向叶驰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