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第一次见白渊如此，这酒到底有什么魔力？
＂趁我还有点意识，你赶紧出去，出去后关上门，三日后都不要进来。＂白渊短暂地恢复意识，知道是许云泽为了他好，叮嘱了他几句。
＂若我不肯呢？＂
白渊没有那个力气与他多说，不耐烦地说：＂我是妖你怕不怕？我可能会杀了你你怕不怕？就这么想死？＂
他是妖？这世间真有妖？
许云泽思忖了片刻，道：＂不怕，我就要在这里陪你。＂
＂你脑子有病？＂
＂或许吧！＂被压在身下的许云泽突然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轻抬起了他的上半身，主动吻上了白渊的双唇。
＂你…＂虽只是蜻蜓点水，但白渊脑子还没完全失控，他知道许云泽做了什么。
＂我想了想，既然你都要走了，我不给自己留些什么好像太过吃亏，你是不是妖我无所谓…只要你是白渊那就好。＂许云泽笑了，这个决定他不会后悔。
白渊冷笑了数声，道：＂你们凡人好奇怪，对着我这张皮相总能说出什么至死不悔的话，等你看到我的真身，我不信你还能这么说。＂
他也不急着替自己辩驳，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说：＂如果我能，你这一辈子是不是得归我？＂
＂那如果我现在逼你献出处子之身，你可愿意？＂许云泽再不离开万一等会儿他真丧心了理智他就再也离不开。
许云泽一听这话顿时愣住，许久不再言，白渊见威吓效果十足，正要起身之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双眼坚定地回：＂那你白渊这辈子就只能跟我许云泽绑在一起了。＂
白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三天，只觉得恢复理智时有印象的都是那些鱼水交欢的画面，他已经无法计算出这三天究竟对许云泽下了几次手，只是当所有毒性退光后真正清醒时许云泽却不在房间。
他睁开双眼，外头艳阳高照，而许云泽就穿了一件薄衫坐在外头，风一来他的长发也随之飞舞。
＂你…不进来吗？外头有风。＂他一介大妖竟突然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姑且不论结不结巴而是现在连话要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许云泽回过头来那一瞬间让白渊想起他在床上的风情万种，不好意思继续想下去别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神说：＂这几天我…＂
＂我以为你醒来不会记得，既然记得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假装不记得，你依旧可以按照你所说的离开这里。＂
＂你、你不是让我对你负责吗？＂白渊吞吞吐吐地终于把这句说完。
许云泽温和地说着：＂你会如此也怪我让你喝下那一杯酒，当时我说那话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心里好过，我从来都不想逼迫你什么。＂
＂你见过我的真身了？＂
许云泽点头，又道：＂白蛇。＂
既然他都知道了，为何不恐惧？这凡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亲戚对吗？＂
白渊既无点头亦无摇头，但他这反应就算他不说许云泽也知道答案，他接续道：＂我想你应当有你想要做的事，况且你对一介凡人又何必上心？＂
他不明白为何清醒过后许云泽像是变了一个人，讲话句句带刺，他是哪里惹得人不快？
＂不是，我怕当时据实以告会吓到你啊…＂他这话所言不假，谁会对一个凡人一见面就老实交代身分？除非脑子抽风。
许云泽噙着眼泪，道：＂你不是还要去找人吗？你走啊！＂
＂你怎知我要找人？＂
＂你…你走、你走。＂许云泽下了逐客令，他这不走说不过去吧！
于是，他还真走了…
＊＊＊
＂你快给我看看，他这是怎么了？＂白渊这才出去一下，回来就看到他昏倒在亭子里，心急地把他抱回床上。
＂大妖…这凡人好像…＂刚刚白渊出去就是为了找大夫，那时见他脸色不佳定是犯病，但总不能随便找个凡人万一找了个两光得岂不误了救治？得找个信任的妖想来想去这不西湖附近就住着一只会医术的妖怪，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把人绑来。
＂说。＂白渊的眼神能杀人。
＂大、大妖，这凡人这是、这是荒淫过度造成的体力不支啊！＂
顿时白渊脸色铁青，道一句知道了就把妖赶出了许家，而后他坐在床旁不解为何许云泽当时极力赶他走。
＂白、白渊你、你不要走…＂许云泽似是做了恶梦，睡梦中那双不安分的双手胡乱舞动着，白渊一把毫不犹豫地抓住捧在心口。
＂你说你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一下子让我走、一下子又让我留？＂
许云泽再次睁眼便是夜晚，虽说刚过端午天气还炎热，可到了晚上还是有风，他看着外头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他起了身，翻开了被褥，惊觉他身上这一身跟原先穿得那一套不太一样，这是给人换过？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案上放了一本书，翻到的那一页写得这一诗词。
＂你们凡人好像都很喜欢这种隐晦的告白，我翻了这本书许久这才看到这一篇，感人吗？＂白渊坐在外头翘着腿纳凉听到里头有动静知道他应是醒了。
许云泽放下了书籍，道：＂我早上身子不适对你说了些失礼的话，望你勿怪，原本以为你走没想到你还在…＂
＂这不帮你寻大夫去了，你、你现在好多了吗？＂
＂好、好多了，你不是要去找秋水吗？这次又因为我拖了你些时日，对你我感到很抱歉。＂许云泽垂着眼眸。
白渊还不得不承认，许云泽这人看久越合自己眼缘，这人呢…幸好得手了。
＂我是要去找秋水啊，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秋水？＂白渊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在他面前讲过秋水，那许云泽又是如何知道？
＂她、她是你的心上人对吧？那几日在床上你嘴里一直喊着她…我、我心里对你和对她都过意不去。＂
这凡人脑子大概真坏了，自己被人生吞活剥了还觉得有罪恶，这心肠也太过善良。
白渊大笑了数声后，道：＂原来你是误会这个啊！＂
＂误会？＂
＂走，我明天带你去找秋水！＂
＂我不要！＂
＂他一只九尾狐有什么不要？还有我跟他没什么，我会找他是因为他失联一阵子其他大妖也在找他。＂
＂啊…＂
＂没错，我会一直喊他是因为见了他我一定要剥了他的皮，他害我淋了一场西湖的雨、害我无家可归，但现在呢…我感谢他，他让我拥有了你，刚刚我翻到的那页说句实话你有没有感动？＂白渊在等许云泽清醒的那个下午，把这本书反复翻了好几遍，这才翻到一页不错方便告白的。
＂所以你…＂
＂上面不是说了嘛！我都见着了我夫君，请你不要弃我而去，以后我去哪都得稍上你了，所以你不给我一些反应？＂白渊勾唇一笑。
许云泽低着头反复读着那几句诗，斗大的泪水就从眼眶里落下。
＂你怎么哭了？＂这又是哪里惹得小祖宗不开心了？哎，管他的先抱抱他哄一哄，没准就给哄好了。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许云泽哭着鼻子努力说完这句。
＂好、好，不相离、不相离，我的小祖宗别哭了，嗯？＂
这几百年来，许云泽这句白头不相离时常出现在白渊的梦里，多次醒来那人却不在他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