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之骑士法里斯

“真是热闹。”枫原万叶走进大巴扎,由于这条隐蔽的商业街地处树心中央,比起须弥主城大街上明净素雅的装饰,这里布置得灯火通明、温馨可爱,倒是看到另一种风格。

我本就坐在祖拜尔剧场的舞台上,这个位置极好,枫原的身影一出现便能一眼瞧见,立刻站起来向他招招手,让他快点过来。

这个突然的大工程实在有些繁重,所以我便把枫原万叶也拉下水。

妮露想让花神之舞更贴近的还原当年的盛况,但是紫红色的帕蒂沙兰已经绝迹,因此在商讨中,我建议可以用背景板画出紫红色的花朵来带动舞蹈的氛围。

随着舞步向前,后方的“帕蒂沙兰”一团一团慢慢出现,再撒下紫红色的纸制花瓣,宛如传说中花神大人的步步生莲。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成票,即使离花神诞日只剩一周不到,负责大型道具的成员仍想做出来这个背景板。

祖拜尔剧场的人手并不充裕,道具工程师里卡尔负责设计草图,本应负责小型道具和服装的阿娜耶负责勾线,除此之外她们还要负责其他的布景材料,最简单的涂色部分就由我帮忙完成。

“看来你快做完了。”枫原万叶低头看我用颜料涂抹的画板,上面画着一朵又一朵的紫色帕蒂沙兰。

与蓝天白云,绿地城堡这类的背景不同,这次帕蒂沙兰花海实在费时费力,不能使用较大的刷子,只能用小型画笔一点点填充颜色。

里卡尔在远端用小色块叠加做成花海的效果,只需要前面几朵花细心勾勒就可,算是赶工时省事的好方法。可即使他努力减轻负担,这几块新的背景板对于我这个新手也有些困难。

“这是第一块。”我尴尬地笑笑,往身后指了指,露出后面还没填色的五块木板,“我画了一下午也才画了这块木板的一半,如果只靠我的话,估计赶不上彩排。”

枫原万叶倒是乐在其中,他每日都有旅行计划,我还担心他有事情不能答应,没想到他立刻决定和我一起来,今晚便如约出现在这里。

“谢谢你来帮忙,不然我就要去冒险家协会挂委托了。”我伸个懒腰,伸展低头过久导致酸麻的脖子和肩膀,“但是估计也没人接简单但疲累的任务。”

他和我一起席地而坐,也拿起一根画笔,蘸取些许颜料,按照草图上面标注的序号做填色游戏。我站起来去找阿娜耶借了一块麻布,让枫原围在腰上,防止颜料弄脏他的白衣服。

“我很喜欢祭典,但还是第一次来帮忙筹备祭奠。”枫原万叶说,“小时候父母也会带我去夏日祭,还会放烟花。”

“那一定很好看,有机会我也想去看。”每个地区的习俗都不一样,璃月便喜欢在节日放霄灯,而须弥因为树木过多倒是很少有人提出这些烟火爆竹的活动。

“差点忘了,你要的枣椰蜜糖。”他递给我几个小袋子,挑出一袋棕色标签的,“这是馋了咖啡粉的,现在吃刚好能够提神醒脑。”

“没想到你真的去了。”

枫原曾和我讲过自己的旅行策略,在地图上投个小石子,滚到哪个地方就往哪个地方去,即使那里荒芜一物,也有荒芜一物的乐趣。

“当然,我有时候会故意往想去的地方扔。”他当时说,“但是,谁知道这颗石子会不会被一阵风吹到别的地方去?”

他把石子递给我,让我来决定明天去哪玩。我轻轻一抛,两个人盯着圆滚滚的石子在地图上慢慢地移动。

我其实想扔到喀万驿的位置,或许这颗石子太过圆润,或许是乍起的一阵风吹入室内,它顺滑地滚过我心怡的地名,直直地滚入沙漠之中。

我抬眼看了枫原万叶一眼,在他的注视下,我伸手慢慢地把石子移了回来,稳稳地放在了喀万驿上。

“迪希雅说,那里的枣椰蜜糖很好吃。”

我开心地接过来,尝了一口,专门用花蜜和枣椰熬制的糖果,吃起来带着椰香和清甜,很是美味,这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零食之一。

“喀万驿……我在那里看到了一队奇怪的佣兵。”枫原万叶压下声线,悄悄地告诉我,“守城的士兵没有检查就让他们通过,可我明明看见,他们押送的不是货物——而是一位穿着学者服饰的人。”

他擅长看风观雨,甚至能通过风捕捉其中的危险之意。

这队佣兵通过喀万驿之后,并没有在这个绿洲和沙漠的中转站里面停留,而像藏头藏尾的老鼠一般,从小路上离开,之后径直向沙漠走去。

“我还遇见了赤王的追随者。”他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别人所在,才说出这句话,毕竟雨林这半边对于曾经沙漠的君主态度不佳,“那里来自沙漠的镀金旅团尤其之多,有半数都追随赤王,甚至不加掩饰地传播教义。”

沙漠与绿洲之间建立起高高的防风壁,挡住了风沙,也割裂整个国家。虚空垄断了知识渠道,本该共享的学术资源成为教令院的所有物。

信仰从苦难中诞生,越是被生活狠狠刺伤的人,越是容易将灵魂奉献给高高在上的神明。但令我疑惑的并不是他们对神明的执着,而是他们信仰的对象,更让我意识到——在这样的局面下,最难堪之人竟然是一个国家的神明。

“我越发觉得对于某些人而言——小草神大人的存在,越来越虚无了。”

身处于热闹的祭典筹办中,我突然对枫原万叶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语。

在雨林的这半边,教令院完全抵制花神诞祭,拒绝为神明庆祝如此传统的节日,他们似乎在今年下定决心,撕下虚伪的假面站在了神明的对立面。

在沙漠的那半边,武力为生的镀金旅团中诞生了对旧日君主的信仰,证明他们对现有状况的冤屈和和对统治者的不满。

我从舞台上往下来看去,能将整个大巴扎收入眼底,街道上有着很多新面孔,据说城外和奥摩斯港来的商人,自愿来花神诞祭上摆摊,也有一些林行者带来了森林里才能见到珍贵植物,装饰着大巴扎和外面的宝商街,庆祝这个献给草神大人的日子。

作为世界树的掌控者,象征智慧的草神,如果她真的全知全能,她为什么仍然无动于衷呢?

“难道,须弥的神明也要离去了吗?”枫原万叶抬头看我,他思考许久,也像我一样陷入了沉思,最终贴近我的耳边,悄悄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在和蒙德对比,其他的国家都与神同行,仅仅这个自由之邦是个例外。蒙德的风神在千百年之前就消声灭迹,从千风中诞生,又从千风中离去。

“若是有人在神座之上,蒙德便无法迎来真正的自由。”风神喜欢跑来璃月玩,他喜欢弹着琴,用歌声和诗句讲故事,诗人的嘴里总能引人深思的话。

“这不一样,蒙德的神明是自己主动离去的。”我结合着很久很久的往事,向枫原万叶反驳,“蒙德的神他愿意将自由归还予人民手中。”

同样,蒙德对风神的信仰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消散,反而越发浓烈与感恩。

我听过迪娜泽黛讲的经历,她小时候生病是小草神大人救了她,因此她一直信赖着爱戴着这位神明。我也读过艾尔海森家里的许多绝版书,里面也描绘了几百年前的景象,初诞生的小吉祥草王继承大慈树王的智慧,继续带领须弥。

综合来看,这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可须弥此时的状况却和蒙德很不一样,我有种预感,神明站到了被动的那一方,要被自己守护的人民赶上断头台。

“其实我想说的是璃月,前年岩王爷不是仙逝了。”枫原万叶说,甚至还念了半首韵脚不平的短诗,“感觉这些年每个国家都不太平,蒙德闹龙灾,璃月失帝君,稻妻内乱经年起。”

“谁仙逝了?”我冷不丁被前半句吓得个猝不及防。

“璃月的岩神,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上他的真身直接从玉京台上掉下来。”枫原万叶知道我没有记忆,很乐意和我讲他的亲身经历,他用两根手指举起一块枣椰蜜糖,然后手一松,枣椰蜜糖啪唧一声掉到了地方,碎成两块。

“之后七星——就是璃月的常驻议事委员会,发公告说岩神逝去,还请往生堂办了葬礼。”他接着说,给事情下了定论,“但是璃月现在依旧繁荣昌盛,团结一心。”

要不是我前段时间遇到了长得和岩王帝君一模一样的人,恢复记忆的我估计已经坐不住,跑回璃月抱着神像追念故人,但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枫原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悄悄与我分享了一个不靠谱的消息:“我有个朋友,她走到哪,哪里就会出大事,但是最后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据我所知,她好像近日来了须弥。”

他倒是不慌不忙,对于越发混乱的时局保持冷静的态度:“继续维持稳定的表象只会发酵矛盾。”

枫原万叶从袋子里的一堆方正的糖果中选择,最后挑出了一块歪七扭八的边角料,显得格格不入,却被他高高举到头顶:“这个国家更需要一个变数。”

“但我需要一颗糖果。”被枫原高高举起的糖果,嗷呜一声被路过舞台的小孩库玛莉吃掉,在嘴里嚼了几下,“好吃,是喀万驿的那家枣椰蜜糖!”

枫原尴尬地收回了手,他的变数已经被吃进肚里,我却笑得直不起腰来,让她挑自己喜欢的味道,但是拿到糖的小女孩没有离开。

“妮露姐姐让你去试服装。”库玛莉说。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个任务——担任花之骑士。

这还是花神诞祭的重要角色,也是为了尽量贴近传统,就算没有花车巡游,守护草神的花之骑士也要到场,只是负责的工作从驾驶花车变成了发放糖果。

可能因为这次的雅尔达糖果全是我做的,最后所有人都乐意让我去担任今年的花之骑士。

就连原先定好的演员毗伽尔也坚决要求由我来代替,他更想去邀请喜欢的人逛祭典。但大家都知道他喜欢谁,只是他自己始终不敢把情意说出口,估计是想趁着这次花神诞祭最后努力一把。

先前提过,须弥现在的潮流是奇形怪状的衣服,大概是在学术上压抑太久,妙论派选修服装的设计师主打一个另走偏锋的审美,导致整个须弥也爱上了在衣服上加上宝石和金银饰品,和多余的装饰性布料。

这套服装的衣服是迪娜泽黛从家里的服饰店找来的礼仪正装,上面用丝绸做成了花朵,镶嵌着宝石,不仅架构复杂,穿起来也沉甸甸的。

另外还有一个又高又大的骑士帽,是祖拜尔剧场的道具师阿娜耶做出的,她是学术世家出身,据说还看了历史典籍才设计的骑士帽子,倒是和传统素净。

这两者分开都还行,只是加在一起反而显得傻里傻气,分外不搭,并且这个大帽子格外显眼,我凭空高了十多厘米,本来刚好的头身比一下子被打破。

“好看的!”妮露她们三个很捧场地一边拍手一边笑,但枫原万叶在旁边压抑不住的笑容告诉我这个服装有些滑稽。

祖拜尔先生绕过来看了两眼,他也没忍住哈哈笑了一声,见我耷拉个脸连忙安慰我:“小孩子最喜欢花之骑士,这样有趣的装扮他们一定更喜欢。”

剧场的团长精益求精,他对服装没什么意见,但是盯着我的脸皱着眉深思:“感觉差点什么?。”

迪希雅掏出用白色的颜料在我的嘴唇上面加了两抹对称的小胡子,活像是三十人团的那位带胡子的上任掌旗官,祖拜尔先生满意地看了又看:“这才像是成熟稳重的骑士老爷。”

“是花之骑士!”这帽子实在显眼,一下子把所有孩子吸引过来,围着我把其他大人挤到一边。

“就当预演了。”迪娜泽黛向我对着口型,让我注意演绎。

枫原万叶从旁边拿了一块大纸板,妮露反应迅速地在上面写了花之骑士的台词,还好心地写上感情和动作,他俩一人举着一边,用眼神鼓励我。

我看清上面的台词,非专业演员的我还是第一次自己念戏剧的台词,感到又烫嘴又尴尬,但看到周边小孩子都很开心的样子,还是破罐破摔地上场表演。

我清了清嗓子,还是有些紧张,为了入戏我假装正经地摸了摸我不存在的假胡子,加粗自己的声音,总算找到点骑士的感觉,模仿三十人团士兵巡逻的样子,挺起胸膛显得威风极了:“哟吼,兵士们,要好好列阵才有雅尔达糖的奖赏!”

“呵。”远处传来一声嘲讽的笑声,在孩子的欢声中格外显眼。

我穿过人群就瞧见斯卡拉姆奇在对面瞧热闹,面色又好又坏,似乎有些生气,但目光落到我的怪帽子上又抑制不住嘴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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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之骑士法里斯

[原神]论璃月夜叉在须弥再就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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