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来远方的讯息。
匆匆经过耳旁，在倾听者大致了解了故事的梗概后消散。
什么父母早亡，什么明犯孤辰命格大凶……
温迪拨动琴弦，用咏叹调的口吻轻声道：“接下来你将看到的，是起源于愁苦的，她的故事。”
零：扑腾扑腾——
稻妻的事情暂时结束，下面轮璃月了。
讲故事不容易，虽然是把查到的纸质情报复述一遍，温迪还是坚持着吟游诗人的职业素养，用艺术语言加工了一下。
他自认为讲的还可以。
零：唔、救——唔、救命——
趁还有时间，温迪复盘了下散兵的事。系统被打跑了，人也带回来了，基本没有问题。
就是这段时间自己挺累的。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起来。算了，反正很快他就能休息了。
申鹤是璃月人，老爷子别的不说，对自家孩子还是挺护短的。
不提自中间他的软磨硬泡，这不，一说是他那地界的事，最后还不是答应了。
自己受过的苦老爷子当然也要受一遍。
温迪没忍住笑了出来，对了，零这次好安静，居然没提问，难道都听懂了？
“零你还有、”
“咕噜噜噜噜——”
温迪：？
完了完了，他知道零不喜欢，就偷个懒没开共享视野，怎么一不小心把人又传送到水里去了，明明定位到天衡山了。
零那旱鸭子顶多在浅水区活动，她不会游泳啊。
不慌不慌，他马上想办法。
好了，根本想不出来。隔着一个世界他有心也无力插手，还是打开时空通道接回来吧。
温迪极速操作，一声入水的噗通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一只蓝白色的大鸟抓着少女飞出水面，将后者放着岸边后凑近探了探生理状况。
“嗯？”大鸟脸上露出人性化的疑惑：“有些奇怪。”
呃，不对不对，比起这个一只鸟能说话更奇怪吧？
它伸展翅膀靠近零的额头，似乎准备触碰。
但突然间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目光，旋即收回，抖了下身上的水飞起，看方向正是天衡山方向。
温迪若有所思：璃月的仙人在这儿……
“发生了什么事？”稳重的声音中带着包容的柔和。
这是不属于零和温迪，出现在意识链接中的第三个人。
温迪身体一僵：“啊哈哈，那什么，你来了啊。”
“哦？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看你的态度，难道是她那边遇到新麻烦了？”
“这个嘛——”
“我命休矣。”零捂着额头坐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好险，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以这样讲，多不吉利，你不在我会很难过的。”
“所以算工伤吗？”
”
自觉理亏的温迪摸了摸一空如洗的口袋，想到后面一个月都要省钱不能喝酒欲哭无泪：“……算。”
零心满意足跳过了这个话题，她顺便打开了共享视野四处张望，好让视野内的画面让意识链接另一端的人看清。
“距离任务目标多远？”
回答她的是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她在天衡山山后，以你目前的位置，按照常人的脚程需要三天。”
“唉？”
那声音道：“怎么？”
“没什么。”温迪皱眉：“你现在的位置不是我预定的降落坐标。”
另一个声音说：“检查过操作程序了吗？”
“刚刚看过了没有差错，会不会是系统？”
和他们相比，零显得毫不在意，她一副多大点事儿的表情，风轻云淡的说：“被干扰了，优化一下抗干扰模块。”
很有经验的样子。
陌生的声音说：“小友似乎很熟悉这种情况。”
“跃迁嘛，不出意外才不正常。出任务十次有八次都是，不是被本土势力打飞就是被世界轨道甩到其他地方。”
她试过倒栽葱、进鸡窝、泡岩浆、当流星，至今还没有一个双脚平安着陆。
不对，好像有一次，上次人偶的任务好像没有意外。
零对自己的运气向来心里有数，她不觉得转运了，反而在猜测难道那是来到新世界新手福利？
她心里想什么暂时不提。
温迪见零没有误会自己，又恢复到平时那个样子。
他拉过钟离对零隆重介绍，脸上是满满的临近下班的喜悦：“这位是钟离，也是你的雇主之一，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璃月，接下来的任务将由他来和你联络。”
“幸会，小友。我已经听温迪介绍过你了，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零没有意见，对她来说一个上司和一群上司没有区别，她做完自己的任务就行。
了解到她的想法，又有可靠的钟离在，温迪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终于能休息会儿了。
让他想想要做什么。调查神之眼拥有者现状，寻找传送坐标偏移原因，搜集人物情报，阻拦系统攻击，例行联系没有回应的天空岛，和其余神明联络……
温迪：？
不对吧，怎么感觉事情更多了。为什么现在就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个人干活？好歹再加一个啊，加的是天理都行。
不管温迪怎么崩溃，另一头，零和钟离已经交流上了。
之前温迪说的故事她没听清，钟离重新讲述。
小女孩失去母亲后，备受打击的父亲轻信邪祟献祭女儿，希望复活妻子。父亲后来自裁，女儿和邪祟抗争奄奄一息被仙人所救。
零不高兴：“这邪祟怎么这么坏。”
“邪祟蛊惑人心，放大恶念，致使人犯下大错，的确可恶。”
“现在我该去哪里？”
“如果不急，小友可在原地稍等。”
她当然不急，反正最后保护任务目标失败雇主肯定损失更大。
说起来刚才掉水里，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只大白鸟，不知道那么大的鸟能不能吃。
零面朝湖水坐下，撑着下巴叹气。
又饿了。
等待实在百无聊赖，她和钟离都一言不发，不知道对方在喝什么，时不时传来轻轻吹拂和放下物品的声音。
零摘了根甜甜花塞嘴里，看着湖面倒影景色正好，随口问了句这是哪里。
“天衡山，小友之前问过。”
哦，天衡山啊。
她咀嚼的动作一顿，猛的站起来：“你刚才是不是还说过，现在任务目标在后山？”
“正是。”
那个故事中的小女孩就是被关在后山和邪祟缠斗的。
她才七八岁，真是，早知道她就多问两句了。
新上司的风格和温迪怎么差那么多？
零拔腿就跑，在意识链接中拜托钟离帮她标记一下目标的坐标。
“小友为何着急？”
“再晚一些她就要受伤了。”
“非疾风不足以识劲草。在她的故事中，正是与邪祟的殊死搏斗令她获得了神之眼，她有能力自己战胜邪祟。”
“你说的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不同于零的急迫，钟离说话不紧不慢，甚至对零的回答饶有兴味：“有何不同。”
“温迪说，游戏世界是真实世界的投影。被带到游戏世界的提瓦特灵魂们，他们在游戏世界经历的事情，很多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正是。”
零坚定道：“那么，他们就没必要再受一次苦。”
钟离：“苦难可以磨炼心智。”
“不重要。”
“不重要？”
“这里不是真的世界，游戏里的经历就和梦一样。既然是梦，为什么不能是美梦？”
“……”钟离笑了一声。
“你还笑。”
“不，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在想温迪说的没错，你是最适合与我们合作的人。请原谅我撒了一个小小的慌，按时间点计算，申鹤目前不在后山，仍在村庄生活。”
零继续往前走。
“小友？”
“我先过去。”零攥紧拳头，她的职业生涯绝对不能出现大意失败的污点。
得马上过去守在那儿，守多久都没问题，她有的是耐心。
见她已有决定，钟离没有再劝，标注好位置后看着零行动，顺便帮她指路。
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魔物，据钟离所说，那是因为璃月千岩军一直在剿灭。
零敷衍的应了两声，眼里只有她的任务。
某种意义上说是个很单纯的人了。
三天的路程在半天内跑完，钟离称奇，说没有元素力不会仙法，也没用道具。
这种情况下赶路做到零的程度他还是头一次见。
“我出息了？”
钟离：“小友天赋异禀，想来以前也非籍籍无名之辈。”
“当然当然。可惜前上司不让说出去，也就同期知道我。”被夸了两句，零很高兴的把自己的信息透露出去，丝毫没察觉钟离在套话。
爬上山坡远远看见山洞，钟离本想继续套话，口风一转，提醒道：“小心，情况似有蹊跷。”
“诶？”
因为他说话速度太慢，话音未落零已经跑到洞前，搬开了挡住洞口的大石。
钟离神色一凛。
他的时间计算的没错，按道理不可能出现偏差，现在这种情况，只可能是系统在搞鬼。
洞内，满身伤痕的小女孩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她已是强弩之末，尽管如此仍未倒下，警惕的盯着陌生来客。
零的视线扫过她，在心里问钟离：“是她吗？”
“是。”
她便不再关注，朝缩在可怜巴巴缩在角落的黑雾走去：“又见面了。”
披着魔神残渣马甲的系统：“……”
装死？
零一拳下去，黑雾被打散发出刺耳尖叫。
“怎么又是你，我已经够躲着你了，呜呜呜这任务真不是人干的，被你教训就算了随随便便一个小女孩都能教训我，我不活了呜呜呜。”
尽管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零很包容的接受，三下五除二送它上路。
当然，系统不会死，它下次不一定会出现在哪个地方。
确认洞内没有其他威胁，零才转身看向小女孩。
“……”
一句话没说，似乎明白零不是坏人，她终于放松晕倒过去。
